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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還在拉扯呢?家都被偷了!

“他的老家在北海道,他在北海道出生也在北海道長大,理所當然我的家鄉也在北海道。”

“他出生時候的事我當然不清楚,是後來聽我爸媽說的。我們兩家是鄰居關係很好,夏目阿姨待產的時候我們家也在幫忙,那時候我媽剛懷上我。”

“據說他生出來的時候沒哭,護士很害怕,拍了他一下之後發現四肢也能動,但就是不哭。”

“太久遠了大家都記不住了細節,護士說當時她覺得還是小嬰兒的夏目在嘗試睜眼睛……大人們是不信的,都覺得她是因為嬰兒沒哭一著急、花了眼或是記錯了,直到後來他哭出了聲被放保溫箱裡,眼睛也沒睜開。我媽說的,我記得很清楚她的原話。”

“但讓我說,他身上不管發生什麼離譜的事,我都相信。”

和泉澪突然發現淺井真緒的表情認真了起來,之所以能觀察到這個,是因為淺井之前都一副風澹雲輕的樣子,一丁點的面部神態變化都會十分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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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繼續說道:“後來我也在那家醫院出生,長大以後,我的視線裡就滿是他的背影。”

“我媽說我還不會走路的時候,他就天天跑到我家裡來,趴在嬰兒車旁邊看,即便是他還沒有嬰兒車高,但已經學會踩板凳逗我玩了。”

“他會問了我的名字,然後一遍一遍在嬰兒車旁邊輕聲說‘真緒快長大’,可惜我記不得。”

“等到再大一點,我也會跑了,他就帶著我從巷子這頭跑到那頭,給我指著這是樹,這是牆,這個叫汽車……說來真是奇怪,我的啟蒙老師居然是僅僅比我大兩歲的鄰家哥哥。他當時甚至還教我怎麼算數,說香蕉的英語讀也讀バナナ……可那時候我們連上幼兒園的年紀都不到。”

“在幼兒園裡,他開始展現出遠超同齡人的一面,在其他人還因為玩具打架的時候,他開始當起了孩子王,建立起了一套反霸凌的秩序……那時候他是整個片區最強壯的小孩,沒人敢惹他。他會把老師發的零食分給聽老師話的孩子;他會警告那些欺負人的小孩要揍去他們,把他們嚇得哇哇大哭。”

“他會對老師說辛苦,讓老師多休息,他還會主動去親親老師,然後央求老師抱著睡午覺……還專挑胸大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從小就……當然了,不管他在幼兒園裡認識了多少小朋友,我仍然是零食吃的最多的那一個,他會在課間跑到我在的班級,把我叫出去,偷偷給我塞糖吃。”

淺井真緒說的很慢、語氣很輕緩,就像是在講述從童話書裡聽來的故事一樣,說到吃糖還會輕呵一下,好似在感慨那時的懵懂,讓聽第一視角的和泉澪也深深陷了進去。

這些事從她嘴裡說出來是那麼自然,但故事的主人公夏目直樹對此卻一無所知。

“幾乎每個女孩子都喜歡他,跟他過家家的時候會搶著當新娘……真可笑,那會就屬我搶的最厲害。他為了不弄哭其他小孩,會說新娘也可以有很多個,身為男子漢就要把所有喜歡的女孩都娶回家……我還記得那天他認真的樣子。”

“可惜最後還是有小姑娘哭了,因為他拒絕跟小女孩親親,只接受來自女老師的吻,說小孩的吻在他眼裡就像是餐盤裡放了塊蠟燭。”

“喜歡他的不只是同齡的小女孩,老師們也喜歡他,因為他嘴很甜還知道哄人,比起跟小女孩玩,他也更喜歡去纏著老師。果然男人的嘴天生就會哄騙女人,他就是最好的例子。”

“他會在老師跟男友鬧冷戰的時候跑會去安慰,老師就抱著他數落男友的不是,然後幽怨地說男友木頭腦袋,猜不出她想要什麼。”

“這時候他就會說‘班裡的小朋友想尿尿但憋著不說,老師也會很頭疼的對吧?老師應該把愛說出來,而不是讓人去猜。’真是不理解他從哪學的那些情愛理論,簡直就是蠟筆小新的真人版。”

和泉澪一邊聽故事一邊心想,這真的是那個夏目君會說的話嗎?

他好像……不是那種會主動撩女孩的性格呀?

可淺井嘴裡的夏目直樹,卻活脫脫一個人見人愛的小滑頭,確實像極了原野新之助人小鬼大的樣子。

“那後來呢?”和泉澪見淺井不說了,下意識問道。

“後來我上了小學搬了家,走之前我們兩個打了一架,鬧崩了。”淺井突然冷不丁結束了回憶。

和泉澪怔了怔,顯然沒想到故事會這樣結局,就好像是淺井為了結束話題倉促編了個理由一樣。

不等她說什麼,淺井真緒已經起身準備離開了。

“那個,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想問!”

和泉澪強行從夏目小時候的故事裡掙脫出來,連忙說道。

淺井站起來,揹著包,半回頭看著她,在等她發問。

“淺井同學,你知道夏目君的家在哪嗎?”和泉澪儘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平靜一些:“要是他住的太遠,傍晚的訓練我會減少時間,給他留出足夠的時間回家坐車。”

淺井真緒微微眯眼,她很清楚和泉澪是知道夏目直樹住在哪的,她還去過,為此她還重新洗了一遍衣服。

所以這種話題得謹慎回答。

“很抱歉我不是很清楚,我們兩個只是在學校裡認出了對方,關係還沒有好到會邀請對方到家裡做客。”她又沉默了一會,“說到底剛才跟你講的那些只是以前的我和他,跟現在的我和他大相徑庭,沒必要作為我們之間關係的參考……這些小事他肯定早就忘了。”

“我知道了。”和泉澪微微欠身:“是我想當然了……抱歉打擾你這麼久,希望沒有耽誤你的事情。”

淺井告辭離開,而和泉澪則沉浸了兩個人最後的那個問題上。

夏目君是獨居,她很清楚。

淺井說他沒有女朋友,自己也從來沒有去過他家。

可那天沙發上的頭髮說明,淺井至少有一句話在說謊。

那究竟是哪句話呢?

或許……所有的都是謊言也說不定,比如那個跟如今夏目君性格完全相反的童年故事。

和泉澪還在回憶剛才那個似真似假的故事,店員走過來打斷了她的思緒。

“你好同學,我算了算你是開業以來第五百位客人,老闆交代過要給整百數的客人準備小驚喜,所以送你杯咖啡,如果不想現在喝,可以換成獎券下次再來用。”

和泉澪微微一愣,然後看著選單上的焦糖咖啡有些猶豫。

最終她還是搖了搖頭:“換成獎券吧,以後說不定還會跟其他朋友一起來。”

忌口了好久,不能貪圖一時享受,在飲食上不節制這對於體育生來說可是大忌。

她接下來的一個月還有好多場比賽要參加,連來學校的時間都很少,不能在關鍵時候掉鏈子。

但……

為什麼昨天傍晚放學的時候,夏目君給買的那杯焦糖奶茶自己卻下意識喝了一口呢?

而且剛才自己腦海裡第一反應,居然也是獎券可以留著下次跟夏目君一起來的時候用。

可能是因為夏目君身上有一種讓自己無法拒絕的魅力吧,和泉澪在心裡如是想道。

也不知道今天放學的時候,有沒有機會跟夏目君一起散散步……

昨天好像是因為他有問題要問,聊著聊著就到了車站。

和泉澪便想,要不要自己也找個話題,晚上放學要分開的時候提一嘴,然後順勢陪夏目君往他家那邊走一段路,路上買些他愛吃的甜點,就當是還昨天的人情。

讓夏目君熟悉一下在校外兩個人單獨相處的感覺,以後找藉口週末約夏目君出門,也不會讓他感到突兀了吧?

和泉澪覺得自己的計劃很完美,就是不知道以後週末約夏目君,他會不會同意。

平時再勇敢的少女,遇上暗戀這件小事,也會在心裡打退堂鼓的。

更何況透過今天的談話,和泉澪對淺井真緒的威脅程度不降反增,她無法分辨淺井真緒究竟哪句話是假的。

“或許……要多一個有力的競爭對手了。”和泉澪產生了危機感。

只是她沒想到,就在她跟夏目君的青梅竹馬還在拉扯確認威脅程度的時候,家已經被某個華麗的小蘿莉給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