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中第一次畫人體……
不是在美院,也不是畫夏芸。
而是高中的時候,畫陳一堯。
那時候陳一堯就總說我奇怪。
學習是個渣渣,可畫畫和練拳都格外有天分。
她哪裡知道,我天天畫畫,是因為她當初說喜歡那個日本的插畫師,我吃了醋,要在畫功上超越那個傢伙。
而我拼命練拳,也是為了將來能保護她。
高二期末的時候,我的一幅畫在市裡的比賽獲了獎。
畫的是水粉寫生。
獲獎之後,輔導我學畫的少年宮美術老師也覺得臉上有光,就建議我參加省裡的一項比賽。
那項比賽是官方組織的,影響力很大,據說獲獎作品還能參展。
比賽是命題作業,題目叫《暖》,畫法技巧內容都不限制,老師建議我自己回去找找感覺,看能不能迸發出不一樣的創意。
我動了心思,就去找陳一堯商量。
“什麼?我才不呢!”聽了我的想法,她第一反應就是拒絕。
“那好吧,我就知道你會拒絕……”我欲擒故縱。
“姓路的,太難為情了。”她說。
“我知道我知道,我不該對你提這麼過分的要求,我只是覺得,一看到這個命題,我滿腦子想的都是你,所以就衝動著來找你……”我嘆了口氣,說道。
“真的?”她突然問我。
“當然是真的啦,《暖》啊,陳一堯,一想到你,我渾身上下都暖和。”我一本正經的說道。
這句話雖然聽上去肉麻,可絕對是真心實意的,我就是喜歡想她啊。
“我倒也不是怕讓你畫我。”她突然扭捏了起來,“就是萬一你獲獎了,作品被拿去參展,不就被別人看到了……”
原來她心裡是願意的!
我的心裡頓時歡呼雀躍了起來,一顆心咚咚的跳個不停。
我其實想過很多次,讓陳一堯當我的人體模特,白天想,晚上想,夢裡也會想。
常常是在夢裡想著想著,就變成了某種旖旎的、朦朧的、曖昧的幻想。
然後在醒來的時候,面紅耳赤,生怕被別人知道自己在夢裡做的事情。
“我有個主意!”她擔心的問題,我已經想到了解決方案,“我可以只畫你的背影啊……”
“畫背影?可以嗎?”她眼睛一亮,不過還是有些疑惑。
“當然可以了,而且,場景我也選好了,就在上次我們去的那片太陽花地。”我說。
“啊?要在外面脫衣服?不行不行不行不行……”她把腦袋甩成了撥浪鼓。
拒絕歸拒絕,陳一堯最後還是被我說服了。
我們坐了兩個小時的公交車來到城外。
一路上,我們很少說話,除了偶爾的眼神交匯之外,有的只是瀰漫在心底的甜蜜與緊張。
下車之後,我們沿著一條叉路口轉下去,原本平坦的公路也變成顛簸的土路,兩旁巨大的楊樹枝葉繁茂,在風中簌簌作響。
大約走了十幾分鍾,翻過一個小緩坡,我和陳一堯驚呆了。
九月的陽光將天空漂染成無邊無際的翠藍的綢緞,清澈如海邊最純淨的沙子,風從遙遠的東方吹來,我看到無數的笑容在眼前鋪灑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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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大片大片燦爛的向日葵,在微風中搖曳身姿,向著陽光揚起無數笑臉。圓圓的花盤如夢境中的月光,如此蓬勃的綻放著青春。
我看到火一般的熱情在眼前燃燒,在天邊燃燒,在整個世界燃燒,我整個身體都僵住了,沒人能知道我內心的澎湃,沒人能知道我面對如此燦爛的顏色是多麼震撼與感動。
從我開始學畫畫的時候,我就從來沒有見到過那樣濃烈的顏色,那樣美麗,那樣攝人魂魄的美麗的顏色。
我看著陳一堯,明媚的陽光打在她的臉上,晶瑩的肌膚甚至泛著點點的光彩,彷彿整個人都罩上了一層聖潔的光暈。她滿眼的溫柔注視著我,這樣的感覺實在讓我沉迷。
“陳一堯……”我喃喃的叫她,然後湊過頭去輕輕吻住她的唇。
遙遠的天際,金色的花海,整個世界只有燦爛的空氣,和我們忘情的親吻。
“我曾經做過一個夢。在那裡,太陽升起的地方,遙遠的山坡,草地上有五顏六色不知名的花,斑斑點點的,恍如大塊手工織成的地毯。”
“翻過山坡,就會看到大片大片一眼望不到頭的燦燦的向日葵,笑臉如花,當地人都叫它太陽花。”
“如果有機會的話,我會在那裡買一片土地,全種上太陽花,然後在太陽花開的時候,和最愛的男人在花海里親吻,就這樣,一生一世。”
陳一堯和我坐在花地深處,現在,我們的四周被高聳的向日葵包圍,密密麻麻的,只有屬於我們自己的小天地。
聽了她講的夢境,我心裡感覺到格外的浪漫和暖意。
和最愛的男人在花海里親吻……
那不就是和我嗎?
“你有沒有看過《紅高粱》?”我問她。
“高粱?有在農村裡見過呀……”她回答道。
“不是高粱,是張藝謀的那部《紅高粱》電影。”我說。
“聽說過,不過沒有看過。”她搖頭道,“怎麼了?”
“裡面有一幕場景,就是和我們現在一樣。”我說。
“真的嗎?這麼浪漫?”她驚喜道。
何止是浪漫,簡直就是肉/體和欲/望攀升到極致了。我心裡說道。
“我們來的真是時候。”我抬頭看周圍一片一片的向日葵,“再晚來幾天,恐怕花都凋謝了,到時候,就只剩下黑色的大盤子了。”
“黑色大盤子?”她困惑的抬起頭,看著那些圓圓的長滿了葵花籽的盤子,噗嗤笑出來,“那也不錯,花海里的美人,就變成了瓜子海里的大美人~”
我也笑起來,不過沒有再說話。
按照天色和太陽的位置來看,我們應該開始畫了,再晚的話,恐怕回去的時間就不夠了。
可我不知道該怎麼開口,突然覺得好尷尬。
她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
“要畫了嗎?”她問我。
“嗯……”我緊張的點點頭。
她也有點緊張了起來。
“怎麼辦,我不敢……”她的臉紅了起來。
“這是藝術!藝術!”我也紅著臉強調道。
“我知道是藝術……”她點頭道,“可就是害羞。”
“那怎麼辦……”我有點失望的問道。
這個問題我也沒經歷過,總不能我去把她的衣服都扒光吧……
“你先脫……”她提議道。
“啊?我不用脫啊!”我說,“我畫你,你一個人脫就好了。”
“可我自己脫,我會緊張。你脫一件,我脫一件……”
她這個想法真是奇怪,可似乎是一個方法……
“好!”我鼓足勇氣,“說好了,我一件,你一件!”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