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時，那個土氣青年，收過劉老胖子遞過來的兩萬塊錢之後，深怕劉老胖子反悔一樣，緊忙把大花瓶遞到了姚亮身前。
“兄弟唐三彩呀，這回你可撿到大漏了。”土氣青年一臉譏笑的說，臉上表情就寫著四個大字。
這個傻逼。
一旁的劉老胖子，鼻子差點沒氣歪了，今時今日的劉老胖子，肯定不在乎這兩萬塊錢。
但誰願意當一個冤大頭呀，尤其是土氣青年現在這個氣人的嘴臉，恨不得上去給這個土氣青年兩拳。
再看姚亮，再次露出了他那拽的和二百五一樣的表情，翻了著眼睛，撇著嘴，吊了著脖子，牛哄哄的對著土氣青年說。
“這還點感謝你呀，沒有你，我怎麼能撿到這麼一個大漏。我就懷疑了，你小子是不是腦袋叫驢踢了，價值上千萬的東西，二萬塊錢還求著賣我，你還能這麼興奮，小夥子，你的智商應該交點稅了。”
“什麼？我的智商應該交點稅了。你知道我是幹什麼的？我的智商交稅了，真是天大的笑話。
哥們一看你就不懂古董這個行業，我這錢也到手了，也不怕你反悔了。不防告訴你，知道哥們是幹什麼行業的？
哥們我，就是靠裝傻充愣，騙你們這幫不懂裝懂的白痴。你小子是不是看我穿的這身有點土，就覺得我傻是不。
告訴你吧，就這破花瓶，我在鄉下500塊錢收來的，這一票我就賺了19500塊，你還覺得我傻？”土氣青年哈哈哈的狂笑起來。
店鋪的老闆鄔老頭，也是嘴角一撇。
“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吧，這東西要是我鄔老頭一萬塊收購，還能賺個萬八快的。我鄔老頭是幹什麼的，老頭子我一眼就看出這小子，是個刮地皮的了。古董這行的水深這那，年輕人，你學的東西還很多。”
鄔老頭所說的刮地皮。是古董行業中的一個行話，在古董行業之中，有一種如同土氣青年這樣的，四處農村地毯式的搜刮。
靠著七寸不爛之蛇，在鄉下到處坑蒙拐騙，騙完老實巴交的鄉下人，把好東西買到手，在回城裡面裝傻2，騙城裡的有錢人。
套路無非就是像今天土氣青年這樣，拿一件仿製品，說成價值連城的正品。
在找個父母重病，媳婦生孩子，著急娶媳婦這樣的理由，叫人產生一種，他著急用錢，又很傻的假象。
而也就在這時，進入古董店半天沒有說話的孫老頭，突然語氣有些顫抖的說。
“鄔老頭呀，這東西不對呀。”
“還用你說孫老頭，這一看就是一件仿製品，最多是民國時期的，這我鄔老頭要是看不出來，我鄔老頭，就不用在古董這個行業上混了。”鄔老頭撇著嘴說。
“鄔老頭你還別撇嘴，這回你可能真的走眼了，快去給我找瓶信那水和刷子來。”孫老頭有些凝重的說。
孫老頭的話無疑是晴天霹靂一樣，房間之中所有人，除了姚亮之外全都是一愣。
“孫老頭你說我走眼了，我鄔老頭雖然不如你這個歷史系教授有學識，但8歲開始學徒幹這行，你說我走眼了，簡直就是笑話。”鄔老頭嘴上雖然不服輸，但眼睛，卻一刻都不離開孫老頭面前的花瓶。
信那水和刷子這樣的東西，是古董行業洗滌古董常用的東西，不大一會，鄔老頭的一個小夥計就拿來一瓶信那水和刷子。
在看孫老頭小心翼翼的，開始把信那水均勻的澆在花瓶上，片刻之後開始用刷子擦拭起來，本是還算精美的農耕圖，在這刷子一刷之下，居然迅速的往下脫落。
“是油漆。”鄔老頭立馬臉色大變，驚呼了一聲。
“鄔老頭你說的不錯，這花瓶上確實是覆蓋著一層油漆，但具體花瓶裡面的真容是什麼，還點等擦拭乾淨了才能看出來。”孫老頭一邊說，手上卻也沒有閒著。
“他媽的，這是哪個王八蛋多此一舉，在花瓶上刷油漆作畫，這不是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鄔老頭破口大罵道。
“呵呵！鄔老頭這次你要是真走眼，還真不怪你眼力不高，關鍵是你對咱們華夏國當年一段黑暗歷史不瞭解。
當年四鬼幫亂華，搞了一個天怒人怨的破四舊運動，說古董文物是四舊中的舊文化。咱們祖先多少好東西，就是在那個年代被砸碎，砸爛，簡直就是暴棄天物。”孫老頭一副痛心疾首的頓了一下，再次張口說道。
“當時有些人為了把這些老物件留下來，就想出各種各樣的辦法，像是這種大物件，在當年那種窮困的狀態下，能用他裝個糧米之類的。
為了不被當成四舊破壞，有的人就想出了用油漆覆蓋在古董上，這樣一來就是白色或者黑色，看不出一點古董的樣子了。
但畢竟能想出這種辦法，又這麼做的人不多，知道的就是更少之又少了，所以說你鄔老頭這次看走眼了。
年輕人，我還真沒有想到，你年紀輕輕的，還能知道這段歷史，這次可能真撿了一個天大的漏呀。
有機會，老頭子我一定和小夥子你探討一下歷史知識。”孫老頭若有深意的說，眼神之中滿是讚賞。
“我靠！老大你簡直是太牛逼了，原來你懂得這麼多呀，還真叫你撿了一個大漏，我還傻乎乎的以為你上當了那。”劉老胖子一臉崇拜的說
而姚亮此刻卻是一臉的蒙逼。我懂得毛線呀，還要和我探討歷史知識？我就是用透視眼，看出這花瓶外面刷著一層油漆，裡面是一副簪花仕女圖，才花二萬塊錢買下來，什麼破四舊，我聽都沒聽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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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剛才都想走了的土氣青年，現在看到這裡，頓時大感後悔，把劉老胖子剛給的那兩萬塊錢，緊忙掏了出來，走到姚亮面前，一臉祈求之色的對著姚亮說。
“大哥，這花瓶我不賣了，錢我退給你還不行？”
土氣青年話一說完，包括正在忙碌刷洗花瓶的孫老頭在內，所有人臉上都露出了，之前土氣青年對姚亮露出的那個表情，不用說話，臉上都寫著四個大字。
這個傻逼。
“小子，你幾百塊錢收來的東西，你賣兩萬，你已經是賺大了，你爹不是得重病了？趕緊拿錢快回家給你爹看病去吧。”劉老胖子說完，仰天哈哈大笑起來。
鄔老頭雖然知道自己漏眼之後，也有一些痛心疾首，但幹了一輩子古玩生意，見獵心喜，也迫不及待的想看這花瓶的真面貌，跟著孫老頭一起刷洗起來。
大約半個小時過後，整個花瓶的完整面貌，展現在眾人眼前。
花瓶之上，兩個雍容華貴的貴婦，一左一右身材極為飽滿，正在挑逗一直黑色歡快的小狗。
“重器呀，重器呀，這就是唐三彩，我居然錯過了這樣的重器，啊……”鄔老頭頓足捶胸的仰天長嘯起來，後悔剛才和土氣青年討價還價，叫姚亮撿了這麼一個大漏。
這可是兩萬塊錢，換幾千萬的大漏。
看著鄔老頭悲憤欲絕的樣子，孫老頭苦笑著搖了搖頭，漏眼，漏了這麼一個大漏，孫老頭身為行內人士，當然能理解鄔老頭此刻現在的心情了。
最後孫老頭把目光望向姚亮，笑著說道。
“年輕人，能撿到這樣的大漏，並不是誰都能做到的，幸運的同時，也要靠自己的知識儲備，看來小夥子你對歷史還是相當的瞭解，今天我老頭子就以老賣老一回，考你一考，我問你，你知道瓷器上這幅畫的來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