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她哭紅的眼,開口問道,“可是還有什麼事?”
衛嬌臉色更加悽然,“家父他,突然過世了。”
“何時之事?”我開口詢問道,眼光卻是向那屋裡看去,不過卻未見得什麼。
”兩個時辰之前。“衛嬌說道,我盤算了下時辰,那時正是鸞華離開,放了這些小娃娃的時候,想來他放了這些小娃娃,也收回了自己的恩賜,而衛嬌之父,身體承受不住這反覆,所以暴斃了。
“節哀。”我說不出過多的安慰之語。
衛嬌轉過眼光,向院中抱在一起的孃親和妹妹看去,開口說道,“也許,父親去世的正是時候。”
我看著她的側臉,沒有反駁的必要,“告辭。”
我說道,衛嬌又是福了一禮,“衛嬌定當日日夜夜為姑娘誦經祈福。”
我笑了笑,沒有說什麼,離開衛家之後,我尋了一處墳,向地府而去。
這鸞華我沒有抓住,保不齊他會跑到別的地方,而他既然識得閻王,說什麼我都要去見閻王一面了。
閻王正在大殿議事,我不好冒昧打擾,所以先回了自己的住處,推開房門,自己的東西又依照著原來的樣子放了回去。
我望著窗邊多了的一個花瓶,裡面一截梨花枝,開的正好。
這是多出來的東西,但我也只能照單收下,不然就顯得太過矯情,辱了我和閻王這幾百年的交情。
“記著你最喜歡梨花。”看著那梨花,回想起在白族時閻王提過的這句話,心中沉悶。
沒多久,細長鬼扣門而來,“姑娘,閻王喚你過去。”
我回過神,開口問道,“閻王的事,處理完了?”
細長鬼笑著點了點頭,“嗯,閻王知道姑娘來找過他,所以都辦的很快。”之後細長鬼向那花瓶瞧去,“姑娘,可喜歡,閻王說了,這地府死氣,姑娘終是要還魂的,所以給你添置這麼一景,讓姑娘見了能舒心些。”
細長鬼一句一個閻王說了,閻王吩咐,讓我無言,只能輕聲的應著。
看著這往墨泉去的方向,我開口問道,“閻王,又來垂釣。”
細長鬼也是無奈的嘆了一聲,“咱們地府,也沒什麼就這麼大,閻王在這呆了這麼久,想來也是膩了,偶爾在墨泉那打發打發時間,也是無可奈何啊。”
對於此話,我倒是能夠感同身受,閻王在那裡垂釣的不是遊舌,而是自己無盡的時光。
“對了,這個時候,幽靈草正發嫩芽,你可摘了。”我開口問道。
細長鬼得意笑道,“我果然跟姑娘想到一起去了,已經摘好了,姑娘可是要入茶。”
我點了點頭,隨後我二人又轉到了細長鬼的住處,他的院子裡晾了不少的東西。
細長鬼捧了手幽靈草的嫩芽,便要去煮茶,我開口說道,“我來吧。”
細長鬼沒有多說什麼,將手中嫩芽遞了過來,我接著開口問道,“你這裡可有,靈石粉,百戊常?“
細長鬼點頭,“應有盡有。”
他走進儲物屋,不一會便拿著靈石粉和百戊常走了出來,交給了我。
有些疑惑的問道,“姑娘,這也能入茶?”
我點了點頭,“閻王,喜苦茶,而這幽靈草的嫩葉卻是清香,百戊常可以吊其味,使其濃郁,在加入這靈石粉自成冰涼,一口入喉,冰涼別有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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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長鬼細長的眼睛使勁的瞪了瞪,崇拜的看著我,“姑娘,好手藝。”
我沒有與他打趣,煮好了茶,便要端走。
細長鬼出聲提醒,“姑娘,你這靈石粉,還沒加吶。”
“這要隨喝隨加,才是最好。”我說著,沒有停,離開了他的住處,向著墨泉走去。
如果無事,閻王在這裡一垂釣便是幾天幾夜的光景,所以並不擔心他會離開。
我端著茶盤,來到墨泉,果然便見閻王坐在墨泉邊,閒閒的置了魚竿放在身邊,自己卻是捧著本書,看得入神。
我悄聲走上前去,生怕打擾到他的興致,但還是被他聽出了聲音。
“來了。”閻王合上手中的書,向我望來開口說道。
“可是打擾你了。”我說著放下茶盤,倒了一杯茶水,在舀了一匙靈石粉灑進杯中,只見杯中的茶水不斷的冒著泡,好一陣才歇了下來,上面已是凝了一層薄的透明的冰層。
閻王瞧著那茶杯,見其有趣,開口問道,“這又是什麼名堂?”
我將茶杯遞了過去,想了想回道,“冰茶。”
閻王接過茶杯,飲了一口,茶水自上層的冰層之下,流進他的嘴中。
“嗯,不錯。”閻王開口說道,已算是讚美之詞。
我在其身邊,墨泉邊上席地坐了下來,看著那一動不動的魚竿開口說道,“我這次在陽間,見到了一人,應是你相識之人。”
閻王沒有開口,我又繼續說道,”他叫鸞華。“
聽著身邊閻王放下茶杯的聲音,我心道,果然是識得的。
“你見到他了?”閻王又問了一遍。
我點頭,將與鸞華的事說了一遍,”他說老地方見,他等你。“
閻王一時沉默,我不知自己要不要多嘴在問上一句,卻是難得的聽見閻王輕聲嘆了口氣。
我向他瞧去,他正望著墨泉出神,突然開口,“我於他自小便相識,只是後來發生了許多事,他自毀仙籍,甘願入魔。“
“那你可要去見他?”我自知如此打聽有些唐突,說完便後了悔,這又豈是我應該插嘴之事。
閻王向我瞧來,“這幾天便不要出府了。”
聽到他如此說,我便知道了他的決定。
到了聲好,閻王將茶杯遞了過來,“在倒一杯。”
又為閻王斟了杯茶,看著對方有些心不在焉的一口喝了個乾淨,又將茶杯遞過,我卻是開口說道,“茶涼,不可貪杯。”
閻王向我瞧來,卻也只好將茶杯放了下。
我看他的樣子,頗有些為難,不知他與那鸞華究竟有過什麼過往。
茶喝不了了,這遊舌也不願上鉤,閻王便將腿上閒著的書遞了過來,“念給我聽。”
我接過那厚厚的書籍,閻王向後半躺而去,合上了眼睛,一副等著我念的架勢。
我只好攤開書,可是又不曉得他之前讀到了哪裡,便只好從頭念過。
”天元紀,一百八十二年,天君疏狂仙逝,百萬裡逍遙花落,從此不現世,鐘響八十一聲,仙界百年無喜。“書讀了一半,遊舌依舊不上鉤,閻王睜開了眼睛。
“我去去就回。”閻王開口說道。
我點了點頭,雖覺得有些多餘,但還是說了句,“小心。”
閻王向我看來,而是開口說道,“在喝一杯。”
茶已泡過了味,我說道,“回來,泡壺新茶於你。”
閻王沒在開口,轉身離開了,我捧著書,坐在墨泉邊看著他離去的背影,不知為何竟會覺得悲傷,是因為他的衣服太暗,還是他的腳步都那麼的孤獨。(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