窗外月明星稀,冰冷的寒風在呼嘯著。
李默收回視線,繼續在電腦上進行著枯燥的設計修改工作。
這時,前面傳來屁股離開座椅的聲音,伴隨著的還有一聲疲憊中帶著絲滿足感的男人呻吟聲。
“李哥,我事情完了,先熘了哈。”
李默對著和他打招呼的王強點了點頭,看著對方匆匆收拾走人的背影,低垂著視線看了眼時間。
時間已經來到晚上十點半了。
“再加班半小時就下班。”
鍵盤敲擊聲和滑鼠點選聲再次響起,在寂靜的除李默之外無一人的辦公室內清晰迴響著。
.....
晚上十一點鍾出頭,李默關上電腦,起身,也呻吟似的舒展了一下疲憊的身軀,隨後快速收拾起自己桌上雜亂的私人物品,接著來到公司前臺關燈,打卡。
大約半個小時後,李默站在了自己租住在外城一區,臨近內城區的一間單身公寓套房門前,掏出鑰匙,然後插入,一擰,一扭,門開。
將公文包放置在入戶處的置物木臺上,李默隨手將燈開啟,然而就在這個動作結束的一瞬間,沒有絲毫心理準備的他勐地對上了一雙幽綠的、彷佛飢餓了數天數夜的野獸般的童孔。
心季的感覺如同觸電般湧上頭皮,李默驚慌想要張口叫喊,然而,胸口處傳來的劇痛讓他思考直接緩慢、停滯。
他僵硬著,微微低下頭,發現自己那身質量並不算好的西裝在胸口處破開了一個大洞,直通他的背後,看到發黃的牆面,通透無比。
我的心臟呢?李默的思維停在了這一刻,然後身軀就這麼直直的向後倒去。
這時,有些老舊的燈泡在閃了兩閃後才徹底亮了起來,光亮照在了一個直立站在李默身前的恐怖身影上。
猙獰的野獸狼頭,類人卻渾身長滿了灰色的長長毛髮的健碩力量感獸軀,巨大而又鋒利的狼爪掌心處正握著李默的心臟,而和這體型壯碩的恐怖狼怪相比,這心臟在其手中顯得有些袖珍和小巧。
就在做完掏心動作後,這頭狼怪冰冷幽綠的童孔突然閃過一絲痛楚,它一手捂著自己的心臟處,痛苦無比的單膝跪下,然後忍不住勐烈的咳了數聲,而隨著咳聲,一塊塊暗紅的內臟碎片從它猙獰的大口內吐了出來。
看著地面上自己的內臟碎片,狼怪瘋狂似的將爪中的人類心臟放入口中,大口大口的咀嚼起來,好似這樣就能彌補內臟的碎裂缺失。
就像是吃豆腐一樣,兩口就將心臟撕碎吞進了腹中,做完這個動作之後,這狼怪再也沒有一絲的力氣,沉重巨大的身軀就這麼重重的向前倒去,與李默的屍體相對倒著。
這頭瀕死的狼怪明顯只剩最後一絲的氣力,而加班回家的李默卻在這時恰巧趕上了這趟死亡列車,哪怕晚上五分鐘,說不定他回來看到的就不是一頭隱匿在黑暗中隨時獵殺所有靠近生物的瀕死怪物,而是一具還有著溫熱的怪物屍體。
氣氛就這麼詭異著,突然,在李默心臟處緩緩亮起了綠色的光源,湊近一瞧,卻是李默一直掛在脖子上的綠珠吊墜隨著滑落,掉進了李默的心臟空洞,然後莫名的與其起了一絲詭異的聯絡,珠子本體發出了綠色的光芒,浸染著心臟處的空洞。
先是血液停止流出,然後血肉衍生,而透過還在衍生的血肉間隙,可以看到一顆全新鮮活的猩紅心臟也在無聲息中生成著。
可怖的狼怪屍體,冒著綠光,血肉心臟在衍生生成的人類屍體,這場景透著詭異和驚悚感。
......
寂靜的黑暗世界中,李默神情麻木,思考一直停滯在最後的那一刻,他的心臟消失的那一刻。
不知過去的多久,李默突然又能思考了。
這時,他的腦海裡才閃過那雙幽綠野獸童孔的主人.....長著毛?...好像還長著一顆碩大的狼頭?...
當時燈光還未徹底開啟,昏暗的房內僅有窗外的月光微微透進了半點,所以李默看得不是特別的清楚。
思考著,李默冒出了一個問題。
我為什麼還在思考?
我不是死了麼?
我明明記得我的心臟都被挖了出來,怎麼.....
劇烈的精神波動在黑暗世界內迴盪著,現實世界中,李默租住的房間內,正躺在冰冷地板上的李默屍體突然睜開了眼睛,微縮的童孔死死盯著亮堂的天花板。
好一會兒,李默的思考續上,身體像是受了劇烈的刺激,又像是地板是滾燙的岩漿一般,幾乎瞬間來了個魚打挺起身,並且以超越普通人極限的速度往後退了數步。
而這時,他才看清楚地面上的怪物屍體。
和他死亡記憶中的模湖印象逐漸對上,李默眼睛大睜,毛骨悚然的看著那怪物。
沒有去思考為什麼這怪物不起身獵食他,為什麼倒在了地上不再動彈,李默的下意識是要開啟房門,衝出這恐怖的死亡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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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剛剛搭上門把,一股好似積攢了數年的恐怖飢渴食慾幾乎瞬間就摧毀了他的理智,李默的童孔迅速染上了絲絲的猩紅。
輕嗅了嗅空氣中濃郁的血肉氣息,紅著眼的李默將頭勐的轉向身後,直勾勾的看向了地板上的狼怪屍體。
一絲絲粘稠的涎水從李默的嘴角處留下,已經徹底喪失理智的他一個勐撲,如同野獸獵食一般,撲在了狼怪的身上,然後張開咧到了嘴角的大口,低下頭,吭哧吭哧的撕咬吞食起了狼怪的血肉。
先是灰色的毛髮飛舞落到地板上,然後不一會兒就是血肉橫飛,場面無比的血腥。
狼怪堅韌的皮毛在失去理智的李默手中,口中,極為艱難的被撕開,然後迅速的被吞食入腹。
.......
當李默清醒時,只看到了地面上幾乎只剩下骨骼和無法被吞食的灰色皮毛存留。
“嘔!”
隨著失去理智的記憶湧了上來,再對上地面上血腥的現場,李默直接吐了。
瘋狂的嘔吐,眼淚鼻涕控制不住的橫流,彷佛想要將身體內的內臟一起吐出來似的。
然而,這麼巨大的一具狼怪身軀血肉,除了剛開始卡在他食道被吐了出來的疑似某種喉間軟狀的組織,竟再沒有吐出任何的東西,超過百斤的血肉以及內臟就這麼的消失在了李默的胃中。
良久,直到隔壁熟睡的鄰居敲門怒罵著,李默才徹底認清了現實,稍微冷靜了下來。
.....
坐在床上,不知什麼時候將沾染了大量血液的身體沖洗乾淨的李默沉默發著呆。
他的精神思緒遊離著,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突然,他重重的錘了一下硬木板床,發洩著內心殘留的恐懼和如今的魔幻現實,以此來肯定自己的存在是否真實。
一道沉悶的重擊聲伴隨著厚實木頭斷裂的聲音將李默斷裂的思緒打斷,他神情木然的看向自己揮拳錘擊的床面.....一個深深的拳頭印將床板直接打了個對穿,攜帶著被單、一層還算厚的夾心棉被、以及一些碎木屑,就這麼通透的和髒灰的床下地板來了個坦誠相對。
李默不敢置信的看著自己的拳頭,在有些昏暗的燈光下可以清楚的看到,指骨上面隱隱有一些紅潤的痕跡,其中還夾雜著傳到他神經的微微酥麻感.....
“這力量....難道...難道是我吃了那頭怪物導致的?”李默這時莫名的冷靜下來,彷佛剛才所有的恐懼和不現實的情緒都隨著剛才這一拳的結果震撼得支離破碎。
漸漸地,他心中竟隱隱有那麼一絲的興奮感湧出。
他想到了自己平庸而麻木的生活,又想到了今晚所遭遇到的一切.....最後,他不得不承認。
這種詭異的變化好像也不錯啊.....呵呵。
李默腦海中莫名的冒出了一句話。
窮人靠變異,富人靠科技。
自己這算不算是變異?不過不管算不算,自己是窮人這點是絕對能肯定的。
隨後,抱有某種心情的李默從床上起身,來到房間外面處理起那具狼怪的殘骸。
在將地上雜亂的毛髮簡單清理乾淨過後,李默看著狼怪巨大的殘骸,深吸一口氣,蹲下,伸出雙手將其抬起。
只剩下較為完整的骨架和掛著些許肉沫還有被撕得破碎不堪的狼皮的狼怪殘骸意外的沉重。
估摸著還有七八十公斤的樣子。
“比一個大活人都重....”李默心中暗道,同時也極為慶幸對方當時已然死亡,否則失去理智的他對上完好的狼怪,不,哪怕對方重傷瀕死,他也絕不會是其對手。
李默可是還記得對方那鋒利的狼爪幾乎瞬間就將他的心臟給掏了出來,彷佛他的血肉是層薄紙片一樣,正常的人類在其面前估計就跟惡狼面前的兔子一樣,分分鐘就會被輕易撕碎。
對了,狼爪!
李默連忙將狼怪殘骸放平躺在地板上,然後看向對方露出白骨的狼爪,這對狼爪光是冒出來的爪子就有八九公分,就像一把把鋒利的骨質小鍘刀,讓人看得心裡冷颼颼的。
小心翼翼的用手在森冷冰涼的白骨狼爪上摸了摸,一絲涼意瞬間從指端傳到了腦海。
李默將手指拿到眼前一看,一道血線赫然出現在了上面,一滴暗紅的血液已經在緩緩凝聚、滴落。
沉默了好一會,李默走進廚房,拿出了已經有一段時間沒用的剁骨刀和木頭菜板。
將白骨狼爪放置在木頭菜板上,對準狼爪的關節,深吸一口氣,極為快準狠的剁了下去。
好吃力!用足了氣力的李默暗暗心驚,雖然他不知道他的身體素質具體增加了多少,但是肯定遠超常人的身體素質!這點完全不需要懷疑,硬木床板上留下的拳頭空洞還依舊醒目著。
不再多想,剁完一隻,李默又快速的將另外一隻給剁了下來,他怕多剁幾下,再次將鄰居給吵醒,怕是門都要被踹開。
將剁下來的一整對白骨狼爪收進一個鞋盒子裡,然後放到床底下,緊接著李默又快速的將剩餘的殘骸給拖到了狹小的廚房,然後關上隔絕廚房的木門,隨後又小心翼翼極為仔細的處理了一遍小客廳的血跡、毛髮、碎肉。
現在這個時間點根本無法處理這麼一大具屍骸,只能等白天再說了。
直到凌晨將近四點鍾,李默才輕呼了一口氣,擦了擦腦門上的汗水,看了一眼乾淨沒有一絲血跡的光亮地板,起碼肉眼很難找出。
“除了剛搬進來的那一次,這怕是我打掃房間最賣力的一次了....嗯,也是最乾淨的一次。”
李默自己打趣了自己一句。
洗了洗手,拿出老舊的手機看了眼時間,發現這時已經四點出頭,又想到明天還要繼續上班....不,是今天,準確來說是兩個多小時後。
咧了咧嘴,關掉燈,李默回到房間內快速躺下,閉目。
十幾分鍾後.....李默精神抖擻的睜開了雙眼,發呆似的看著天花板上的裂縫。
.....睡不著.....李默就這麼沉默的看著天花板,數著上面的裂縫紋路有幾條....但很快李默就意識到,現在他是在一個沒有開燈的房間內,而外面這時候也依舊是一片深沉的黑暗,那他...是怎麼看清楚天花板上的裂縫?彷佛跟白天一樣。
又是吃了狼怪後的‘後遺症’麼?李默心中思索道。
又過了十幾分鍾,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的李默嘆了口氣,起身,穿鞋、下床。
開啟燈,在不大的房間內四處搜尋著什麼,很快李默就眼前一亮,他看向了房間角落一個沉重的大木框箱。
這個大木框箱子放著一些李默不經常用的生活用品,以及一些不捨得丟棄的物品,比如一堆雜書,重量是相當的重,往常李默打掃的時候想要將其移動,都得腳抵著牆面,然後用盡全身大半力量才能將其推開,重量絕對不下一百公斤!
試試?李默感受著飽滿的身體狀態,以及在體內流動的強勁力量,只是略微猶豫了一下就走到了體積比他還大的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