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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驀然回首(十)

只見紫衣佳人微微一笑,一個輕盈地起身,緩緩朝眾人飛了過來。

待看清楚紫羅蘭映襯下的容顏後,追風使者頓時楞在當場,差點連手中的彎刀都拿不穩,手中的彎刀也霎時啞了,連至寶的味道都顧不得興奮了。

因為眼前這個卡秋沙夫人不是別人,正是一直跟著他們,替他們引路指導的圓臉少女阿夏。

慕老闆和玖笙倒依舊神色如常,像是意料之中,朝紫衣佳人拱手致禮道:

“卡秋沙夫人,別來無恙!”

夫人盈盈一笑,露出兩個深深的酒窩,親切回禮道:

“三位貴客有禮了,卡秋沙招待不周,還請見諒。”

追風使者這才回過神來,粗略回了個禮,但憨厚還是抵不過好奇,不由笨拙地開口問道:

“……不知夫人為何要假扮丫鬟……戲弄我等……”

夫人爽朗一笑,坦誠答道,“貴客勿怪,實不相瞞,近幾年來,紫雲閣生意越做越大,不知不覺間竟得罪了不少人,很多對頭都想趁著這個機會潛入紫雲閣來生事,為了紫雲閣的安危,我也是不得不防。”

一聽這解釋這麼到位,夫人的態度又這般親切,憨厚的追風使者實在也不好意思再多說什麼,但手中的彎刀不停地響動,催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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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風使者只好厚著臉皮,追問了一句,“那‘千年琉璃雪’總歸是真的吧?還請夫人不要再設什麼精巧機關,我這等糙漢實在是難以通關致勝,實不相瞞,咱家就是衝著‘千年琉璃雪’而來,但還請千萬不要誤會,我什麼都不要,只求讓我手中這把風月彎刀一睹至寶風采,就心滿意足了。”

夫人不置可否,卻丟擲了另外一個問題,“若是‘千年琉璃雪’在你手中,你打算用何種方法確定它的真假呢?”

只聽追風使者手中的風月彎刀錚錚作響,恨不得立即飛出手掌,對至寶的渴望早已讓它冰冷的刀身變得熾熱難耐,然而這個問題卻是對慕老闆說的。

慕老闆沉思了片刻,並不急著回答,追風使者等著不耐煩,索性開口道:

“讓我這風月彎刀一嗅便知,何必要想那麼久……”

“風月之刀的威力我並不懷疑,但這‘千年琉璃雪’一旦開啟,若真如傳說中那般即刻‘冰封萬里,萬里飄雪’,又該如何?”

夫人開口駁回了追風使者的建議。

“不至於吧,傳說中的事總是有些誇大其詞……”

“這危及蒼生的大事,可冒不得半點險,慕先生你說呢?”

卡秋沙夫人露出一副心懷天下的悲憫之色,望嚮慕老闆的眼神中,卻滿是期待。

慕老闆摺扇一收,拱手回答道,“在下愚笨,粗略想出一法子,不知適用不適用,還請夫人明鑑……”

“但講無妨!”

“如果不能在外面觀測冰封的效果,是否可以換個角度,將觀測的位置換成至寶裡側?”

追風使者一臉認真,卻聽得雲裡霧裡,絲毫沒有明白。卡秋沙夫人卻露出期待的微笑,示意他繼續。

“根據至寶冰封萬里的時間和效果不難推測出在極小範圍內,冰封可能達到的效果,當然,其中還得考慮溫度、風速以及氣流碰撞等因素的影響,可以得出一個大致的內部冰封情況,再透過穿牆之術,將測試物品送入‘千年琉璃雪’中,根據冰封形成的狀況,對比先前計算的結果,自然可以確認其真假……”

卡秋沙夫人忍不住鼓起了掌,她嘴角勾起一絲玩味的笑意,追問道,“咱們若只用肉眼在外觀察,難免會漏掉許多關鍵細節,畢竟眼睛是最會騙人的,依我看,冰封的時間、效果乃至細節,都可以細緻地描述出來的最佳測試物品,不能是別的死物,只有鮮活的生命合適不過了,你說是吧,慕先生?”

卡秋沙語氣中的暗示再明顯不過了,她竟然想用能說能動的大活人做測試品。慕老闆不由有些反感。

“夫人說笑,據我所知,這‘千年琉璃雪’不過巴掌大,又豈能容得下人?”

“要是我有方法讓人變小,遊刃有餘地進入這‘千年琉璃雪’中呢?”

“那更是萬萬不可,這至寶本就冰封力量極強,何況是在它本身的狹小範圍之內,那冰封力量根本無法想象,常人一進去只怕連骨頭都會凍掉,一刻鍾都活不過……”

慕老闆的反對對卡秋沙夫人而言,壓根沒有絲毫效果,她眼睛中早已是充滿霸氣的堅定,一旦她決定的事,旁人休想改變,慕老闆不由有些後悔提出這個建議,這無異於殺人幫兇,如果真的有人因此而喪命的話。

“讓我去吧!”

一旁的追風使者聽完兩人的對話,竟主動請纓。

“這其中的危險,生死難測,你可別衝動!”玖笙還以為他沒聽懂,連忙阻止他。

沒想到追風使者爽朗一笑,道:“大不了就是凍死嘛,我聽懂了,我手中的‘風月’已經等不及了,開始吧!”

“生命可貴,你又何必呢?”

慕老闆繼續勸說道,這一路闖關而來,追風的真誠和憨厚給了慕老闆很大的幫助,尤其是上一關,慕老闆實在不能眼睜睜看著這麼一個真誠的老實人因為自己的一個建議而喪命於此。

不料追風主意堅定得緊,他撫摸著懷裡的“風月”,露出一貫坦誠的笑容。

“謝謝你們的好意,追風心領了。但你們都不能明白,這件‘千年琉璃雪’對於我和‘風月’而言,有多麼重要,這件至寶我們已經找了整整兩千多年,下至黃泉碧落,烈火煉獄,上至九霄雲外,天外之天。好幾次,我們差點就能見到它,我手中的風月鳴叫不止,甚至快刀斷人亡,但最終我們還與它擦肩而過。

如今,好不容易等到相見的這一天,卻因膽小惜命退縮離去,我手中的風月是萬萬不肯的。對於風月而言,那‘千年琉璃雪’就好比失散多年的戀人,如今能見它一面,就算是立馬死了也值得,而對於我而言,風月就是我,我就是風月……”

常言道,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生死相許,但痴情刀客追風這份對“風月刀”的一片痴心哪裡又比這世間情少半分?

慕老闆和玖笙被他這份痴狂所震撼,再也找不出半句話來勸說。

卡秋沙滿意地笑了,“就憑這份痴狂,紫雲閣也一定實現你的願望!”

只見卡秋沙水袖一揮,紫色的海洋中憑空浮起一塊木製平臺,平臺上不加任何修飾的擺著一塊水晶球。

“這不會就是‘千年琉璃雪’吧?”追風率先追問道,滿臉緊張。

“當然不是,這是將你們變成玉峰般大小,送至‘千年琉璃雪’中的魔法水晶。準備好了嗎?”

追風點點頭,手中的“風月”也似有感應,興奮得錚錚作響。

卡秋沙素手輕揚,一團雲霧憑空升起,將追風層層圍住。

“去!”

隨著卡秋沙一聲輕呵,雲霧如閃電般飛至魔法水晶,以肉眼看得見的速度,越變越小,頃刻後,雲霧散盡,只見那水晶球中有一個蜜蜂般大小的黑影在晃動。

追風那張坦誠憨厚的臉在水晶球中清晰地透出來,他手握風月刀,憨笑著朝慕老闆等人揮了揮手。

一陣風過,那水晶連著平臺緩緩融入那一片紫色的**花海中,像是從來沒有出現過。

“這甄別的方法雖然是你提出來的,但最終鑑別的人卻是追風,所以,我還不能將最後的交易機會送給你……除非……”

卡秋沙直接了當地挑明了態度,原來她早就知道慕老闆他們的真實目的,但顯然她對他們很感興趣,不忍讓他們空手離去。

“除非你們有別的理由來說服我!”

卡秋沙親切一笑,給出了一個完全沒有標準的要求,但越是沒有標準,就越是難以達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