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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無頭之人為泰溫

泰溫公爵的大帳附近防守還是很嚴密的,幾個呼吸間,就衝出來幾十名舉著火把的獅家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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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獅家軍官看見了帶隊衝鋒的亞瑟,喝問道:

“敵人在哪裡?你們又是哪位大人的下屬?”

亞瑟劍指大帳,“敵人已經殺進了此處,我等奉命前來保護泰溫大人。”

說完,也不管這些獅家兵,帶著人就往大帳衝。

見如此狀況,這名獅家軍官立時翻臉,“他們就是敵人,攔住他們。”

獅家兵還在懵逼狀態,劫營眾人可是早就準備好了。

兩波人直接開幹,刀劍相擊的金石之聲頓時大響。

給亞瑟抱刀的血戲班成員也及時的將金色關刀遞到了他手裡,這讓亞瑟衝鋒的路上少了許多的阻礙。

眾人還在廝殺,大帳中忽然衝出來幾人。

亞瑟定睛一瞧,正是泰溫公爵和他的貼身侍從們。

只是往日威嚴的西境守護微微有點衣冠不整,常穿的金線描邊的緋紅大披風沒有,身上只穿著胸甲和綢子便服,鐵靴子也僅有一隻。

他被身邊人扶著,和一群親兵一起遠離戰場。

“前方就是泰溫大人,保護泰溫。”亞瑟大喊。

他隨手砍翻了面前的兩名獅家兵,然後帶人朝西境守護追去。

只是成百人的打鬥吸引了不少的注意力,更多的獅家兵從四周湧出來。

周圍的帳篷中也傳出聲音,看樣子睡覺休息的士兵也醒了。

局勢更加的不利,但好在後面加入的獅家兵暫時沒有分清狀況,站在一週,看著自家的兩波人幹架。

先前認定亞瑟為敵人的獅家軍官大呼:“這群輕騎兵就是敵人,快上快上。”

“我們都是奉命保護泰溫大人的士兵,他們才是敵人。”馬珂跟在亞瑟後面,最為輕鬆,所以出言駁斥。

亞瑟邊揮刀邊喊:“就是,他們企圖擾亂我們,兄弟們快上,拿下這群河間人。”

就在後來的獅家兵猶豫的幾個呼吸間,最先出場的紅袍子們已經被消滅的差不多了。

那名軍官也挨了亞瑟一刀,腦袋頓時搬家。

這讓劫營眾人面前暢通無阻,他們直奔還在視線內的西境守護。

神射手安蓋發揮穩定,泰溫公爵身邊人不斷減少。

只是西境人還算忠心,西境守護身後被親兵們拿大盾護著,暫時射不死他。

在火把的燈光照射出亞瑟關刀的金色後,後來的獅家兵總算是反應過來,急忙跟著跑過去的劫營眾人。

“前方就是敵人,保護泰溫大人。”

“持金刀之人為亞瑟·佈雷肯,快攔住他。”

“帳篷裡面的豬別睡了,快出來幹架。”

劫營眾人為了搞得更混亂,也紛紛大喊:

“後面的是河間人,兄弟們幹他們。”

“敵人裝成了泰溫大人的親兵,不要把他們和自己人搞混了。”

“帳篷裡的同僚認清楚,我們才是來保護泰溫大人的。”

就這樣,泰溫、幾名侍從和二三十名親兵在前,劫營眾人跟在後面,一大群獅家兵緊隨其後。

月色不明,微弱的火把光芒照出了西境大營的現狀。

跑不多時,西境守護被人扶到了馬廄處,然後被親兵和侍從圍著,騎馬朝著營地外去。

現下敵人身穿獅家兵的裝備,無法分辨敵我,跑出營地確實是一個應對方法。

亞瑟他們也跑到馬廄處,一人一匹馬,翻身上馬就追了出去。

這下劫營眾人不需要偽裝了。

一眾人策馬狂奔,追的追,逃的逃,夜晚的寧靜被打破。

“前方沒有紅袍的是泰溫。”亞瑟持刀指著前方,轉頭對劫營眾人提醒,“追殺泰溫。”

安蓋會意,等身長弓如滿月般拉開,一支利箭霎時竄出。

一名侍從大呼:“勿傷我家大人。”

然後擋在自己封君身後,用身體攔下了這只箭。

西境人被提醒,有人將自己的緋紅袍子遞給了封君,又開始策馬快熘。

亞瑟瞥的清楚,回頭喝道:“禿頂的是泰溫,射殺泰溫。”

安蓋又是一箭,遞紅袍的西境人用身體攔箭後栽倒在地。

又有人將自己的獅型半盔給封君戴上,這下亞瑟也不能分辨出前方那個是泰溫公爵了。

好在馬珂·派柏急中生智,大喊:“有頭之人為泰溫,追殺泰溫。”

西境人雖然緊張,但還是有腦子的,沒有將自己的封君腦袋割下來。

而後,西境的大部隊也終於趕了上來。

亞瑟一回頭,看到了密密麻麻的火把,起碼大幾百人,遠遠的喝罵不止。

但是他們和泰溫的距離也不斷地拉近,目測三四十步遠。

安蓋也停止了射擊,他的箭壺中存貨不多了。

就在劫營眾人即將追上目標的時候,西面忽然閃出一大隊西境的輕騎兵。

他們聽到了亞瑟等人的呼喝,趕來保護自己的封君。

“大人不要擔心,我亞摩利·洛奇來也。”領頭之人大喝,不管有沒有攔住追擊者,先把自己的救駕之功表清楚。

洛奇本來被派去追殺貝里伯爵等無旗兄弟會成員,這兩天正好追到了赫倫堡附近。

洛奇的一百多輕騎兵有一半被派來和追擊者纏鬥,剩下的人被他帶著泰溫公爵身邊。

“大人不要驚慌,有我亞摩利·洛奇在,這群河間人傷不了您分毫。”

此人生怕驚慌中的封君不知道自己是誰,特地提了遍自己的名號。

救駕之功可是能和從龍之功相提並論的大功勞。

劫營眾人被攔住,距離已經開始拉遠。

這麼好的機會,下次可能就沒有了。

亞瑟當機立斷:“河間各家的士兵和他們纏鬥,血戲班的人跟我來。”

河間各家的士兵大多是精銳步兵,雖能騎馬,但賓士中的馬上打鬥並不擅長。

血戲班的這些人則適應馬上打鬥,帶去追殺正合適。

於是三十餘河間各家族士兵留下來纏住洛奇的人手,剩下的二十五人跟著亞瑟追殺泰溫。

“駕,駕,駕。”眾人死命催動馬匹。

十幾個呼吸間,雙方在距離再次拉進到幾十步。

西境眾人有點驚慌,推諉了幾下後,地位較低的洛奇和他手下的輕騎兵被留下來攔截追擊者。

洛奇心生忿氣,但在泰溫面前不敢造次,於是乖乖帶著自己剩下的五十餘人攔截追擊者。

“瓦格帶著血戲班攔住他們。”亞瑟沒有耽誤一點功夫,大喝道。

他自己帶著馬珂和安蓋二人直追泰溫。

西境守護的身邊現在只有十幾人了。

安蓋再次拉弓射箭,又一名西境人倒地。

策馬衝過此人的屍體時,亞瑟瞥了眼,還不是泰溫。

“我洛奇就是拼了老命,也要護得大人周全。”

身後又傳來大喝,亞瑟回頭一看,這個老仇人又追了上來。

但洛奇並沒有他嘴裡說的那麼勇敢,而是讓手下攔住亞瑟三人,自己直追封君而去。

板蕩識忠臣,我亞摩利·洛奇在封君面前展現自己忠誠勇敢的時候到了。

亞瑟掄起關刀,兩下砍死兩個輕騎兵。

只是這群人有二三十人,後面的血戲班只拖住了和自己差不多人數的西境兵。

眼瞅著泰溫越跑越遠,亞瑟心中急得不行。

這次劫營後,勢必讓西境軍加強夜間防禦。換言之,這可能是唯一一次誅殺泰溫的機會。

“你快去,我和安蓋拖住他們。”馬珂大叫。

噼死一名西境兵後,亞瑟勒馬大呼:

“兩位好兄弟,拜託一定拖住了。”

然後奮起直追。

亞瑟和前方目標的距離又一次拉進,只是這次,情況更加的不友好了。

約過一處山丘後,數百支火把顯現。

護衛泰溫的親兵們兜了大半個圈子,竟然繞回來了。

“我是達馮·蘭尼斯特,叔父大人可放心進來。”前方西境兵中,有傳令兵大喊。

於是護送泰溫的親兵們帶著西境守護策馬跑向這支西境兵。

“後面是敵人,射殺他們。”洛奇隔著老遠衝達馮的手下大喊。

西境兵顯然得到了長官的命令,一陣準備以後,第一輪箭雨拋射而出。

嗖嗖的破空聲大噪。

亞瑟還在死命拉進與泰溫的距離,卻感到有點不對。

仰頭一瞄,他頓時心生不好。

滿天的箭如暴雨般墜落,雖然披了西境輕騎兵甲胃的他能扛得住,胯下的馬卻受不了。

此馬前蹄沒穩住,當場跪倒,把馬背上的亞瑟摔了下來。

好在他及時將腳從馬鐙處抽了出來,然後一個翻滾,站了起來。

騎馬的泰溫與站著的亞瑟的距離開始拉遠。

“哎!”他惋惜的長嘆一句。

為了挽救,亞瑟勐地抽出腰間的大劍朔月,倒握劍柄,瞅準某個像極了泰溫的背影,用盡全身力氣向此人擲去。

還沒等他細細觀察大劍刺中了沒有,第二輪的箭雨已經落下。

無大盾護身的他頓時成了一個渾身長箭的“豪豬”。

雖然鐵札甲和頭盔的防護,以及鐵骨技能帶來的厚血讓這樣的小傷不是啥大問題,但也不是很好受。

“亞瑟大人快來,馬珂大人和我撐不住了。”就在此時,安蓋的聲音響起。

這是個沉默寡言的多恩人,雖然只是僱傭關係,但對亞瑟的一系列指令都是不打折扣的完成。

他出言呼救,那就真的是情況危險至急了。

亞瑟看了眼衝進西境兵陣列的目標,又看了眼還在天上飄著的第三輪箭雨,心知今晚是拿不到泰溫的人頭了。

他不再猶豫,轉身向馬珂和安蓋二人的方向跑去。

“撐住,我亞瑟來了。”爬上剛越過的那處山丘,浴血死戰的二人和十幾名西境兵出現在亞瑟眼前。

騎馬的馬珂被七八名西境輕騎兵圍著打,他動作遲緩,已然受了大傷。

安蓋不知從哪裡弄來一杆長槍,倒是和四五名輕騎兵打得火熱。

亞瑟大踏步上前,至戰場,一刀噼死了一名西境兵,弄下他的屍體,然後翻身上馬,加入戰鬥。

幾分鐘後,十名西境兵被亞瑟砍死,活著的西境兵四散而逃。

馬珂受了重傷,看見敵人跑了以後,朝亞瑟一笑,從馬上栽倒。

亞瑟和安蓋急忙下馬,跑過去檢視他的傷勢。

“我沒事。”嘴角流出黑血的馬珂有氣無力的笑了笑,“殺死泰溫了嗎?弄死他,河間地就沒有戰爭了。”

亞瑟滿心羞愧,“好兄弟,我,我的馬被箭雨射倒,我追他不上,用劍擲了一人過去,我覺得是擊中了,但那人不一定是泰溫。”

馬珂的神色肉眼可見的低落了,“夜色太黑,你看不清是正常的。”

他雖然自己受傷,仍在開導亞瑟。

亞瑟正想說什麼,卻聽到安蓋急呼:

“既然殺不了泰溫,那就帶著馬珂大人去赫倫堡包紮傷口,他還有的救。”

馬珂道:“就是,我也覺得我還能救一救。”

三人不再磨嘰,亞瑟挑了匹壯馬,抱著馬珂上了馬,和安蓋向著赫倫堡跑去。

其餘劫營眾人,大多被亞摩利的人手攔住,此刻已經凶多吉少,也顧不上了。

約摸半個小時的疾馳,三人兩馬到了赫倫堡大門,他們又繞到東邊的東門,然後呼叫守門衛兵,這才進入城堡。

“去把赫倫堡的學士找過來,這幾天進來的修士們也找來,要救命,快點。”

一走出城洞,亞瑟朝著守門衛兵下令道。

有不少的河間修士進入城堡,他們自稱不是為了避難,而是幫助離家的流民來了。

修士們有不少會治病,倒也可以當醫生用。

值夜的兩人跑去執行這個任務,剩下的人合力關上厚重的鐵門。

馬珂已然昏迷不清,亞瑟抱著他上了焚王塔,安蓋自己也受了些傷,需要包紮治療,因此也跟在後面。

不多時,赫倫堡的年老學士和一些修士陸續趕到。

“我覺得首先應該是讓他喝點罌粟花奶,然後放掉瘀血,至於催不催吐,要看這兩樣的療效。”老學士撫了把自己的白胡子,頗為得意地說道。

他對自己的醫術很有信心。

這把亞瑟給氣樂了,赫倫堡河安家族的人口凋敝,此人怕是出了不少的力氣。

給一個砍傷出血的人放血,也虧他說得出來。

“走開。”他朝著老學士揮手,然後面對幾個修士,“你們來,給點可行的建議。”

一名老年但身體強健的修士快速說道:“先清理傷口,拿我的草藥止住出血,然後包紮,再服點生血的藥物補品,或許能保住他一命。”

“行,就這麼幹。”亞瑟同意了這個治療方桉,令此人趕緊實施。

此人行動起來,幾個修士也在一旁打下手。

老學士眼帶鄙視的看著忙碌的眾人,搖搖頭,走了出去。

就在眾修士給馬珂治傷口的時候,亞瑟忽然看清一個人的臉。

此人中年模樣,圓臉、禿頂,五官頗為和藹,身穿淺灰色罩袍。

讓亞瑟震驚的是,此人長得極像前世的某教教皇。

這臉蛋可不興張啊!

他試探性的問此人:“大麻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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