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C棟的門口，夏目直樹掏出手機給人事打了個電話。
他在跟董事籤訂合同的時候留了電話號碼，在放假前智慧遊戲公司的人事小姐姐就已經聯絡過他了。
“您好，我已經到了產業園C棟的門口了，請問再怎麼走？”
“啊這樣嗎？那請你先在門口稍等一會，我馬上出去。”
電話裡傳來了人事小姐姐的回答。
夏目直樹便在門口候著，不出三四分鍾，便有一個穿著職業裝的女人走出來迎接。
“你就是來面試的夏目是嗎？”她問。
見夏目直樹點頭，她便笑著說道：“請跟我來，公司就在一樓，進門之後一直往前走，走到盡頭右拐就到了。”
夏目直樹跟著進了公司，忙忙碌碌的員工們互相吵鬧著，說些關於程式碼上的事。
還有些打著電話的業務員一邊往門外走一邊問公司的車加了油沒有。
整個一樓分了兩層，有樓梯連結，看起來像是頂樓配閣樓那種佈局。
穿過熙攘的員工，上了樓梯，聽人事介紹著，這邊就是開會或者是面試用的會議室了。
“隨便找個地方坐就好。”
人事小姐姐開啟空調，安頓好夏目直樹，去外面取了些檔案去而復返。
“把這份表格填一下。”她把手裡的紙遞給夏目直樹，指著上面說道：“這兩行關於家庭的可以不寫，住址和上下班路程是為了確定你的工作時間……我們公司比較人性化，每天工作時長不變的情況下，允許家住得遠的員工在一定範圍內調整早晚上下班的時間。”
夏目直樹點了點頭，一邊填寫一邊問道：“那請問我的下班時間呢？”
他還沒有忘記淺井的囑咐，知道了下班時間第一時間告訴她。
得儘快一些，現在淺井在家裡一定剛把上午的時間規劃好，下午隨時待命等自己的通知。
如果能早些告訴淺井，她也就能早點規劃自己下午的安排了。
夏目直樹心裡如是想道，他是真的想讓淺井多一點自己的私人時間，哪怕是什麼事也不做躺在床上睡覺，也比成天為了家務事忙碌要好。
人事姐姐搖頭說道：“這個我說了不算的，得等領導給你面試結束以後，你跟領導商量。”
“面試都問些什麼呢？”夏目直樹期待著能先從人事嘴裡瞭解一些面試問題，能早兩分鍾做準備也是好的。
在路上的時候他就有些緊張，這是人生中第一次面試，也不知道會是凶神惡煞的面試官，還是待會進來一群穿著戲服的人往那一坐，開口就是“先介紹一下自己”。
人事看出了這個帥氣的小夥子的擔憂，笑著說道：“不用擔心，我聽近藤副總說跟你已經在東京簽了合同，那麼其實面試不過是走個過場罷了，給你和公司彼此瞭解的一個機會。”
近藤副總？
夏目直樹一愣。
近藤好像就是自己在校園祭上籤合同的那個企業代表。
雖然當時事情比較多，現場也亂糟糟的，名字並沒有記住，可是這個姓氏倒是蠻好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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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當時不是自稱智慧遊戲公司的董事長嗎？
怎麼這會到了人事嘴裡，又變成了副總？
夏目直樹想了片刻，恍然大悟。
明白了！
出門在外也是要臉面的，董事長說出來總比副的有牌面。
“其實本來也應該是近藤副總給你面試的，畢竟合同是你們兩個籤的。”人事姐姐話鋒一轉：“但是就在昨天，領導班子換了人，新來了兩位總裁，今天的面試也理所當然地換了人。”
見夏目直樹低眉思索，人事姐姐趕忙安慰道：“不過別擔心，人都挺好的。至少我和總裁們相處下來的這一天裡，覺得她們一點架子都沒有，很好相處。”
她們。
居然還是女總裁。
夏目直樹若有所思。
應該不是電視劇裡那種美女總裁吧？畢竟這是現實。
恐怕也是四五十歲的中年婦女。
“我準備好了，面試什麼時候開始？”他抬頭問道。
人事起身：“請稍等片刻，我這就去叫領導。”
諾大的會議室陷入了安靜，夏目直樹得以打量這間屋子——
幾十平的會議室非常亮堂，中間一張會議桌上擺放著銅牛，一側是一塊巨大的白板，另一邊是液晶顯示屏。
估計是投影用的。
空氣裡陌生的味道充斥著鼻子，無法用語言形容，但是一聞就讓人覺得嚴肅……有些像是灰塵的味道，但是到處都沒有髒跡，看起來屋裡還挺整潔的。
等了幾分鐘，門重新被開啟了。
夏目直樹想著昨天晚上父親特意培訓了一整晚的面試小技巧，連忙站起來。
“您好，我是來面試的，我叫夏目……”
話說到一半就沒了聲音。
因為夏目直樹正要轉身的姿勢僵在了一半，臉上帶著不可思議的錯愕。
雨宮千鶴穿著一身OL制服走了進來，小小的身軀穿著這種職場服居然別出心裁得好看。
黑絲包裹著整條大腿，踩著高跟鞋，臉上居然還帶著眼鏡——甚至沒有鏡片，因為夏目直樹沒有看到反光。
她不管不顧夏目直樹的錯愕，關上門，懷裡抱著一大堆的檔案，有模有樣走到了他對面去。
拉開椅子剛準備坐下，雨宮千鶴皺了皺眉。
又換了一張，比了比高度，這才心滿意足坐下。
“自我介紹就這半句話嗎？”她坐下以後嚴肅地開口問道：“你是我見過最狂妄的實習生呢！再沒禮貌的人起碼會把自我介紹做了，你就說半句？”
夏目直樹還是很懵，但是他收起了錯愕的表情，重新坐下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你等我緩緩。”一邊說著一邊皺眉深思，虎口放在鼻下，好像有點頭緒了。
“你不會把這間公司買下來了吧？”他抬頭看向雨宮千鶴。
雨宮千鶴原本十分嚴肅的表情驟然破功，撲哧一笑，指著他的臉說道：“我真應該把當初送你內褲時候買的拍立得帶過來，然後把你剛才的表情拍下來做成相簿，等你生日的時候送你當禮物！”
在會議室的隔壁，正在看監控的和泉澪卡察一聲捏斷了手裡的圓珠筆。
“和泉董事，您這是怎麼了……”在一旁候著的人事姐姐瑟瑟發抖。
剛才她還跟來面試的小夥子說新來的兩個董事都非常好相處，結果此時這個元氣滿滿的少女居然就露出了咬牙切齒的表情，看著監控畫面。
“送內褲……”和泉澪咬著牙呢喃，“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我就不應該聽她的，讓她去當面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