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如果面前有一把鏡子……
我的臉色一定陰沉的可怕。
只是現在是在夏芸公司，而且又是沈孟雲的辦公室。
我不好發作而已。
“夏芸，那件事情……你有沒有……”
沈孟雲的聲音悠悠響起，卻被夏芸一下子打斷。
“老公，要不你先回家？”夏芸說道。
我抬起頭，一下子看到她給了沈孟雲一個很細微的眼神，看到我的目光，她有些尷尬的衝我笑起來：“等晚上回家，我們再好好談談……”
我的心中頓時疑雲四起。
很明顯，她們倆還有什麼事情在瞞著我。
“你們……”我剛要追問，外面突然有人敲門。
“請進！”沈孟雲立刻恢復了副總裁的端**肅。
“沈總，大家都到齊了，該開會了。”門被推開，有位員工探進腦袋。
“知道了。”沈孟雲等門關上，轉頭衝我笑道，“大畫家，這都是一場誤會，改天我做東，給你賠罪。我們現在準備開會了，夏芸也要參加，要不……”
“好，我走。”不等她說完，我站起身來，轉身就走。
走到電梯間，夏芸從身後追上來。
“對不起啊，老公……”她站在我面前，像個委屈的孩子。
我的臉上擠出一絲苦笑，搖了搖頭。
“說什麼對不起呢？既然是誤會，我應該說對不起才對……”我的嗓音有些嘶啞無力，“我只是需要緩一緩，精神繃的太緊張了……”
說罷，電梯門開了。
我輕輕的抱了抱她，然後進了電梯。
電梯門在眼前緩緩的合上，我的眼前一陣眩暈。
我的兩隻手緊緊的攥著，壓抑著，生怕一時忍不住會崩潰掉。
我漫無目的的走在大街上。
沒有陽光。陰霾的天空，一如我陰霾的心情。
一切似乎塵埃落定，可一切又似乎剛剛開始。
我的心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憊。
夏芸沒有出軌……
可我，卻有了離婚的念頭，而且，越來越強烈……
再一次見到陳一堯……
我的心，已經準備離開夏芸了……
到底是因為什麼才變成現在這樣？
手機鈴聲響起，我看了一眼，是歷警官的電話。
我接起來，把電話放到耳邊。
“路言辰，南安那邊，你無論如何得跟我走一趟。”
電話裡，他的聲音很嚴肅。
“好，什麼時候？”我答應道。正好我也需要出去散散心。
“今天下午，還有趟飛機，我馬上訂票。”
“今天就走？這麼著急嘛？”
“對，時間不等人，你克服一下……”
“去多久？”
“也就一兩天。”
我猶豫了一下，嘆了口氣：“好，什麼時候出發？”
“你在哪？一個小時後我去接你。”
“不用，我去警隊找你。”
掛掉電話，我馬上給陳一堯打了個電話。
“你在哪裡？”電話剛接通，我便問她。
“酒店啊……”她說，“剛洗完澡……”
“我去找你。”
說完，我便掛掉電話。
街邊攔下一臺計程車，我坐上車，和司機說了酒店名字。
車子開動起來。
我看著前方的車流和兩邊的大樓，心裡卻空蕩蕩的。
酒店離的並不太遠，十幾分鍾就到了。
我在陳一堯的房門口站了一會兒。
沒等我敲門，門便開了。
陳一堯穿著浴袍站在門口。
從微微敞開的領口能看出來，她裡面什麼都沒穿。
“發生什麼事了，阿辰？”
看到我的臉色，她愣了一下，趕緊拉著我進了房間。
走進去，我一把從背後抱住她。
她的身體一下子僵住了。
我緊緊的摟住她，彷彿只有這樣，才能讓我的身體恢復一些氣力。
她的手緩緩的落在我的手背上。
輕輕的握住我的手。
這個時候，也只有她懂我。
知道我需要的是什麼。
我的腦袋從她的背後，靠在她的肩膀上。
她剛洗完澡，頭髮還沒有吹乾，有一點溼。
沐浴乳的香味，和她身體的香氣，融合在一起。
讓我的心漸漸平靜了下來。
“後天的飛機？”我問道。
本來我想告訴她夏芸沒有出軌的事情，可猶豫了好久，到嘴邊還是換了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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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她的腦袋靠著我，輕輕摩挲著。
“一堯……”這是我第一次這麼叫她。
她閉上眼睛，抿著嘴巴笑了起來。
“你要好好的……”
“你也要好好的，阿辰，不用擔心我。”
我點點頭。
千言萬語都在嘴邊，可我什麼都說不出口。
我什麼都給不了她。
那就帶著我的牽掛離開吧……
我的胳膊用力抱緊她。
彷彿要將她揉碎到我的心裡。
然後，我猛的鬆開她。
轉身拉開房門，頭也不回的離開。
走廊很長，我的腳步聲很重。
我沒有回頭。
我知道她在看著我。
可我不敢回頭。
原本就只是一場夢。
那麼，就讓一切隨風飄散吧……
我坐在計程車的後座，把自己藏在角落裡，哭成了一條狗。
我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
窗外的景物，像是一場默劇的觀眾，看著車窗內的我。
如同嘲笑著我的靈魂，審判著我的命運，譏諷著我的人生。
路言辰，你就像是一場遊戲中的傻子。
拿起這個，放下那個……
到最後，終將會一無所有。
見到歷警官，他先是驚訝了一下，衝我笑起來。
“這麼快？”他說。
然後注意到我的異常。
“怎麼了？”
我沒有說話，只是伸出兩根手指，衝他勾了勾。
他愣了一下，從口袋裡掏出一盒煙，給我點上。
我猛吸了兩口，沒有吸進肺裡，只是讓濃烈的煙霧停留在口腔。
火辣辣的滋味，充斥在整個口腔之中。
“糟蹋了我的好煙。”他在旁邊嘟囔道。
呼——
我一口煙吐在他的臉上。
“我抽你煙怎麼了？嫌我浪費就別讓我跟你去啊。”我沒好氣的說道。
“好好好我錯了我錯了。”歷警官趕緊換了張臉，“這次你是作為重要的專家跟我一起去支援工作，可不能不去。”
“怎麼這麼急啊？陳一堯後天就走了。”我說。
“是挺急的。案子有新情況，我們要當面交流，涉及面太大了。”他說，“我們爭取明天就趕回來。”
明天趕回來……
如果可以選擇的話……
我寧願跟著陳一堯一起飛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