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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七章 不動聲色

心中的驚濤駭浪,讓我一陣暈眩,腦海中開始迴盪起閻王曾說過的話。

“我與她是老友,只可惜,她走的太早。”

“如果她還在世,我想你們一定會很合得來,相處的很好。”

閻王的聲音又變成了那個陌生的女聲開始一字一句的說著。

“你是誰?”

“我叫你秦素,好不好?”

“素兒,你可看清了?”

“素兒,別走。”

女子的話不斷的重複著,重複著,在我的腦中嗡嗡作響,我猛地站起身來,將身旁的彌絲樂嚇了一跳,開口問道,“你怎麼了?”直到現在她都還在抓著我的手臂扶著我。

“我回府中一趟。”我開口說話,抬手將彌絲樂抓著我的手扯了下去,轉身便向門口走去。

彌絲樂不放心的追了過來,我只好停下身,開口對她說道,“在這裡等我。”之後沒有停留的繼續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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彌絲樂還要上前卻是被艾青色一把拽了住,“地府,又不是你能去得的。”

而我已經出了那木門,一陣風起,千里的草地都吹向了同一個方向,彌絲樂的聲音彷彿從另一個世界中傳了出來,“你自己小心些,我們在這等你,你快點回來。”

千里不過是幾個眨眼間便被掠了過去,女兒國內定是少不了墳墓的,入國之後果然是各種香味迎面撲鼻,嬌聲細語入耳,花紅柳綠入眼。

我不斷的移著眼光,終是尋到了一處墳冢,沒做任何停留的便飛身鑽入了墳冢之中,裡面的人早已只剩下一副白骨,入府之後依舊是沒有停留,直奔著大殿而去,不過閻王卻沒在,只有判官在那裡審著折文。

我轉身便走,身後依稀能聽見判官一聲輕,”咦?“

墨泉那裡也不見閻王的蹤影,剩下的地方也就只有閻王的寢殿了,推開那厚重的巨大石門,本一片黑暗的殿內突然的亮起了鬼火,順著一條路直直的鋪去。

我越順著這鬼火走便越覺得這條路有些熟悉,直到鬼火消,陽火晃眼之時,我瞧著眼前的殿中殿,沒想到閻王竟然在這裡。

路過寒星樹,過了小橋,順著石階向上而去,踏上最後一塊石階後,便見到閻王正端坐在案後,手中執筆抬眼向我望來。

“何事如此急迫?”閻王開口問道。

我瞧著他,一路上這幾百年的事一一掠過,閻王對我的幫助,照顧,恩德,甚至還對我生了情義。

我信他,我那麼信他,可是此時此刻見到他那張表情不變的臉,還有那雙妖異的眼,我突然怕了,打從心底裡怕了。如果他騙了我!如果他一直都在騙我!我不敢想。

腳步先於思考已經是怯懦的向後退去,卻是一腳踩空,從臺階的邊緣滑了下去,身體不受控制的向後倒去,可是我不怕,我知道有閻王在,我不會摔,我想摔都摔不了。

想到這裡我不禁笑了出來,可是心裡卻十分難過,明明怕了,明明知道此時不能輕易信任於他,可是我還是信他不會傷我,也不會看我受傷,原來這幾百年的時間裡,看似什麼都沒變原來什麼都在不動聲色的變著。

果然一道黑芒纏上了我的腰,穩定了我的身子後又拽著我向屋內飛去。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閻王再次開口問道。

纏在身上的黑芒消失,我已經來到了閻王的對面,四目相視,他的眼中滿是詢問。

明明嘴一張便能夠說出口的話,我卻彷彿是用尋常之軀自己徒手推開了那巨大厚重的殿門一般費力,“秦冰心是誰?與我有何關係?”

我開口問道,眼睛直直的盯著閻王,可是他的表情毫無變化,平靜的讓我心寒。

只見他將始終握著的筆放了下來,桌上的那張畫已是毀了,他正在畫著畫中人的長髮卻是被滴下來的墨汁黑了一大片的地方,甚至連畫中人的半張臉面也給毀了,可是另半張卻還是好好的,所以我知道那是我,畫中人是我,他畫的是我。

不過與我不同的是,畫中人雖只剩一隻單眼,但眼中卻全都是肆意的風采,只是這眼神就看得人好生羨慕。

“秦冰心是我的友人,與你並無關係。”閻王開口回道,將我的眼光從那副畫上扯了回來,直視著我的目光毫不閃躲,不見心虛。

“我也知一位叫做秦冰心的女子,她與我有極大牽扯。”我開口說道,因為在壓著心中的各種情緒,連尾音都是抖的。

“應是重名。”

“怎會如此巧合?”我開口反問道,聲音有些不受控制的高了起來。

“天下之大什麼巧合都會有的。”閻王瞧著我說道,隨後重新低下頭執筆開始在那張已經毀了的畫上繼續畫了起來。

我瞧著他的動作,手已經快要將袖口給捏爛了,過了好久,我二人都沒有在說話,他在一筆一筆的畫著,而我的袖口已經徹底的被我拽下了一條,被我捏在手中。

“我只問一句,你可曾騙過我?”我再次開口聲音已經平靜了許多。

只見閻王的筆一頓,沒有抬頭看我,而是開口反問道,“為何要騙你?”

“你只需回我一句,有還是沒有?”

又是一滴墨自閻王手中的筆尖落了下來,弄髒了本已經描好了花紋的裙襬,閻王也終於再次開口,“沒有。”說著便又繼續畫了下去。

我聞言點了下頭,抿著嘴又瞧了閻王一眼開口道,“好,在下先行告退。”說完後一甩袖便大步向外走去。

閻王沒有開口阻攔,殿中指路的鬼火依舊亮著,我越走越快,越走越快,到最後已經跑了起來,幾乎是撞開了殿門,直接撲倒在了外面的空地上。

“你怎麼了?”傾袖驚訝的聲音響起,隨後便見她伸出手想要將我從地上扶起。

我抬手拽住了她的手,開口問道,“傾袖,若你所信的都是假的,你會怎麼辦?”

過了好一陣傾袖的聲音才從頭上傳來,“那便找出真的,看看這真的到底是不是比假的真。”(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