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逐酒歌就捧著六個酒罈走了出來,但是卻與之前的酒罈不同。
我接過酒罈,笑罵了一句,“小氣。”
“淑兒釀的酒,可沒幾壇了,要是讓你這麼喝,我可供不起啊,咱倆還是喝點烈的吧。”逐酒歌心疼著酒說道。
拆開酒封,便聞道一股辛辣的味道,嗆的人神清氣爽。
我咳了兩聲,開口問道,“你這是什麼酒,這麼衝。”
“假酒,呵呵。”逐酒歌說著已是自顧自的喝了起來。
我也嘗了一口,“好辣,真的好辣。”我吸著氣開口問道,“這酒,你怎麼喝的?”
逐酒歌臉色都紅了起來,卻是問道,”痛快吧。“
我無語放下酒罈,打趣道,“難不成你用辣椒釀的酒。“
沒想到逐酒歌居然驚訝的向我看來,隨後豎起大拇指,“你怎麼知道。”
我一時啞口無言,伸手把那酒又推遠了一些。
逐酒歌看在眼裡,搖頭道,“沒想到,連你也體會不了此酒的美味。”
“怕是這世間也就只有你能體會。”我說道,但是除此酒之外再無其它,我又鬼使神差的拿起酒罈,閉著眼勉強的喝了一口,“果然好辣。”
逐酒歌卻是開口說道,“這你就錯了,淑兒她與我同好此酒,每每我倆對飲此酒,涕泗橫流,現在想想也是覺得有趣。”
我看著逐酒歌追憶的神色,人就是這樣喜歡活在回憶裡。
這酒多喝了幾口,便也就習慣了許多,“彌絲樂和俏俏我就交給你了,你可要好好照顧。”
逐酒歌說道,“那是當然,與你相交這麼多年,你就讓我幫過這一件事,我自當盡心盡力。”
我忍不住倒了杯茶,想要緩解辣味,卻是沒有什麼作用,“但是絲樂終究是妖,住在你這捉妖師的村子裡,難免會給你添些麻煩。”
逐酒歌向我看來,打趣道,“你怎麼比以前囉嗦了這麼多。”
我裝腔作勢的一聲嘆氣,“沒辦法,老了就容易囉嗦。”
說著話,不知不覺的居然喝完了一罈酒,而我也辣的合不上嘴。
逐酒歌的唇和眼睛也都紅了起來,我看著他的模樣,笑道,“你這酒不醉人,是打算辣死人。”
逐酒歌抹了一把眼淚說道,“辣的我眼淚都出來了。”
我看著他抹淚的動作,心中卻是羨慕,自己乾澀的眼裡,幾百年間再也沒流出過一滴眼淚,它提醒著我,我已是魂,再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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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是像從前一樣,到處捉妖?”逐酒歌實在是扛不住放下了酒罈問道。
“嗯。”
“有沒有問過閻王,何為善德圓滿?”
“只是說,還差了許多。”
逐酒歌一聲冷哼,“哼,就你積的善行,我看都可以飛昇成仙了,居然還差許多。”
我飲著酒,望著那圓月亮,上面月桂樹的影子依稀可見,“成仙是順氣自然,而我求得卻是在從頭,死人歸魂,幾次投胎的人在復生,自然是要難上許多。”
“誒。。。“逐酒歌嘆了口氣,”即使你與斯空能夠回到從前,可是你帶著這幾百年的記憶,還能是當初的秦素嗎?“
逐酒歌只是隨口有感的問道,卻是戳的我心隱隱作痛。
帶著這幾百年沉重的經歷,我還是秦素,卻不是當初的秦素,而斯空卻是從前的斯空。
“酒歌,別再說了。”我聽得出自己聲音的乾澀沉重,即使是承認了自己的脆弱,我也不想在聽下去了。
逐酒歌歉然的向我望來,“今日是我話多了,自罰一罈。”逐酒歌說著拿起一罈酒,便喝了起來。
我聽著他咽酒的聲音,分明像是誰在嗚咽。
“呼~”逐酒歌大喘著氣,這一壇酒一口喝下去,還真是不容易。
我想起他之前的話,調笑道,“痛快嗎?”
逐酒歌苦著臉,大著舌頭說道,“痛。。。痛快。”
“那我也試試。”我說著也拿起一罈酒,直接喝了個乾淨,到最後嘴裡的感覺已經麻木了。
放下酒罈,整個人感覺都著了起來,我和逐酒歌四目相對,一同大笑起來。
笑了一陣後,我氣力有些跟不上,拄著桌子停了下來。
逐酒歌喘著粗氣說道,“好久沒這麼痛快過了。”
我點了點頭,卻是好久沒有這麼痛快過了。
這之後我二人一直喝到了天亮,六壇酒結果我自己就喝了四壇,到最後還是暈暈乎乎的睡了過去。
“斯空,我終於等到你了。”我看著眼前向我走來的斯空開口說道,可是心底另一個我的聲音響起,“呵,又是一場夢。”
“素兒,你怎麼哭了?”斯空心疼的看著我,抬起手為我擦乾眼角的淚。
“沒事,只是等了你太久。”
斯空的神色有些不解,卻是笑著拍了拍我的頭,“素兒,又說一些奇怪的話。”
我依偎在他的懷裡,聞言開口問道,“我經常說奇怪的話嗎?”
斯空輕柔的撫著我的背,“素兒,是得知有喜之後,太高興了,所以才會經常說些奇怪的話的,沒事的,過一陣子就會好了。”
我苦笑,抬頭望他,“你覺得我奇怪嗎?”
斯空看著我,張了張嘴,我還沒有聽清他說什麼,他便消失了。
我猛地睜開眼,正對上彌絲樂的眼睛,嚇得她向後蹦去。
我扶著桌子坐了起來,卻是怎麼也想不起斯空最後說了什麼。
彌絲樂撫著胸口說道,“嚇死我了,你怎麼突然醒了。”
我長舒了口氣,向她看去,“天亮了,自然就醒了。”
彌絲樂撇了撇嘴,“你們兩個昨天也太吵了,害的我都沒睡好。”
我看著身邊四處散亂的酒瓶,沒想到居然喝醉了,逐酒歌依舊沒有醒,趴在桌子上正睡著。
“姑娘,頭疼嗎?要不要給你去熬碗解酒湯?”俏俏關心的說道。
“沒事,喝醉而已。”我說著起身,活動了下有些僵硬的身體,“我先將他送回房。”
我說著便打算將逐酒歌扶起,逐風流不知什麼時候出來,開口說道,“我來。”
之後未等我回答,便撫著醉醺醺的逐酒歌回房了。
彌絲樂看著那散亂的酒罈,開口道,“你們可真能喝!”
“絲樂,俏俏,我就先走了。”我看著她二人說道,逐酒歌他太瞭解我,與他呆在一起,我便會不斷的回憶起往事,這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雖然她二人知道我早晚會離開,卻是沒想到這麼突然,彌絲樂一時啞然。
反倒是俏俏比較鎮定,“姑娘,這麼快就要走嗎?”
我拍了拍她的肩頭,笑道,“我還有很多事要做,便不在這裡耽擱了,不過以後有機會我會來看你的。”
我既已經如此說,俏俏便沒有再說什麼。
彌絲樂故作高興的說道,“以後咱們江湖在遇了。”
“好。”說完,我便轉身向外走去,俏俏又連忙說了句,“姑娘,自己保重。”
我沒有回身,點了點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