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我在直播。”正好現在在間奏，田苗答了一句。
“直播？”林清月有些疑惑的看著田苗。
“嗯……媽你先別說話，回頭我給你解釋。”間奏馬上結束了，田苗有些著急的回覆著林清月。
“哦。”
林清月雲裡霧裡的答應著，關上了田苗房間的門。
於是田苗開始按著孟凌霄的歌單唱了起來，雖然並未化妝，但是，開了美顏和瘦臉的效果，她覺得已經比化妝的效果好多了。
結果，今晚，花椒APP上大多數使用者的目光，都停留在了她的身上。
她天生就是眾人的焦點。
因為看不到對面的人，只看見系統顯示一個個的人不斷進來，田苗倒不覺得緊張。
她穿得雖然普通，但正是因為樸素，反倒讓觀看直播的人感覺她很平易近人，有種鄰家妹妹的感覺。
於是，苗苗這個暱稱，在花椒直播，一夜就火了。
一直有人送禮物，刷愛心，刷蘭博基尼，刷城堡……
田苗對這些都沒有概念，只是一會兒說謝謝，一會兒繼續唱歌，一會兒說歡迎大家罷了。
雖然是第一次直播，但好像播了很多次一夜，一切都那麼熟練。
一直到手機沒電，田苗才退出系統。
“哥，我怎麼感覺自己好像賺了很多錢？”
一直在鏡頭之外的孟凌霄忍不住哈哈大笑，“是啊，你可真是一笑百媚生，那麼多觀眾都對你一擲千金。”
“可是我不明白，他們聽我唱歌，為什麼就會給我錢……”
孟凌霄斜睨了一眼田苗，“如果他們不給主播送禮物，主播就沒有動力繼續唱下去，那他們就再也看不到自己心中的女神了啊！”
田苗滿意的笑著，“是這樣啊……你說今天算不算是我的好日子？先是白撿了兩千塊錢，又是直播賺了不少錢……”
“是啊，算。”孟凌霄打心底裡為田苗高興。
“話說，你看過多少美女主播的直播？”田苗湊近他。
聽了孟凌霄的話，田苗更加陶醉了，感覺很開心。
“去植物園之前，也就看過兩三個吧，上網的時候，右下角偶爾彈出直播的對話方塊，就點進去看了。當時想著你會拉二胡，又會畫畫、鋼琴、唱歌，很適合做主播，但也沒多想。後來，去了植物園之後，就覺得你真的應該試試了。”
這個誤打誤撞、一夜成名的網路主播，也引起了很多其他女主播的注意。
其中就有那個在咖啡廳門口“偶遇”孟凌霄的主播，凌澄。
網路上的凌澄，與現實生活中的她，幾乎完全不同。
網路上，她總是化著濃妝，穿著黑絲，跳著豔舞。
濃妝加美顏加瘦臉加大眼功能，即使在直播中看過她，也不能在現實裡將她認出來。
這一日，凌澄又在直播間裡直播。
除錯好攝像頭和麥克風之後，她取了一個吸引眼球的直播主題——“正在洗澡的女主播”，然後開啟了直播間。
好的直播主題，猶如新聞大標題，讓人一看，就有進來看的想法。
這個標題足夠吸引人了吧？
果然，幾秒鐘之類，粉絲們和路人，就進入了直播間。
“午夜沉香，你的標題吸引到我了。”午夜沉香是凌澄的暱稱。
“看到標題，不進來也得進來啊！”
“午夜，今天你比昨天還6哦！”
進直播間的幾個觀眾刷了幾個彈幕，但凌澄不說話，只是放著一首首網路歌曲。
畢竟，她已經不是新主播了，她是直播了一年半的老主播，擁有很多粉絲。要等到三千人進她的直播間，她才會說話。
先來的人，就等著她，刷刷小禮物，烘托一下氣氛即可。
“歡迎大家進入午夜的直播間，午夜會唱歌，會跳舞，會喊麥，會嘮嗑，小禮物走起來吧……”每隔一分鐘，管理員就會在彈幕上刷這句話。
“不是要洗澡嗎？怎麼不脫衣服？”
“怎麼洗澡？把手機帶到浴室嗎？”
“現在的主播，為了人氣，連洗澡都敢播，小心被封哦！”
因為凌澄的直播主題，短短十五分鍾內，就有三千個人進了她的直播間。
系統不計算出去的人，只計算進來的人，因此資料不斷攀升。
凌澄也不管實際看直播的人到底有多少，反正數字到了三千，她就開始說話了。
“各位，今天，我要直播的呢，是跟洗澡有關的話題。首先呢，大家先走一波小禮物，然後呢，我給大家跳《洗刷刷》！”
對於套路，凌澄還是玩得很熟練的，她怎麼可能真的直播洗澡呢？但是，跟洗澡有關的話題，自然是可以播了。
“午夜，你這個標題黨！”
“午夜，我褲子都脫了，你只給跳個舞？”
“主播，給直播個脫衣服唄！”
既然凌澄選擇了沒有下限的主題和暱稱，那麼，觀眾自然也不會文明的看她跳舞。
“哎呀，大家好壞哦~先刷一波禮物嘛，刷了，就給你們脫！”
於是……
觀眾“我不是屌絲”打賞了一個麼麼噠。
觀眾“騎著女人過河”打賞了一輛跑車。
觀眾“鴕鳥”打賞了一個甜甜圈。
觀眾“你不是我的風”打賞了五個金話筒。
見大家紛紛打賞了，估計她也在熱門上了，她這才站起來，“謝謝哥哥們，那我可就要脫了哦……”
說著，她放開歌曲《洗刷刷》的聲音，同時，將最外面的一件外套扔在了床上。
舞蹈，開始了。
凌澄對於直播，已經是遊刃有餘。每天都能上直播平臺的熱門，她已經習慣了。上熱門TOP20的時候，系統會提醒一次，TOP10的時候，系統會再提醒一次，TOP5的時候，系統會第三次提醒，TOP3的時候，第四次提醒，TOP1的時候，大字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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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路直播，自從出現之後，因其門檻較低，便如同雨後春筍一樣，到處出現。各種平臺的網路直播，紛紛出現。2016年是百花齊放的一年，可到了2017年，能存活下來的直播平臺，便只有很大的網絡平臺了。
幸虧凌澄一早就選擇在大平臺直播，2017年，看直播的人雖然沒有2016年多了，但還是有很多人的。
以前，只要是個人，就可以稱為網路主播，可是現在，競爭越來越激烈，一般條件的人，即使能播，也是自己播著玩兒罷了，沒有人會花心思去培養她。
與此同時，很多網路主播都是只有十八歲的大學生，年齡小、顏值高，讓她們擁有很多優勢，而凌澄這樣二十幾歲的專職主播，明顯壓力越來越大了。
之前跟她玩兒的好的幾個主播，都有兩個患上抑鬱症了。
網路直播可不像它呈現出來的那樣，只用唱唱歌跳跳舞，就賺得盆滿缽滿。
會說話、會逗樂、會化妝、有奇思妙想、多才多藝，在直播這個行業，才能長盛不衰。
與凌澄同一個時期開始直播的女主播，要麼是成了女神級主播，要麼，就銷聲匿跡，逃離了這個圈子，去過普通人的生活了。
往日裡，如果凌澄一直跳舞，跳五六個舞之後，她就可以看見系統提示的TOP1文字，可是今天，她已經播了很久了，還沒看見這幾個字。
“哥哥們，你們想不想看我脫絲襪呀？”凌澄開始放大招了。
“想啊想啊！”
“午夜，你的腿這麼好看，的確不應該穿著絲襪呢，脫掉，讓我們好好看看你的美腿！”
“腿玩年啊！”
“這腿，我能玩十年！”
於是，凌澄笑著，將絲襪一點點的褪下。
動作要極慢，因為，只有邊脫邊跟網友互動，網友才能不斷的刷禮物，大家不僅是想看到最後她不穿絲襪的樣子，更快樂的是，不斷的逗她，看她說的話和做出的反應。
於是，又有一波禮物，刷起來了。
可是，新收到一批禮物之後，她還是沒有看見TOP1字幕的出現。
她每天給自己定了一個直播時間，三個小時，一到點，她就準時下播，因為，如果每天播的時間太長，觀眾會產生審美疲勞，第二天反而不想再來看她，實在是得不償失。同時，每次在大家意猶未盡的時候下播，下播前，又有一批粉絲會給她刷禮物。可是，直到快下播的時候，她還是沒看見這幾個字，她有些慌了，匆匆的下了播。
一下播，她就開啟APP，去首頁看，究竟是誰在TOP1上。
結果看見了一個小清新的暱稱，“苗苗。”
連頭像都是小清新的，是一個鄰家女孩在海邊玩水的照片。
苗苗，是誰？她在心裡想。
很多女主播都是靠網紅公司運營出來的，因為美女太多，光靠自己的實力，很難嶄露頭角，想靠自己的美貌和才藝，一點點獲得名氣，有些太難了。而靠賣弄風騷累積人氣，又不是人人都可以做到，畢竟，大部分人的內心，還是有無法逾越的羞恥感的。
凌澄每天直播的內容，確實有些低俗，於是，當她點進田苗直播間的時候，她篤定的認為，這個女人，一定是某個公司新捧的主播。
誰又在捧新主播？凌澄心裡窩著火。她知道，多了一個強勁的競爭對手，她的直播之路，將更加艱難。
於是，她給田苗留了一條私信，“小姐妹，咱們明天連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