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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薛家落幕,一地雞毛

鳳翔軍營寨門前,等候許久的許興思和薛修明兄弟急忙迎上前。

焦繼勳翻身下馬,看了他們一眼,冷著臉自顧自地對幾名部下吩咐,而後朝中軍大帳快步走去。

許興思四處瞧瞧,驚訝道:“朱秀何在?”

焦繼勳邊走,邊卸下佩刀連同馬鞭交給親衛,淡淡地道:“放了。”

“放了?!”許興思提高嗓門,瞪大眼,“怎麼能放了?”

薛修明和薛修亮相視一眼,臉色難看至極。

焦繼勳腳步一頓,漠然道:“李守貞親筆來信,出面為彰義軍作保,放話說誰要是敢碰鹽廠,就是跟河中軍作對,你告訴我,應該如何應對?”

許興思氣得渾身哆嗦:“他...他李守貞當真如此囂張?我...我定要回長安,請王都監狠狠參他一本!”

焦繼勳冷笑道:“王都監必定也接到了李守貞的信,有他摻和,鹽廠之事就得從長計議。王都監給你的命令,只怕也已到半路,你安心等候便是。”

焦繼勳看了薛家兄弟一眼,沒有說話,掀開帳簾進了大帳。

許興思急忙跟著進去。

薛修明兩人也想跟上,被衛士攔住。

“這....這是何意?”薛修亮火冒三丈,攥緊拳頭。

衛士手按腰刀,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薛修明臉色青紅相交,陰沉著臉,轉身朝營門走去。

薛修亮急忙追上:“大哥,焦帥和許都使究竟什麼意思?”

薛修明死死攥緊拳頭,寒聲道:“什麼意思?我薛家已經被當作棄子,扔朝一旁了!”

薛修亮渾身一震:“你是說....焦繼勳要撤兵?”

薛修明點點頭,胸口只覺得一股鬱結之氣難以紓解。

“鹽廠巨利,焦繼勳和許興思捨得拱手相讓?”薛修亮仍舊不死心。

薛修明雙眼有幾分赤紅,咬牙低喝:“捨不得又怎樣?河中李守貞,號稱關中王,焦繼勳和王峻豈能因為一點鹽利得罪他?”

薛修亮怔了怔,惡狠狠地道:“讓出鹽利,彰義軍也維持不了多久!史匡威前門拒虎後門進狼,早晚被李守貞吞下!”

薛修明走的越發急促,冷冷道:“鳳翔軍一走,史匡威必定不會放過我們,還是先想想如何逃出生天再說!”

薛修亮也急出一頭冷汗:“不錯,不錯,看來我們只有想辦法逃出涇州,再圖其他。”

薛修明忽地腳步一頓,眼底閃爍異色,低沉道:“這樣,你留下,與許興思一同返回長安,求見王峻,請王都監為我們做主!”

“那...那你呢?”薛修亮咽咽唾沫。

“我今夜秘密北上,前往原州,與定難軍匯合!如果朱秀派兵追擊你們,你就....”

薛修明四周瞧瞧,附耳低語一陣。

薛修亮聽罷驚出一聲冷汗,臉色變幻,惡狠狠地點頭。

“就算薛家離開涇州,也不能讓彰義軍好過!”薛修明臉色有幾分扭曲。

~~~

中軍大帳內,許興思依舊不甘心地唸叨:“焦帥,你想想辦法,到嘴的肥肉,可不能白白送給李守貞!”

焦繼勳沒有理會他,找出一幅關中輿圖掛起,盯著輿圖陷入沉思。

“哎喲焦帥,現在可不是行軍打仗,你光看地圖有何用?”許興思不滿地抱怨。

焦繼勳瞥他一眼,“你讓王都監稟報朝廷,讓朝廷下旨斥責李守貞,不許他插手彰義軍之事,或許還有轉機。”

許興思跺著腳道:“王都監在長安,等奏疏送到開封,黃花菜都涼啦!何況李守貞坐鎮河中,麾下甲士數萬,就為了這麼一點小事,官家豈會下旨申斥?”

焦繼勳冷笑:“李守貞插手,朝廷上那幫欺軟怕硬的東西,大機率就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所以此事無解。多留無意,不如趁早離開。等我將剩下的幾萬斤鹽運走,鳳翔軍就退出涇州地界。”

許興思大張著嘴,倍感無語。

你倒是順走了幾萬斤鹽,那我呢?

空手回去,如何跟王都監交代?

許興思欲哭無淚,可惜他手下沒有一兵一卒。

“不對,不對~”焦繼勳盯緊輿圖,忽地喃喃自語。

“什麼不對?”許興思有氣無力,癱坐在一旁。

焦繼勳皺眉道:“李守貞的信來的也太快了些。就算朱秀派去的人腳程了得,也不應該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就從河中將李守貞的信帶回來....除非....”

“除非什麼?”許興思一臉懨懨,表情比哭喪還難看。

“除非李守貞就在長安!這個速度,是往返安定和長安的極限,不可能到得了河中!”

焦繼勳一拳砸在掌心,旋即又有些想不通,李守貞怎麼可能出現在長安?

他是河中府節帥,坐鎮蒲州、潼關,跑到長安去作何?

焦繼勳搖搖頭,覺得是自己多心了。

可怎麼也想不通,朱秀的人,是如何將李守貞的親筆信,在短時間內從河中帶回安定的?

“報—”

突然,帳外傳來一聲拉長的急報聲,聽聲音像是出了十萬火急的大事。

焦繼勳只覺心頭“咯噔”一聲,許興思嚇得差點癱倒在地。

一名鳳翔軍兵士衝進大帳,單膝跪地抱拳,大喝道:“啟稟帥爺,陳倉急報:五千餘蜀軍向散關進兵!巡檢使王景崇,已率陳倉兵馬趕赴散關支援,王巡檢請帥爺儘快返回!”

“什麼!?”焦繼勳驚怒不已,他此行率軍北上涇州,訊息封鎖得十分嚴密,只有節鎮高層將領官員才知曉,就是擔心訊息洩露,讓蜀軍認為岐州防備空虛,趁機來犯。

沒想到回程在即,蜀軍果然有異動。

“傳我帥令,全軍即刻拔營啟程,趕回岐州!本帥率騎軍先行,命周都指揮使率領其餘兵馬趕到鶉觚縣,將那五萬斤鹽押回雍縣!”沒有過多猶豫,焦繼勳果斷下令道。

傳訊兵遲疑道:“眼下營中尚有近四萬斤鹽沒有裝車....”

焦繼勳一揮手:“顧不上了,全部扔下,確保先前運到鶉觚的五萬斤鹽安全運回雍縣即可!”

兵士大聲領命,退出營帳下去傳令。

許興思一臉肉疼:“四萬斤好鹽吶,白白留給史匡威?”

焦繼勳冷冷道:“你能搬得走儘管去搬,不過別怪我沒提醒,等鳳翔軍一走,薛家那幾千烏合之眾不會是彰義軍的對手,史匡威不會眼睜睜看著你碰他的鹽而無動於衷。要是你不願走,想留下來和彰義軍過過招的話,盡請自便!”

焦繼勳說罷不再理會他,挎上佩刀出帳,敦促將士們打點行裝,準備連夜南返。

許興思咬牙跺腳,鹽再多再值錢,也不如小命要緊,萬一鳳翔軍一走,史匡威發起瘋來,連累了他怎麼辦?

當即,許興思也顧不上去貪圖那幾萬斤鹽,一溜小跑出了大帳,騎上馬往薛家營地趕去。

他要藉助薛家的保護,安全返回長安,同時也帶薛家兄弟去見王峻,好好告彰義軍一狀。

等王都監出手,再來收拾史匡威不遲。

頃刻間,黃昏天色下,兩處營地俱是一副亂哄哄的景象。

不遠處的土丘上,幾個人影爬起身,往縣城飛奔而去。

天色暗沉下來,夜幕降臨,縣城大門開啟,兩千餘彰義軍開出,分作兩支,一支由魏虎統領,殺奔薛家營地,一支由朱秀統領,直奔鳳翔軍駐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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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秀和史靈雁同乘棗紅馬,史靈雁挽緊韁繩,朱秀坐在她身後,緊緊抱住纖腰,除了馬兒撒開蹄子奔跑時,屁股顛簸硌得疼,倒也沒有其他不適。

鳳翔軍走得匆忙,營地裡散落不少帳篷、軍械、車架、鍋灶,像是打了敗仗倉惶逃離。

朱秀一面派人收攏,一面親自率人趕往堆放鹽包的場地。

“小官人快看!”馬慶眼尖,指著前方空地,黑夜下,一堆堆鹽包碼放著,十幾個人影鬼鬼祟祟,正在搬運乾柴、火油,準備放火焚燒。

朱秀大怒:“殺了他們!”

嚴平陳安當即率人衝上前,馬慶帶人包抄,防止有人溜走。

戰鬥結束得很快,等朱秀舉著火把查驗屍體,有人認出這些是薛家牙外軍的人。

“幸虧小官人早早派人盯住,要不然這剩下的幾萬斤鹽,也非得讓薛家糟蹋了不可。”馬慶拍拍胸脯一臉後怕。

朱秀道:“你率人加緊將鹽運回城,嚴平陳安隨我趕往牙外軍營地。鳳翔軍一走,薛家肯定也要逃,再派人回城通知關鐵石,讓他派兵把守青石嶺,防止薛家往原州逃竄。”

眾人領命而去。

朱秀率人趕到薛家營地時,當前殺到的魏虎已經同薛家叛軍混戰在一塊。

叛軍人數幾乎是牙兵兩倍,卻被魏虎狠狠壓著打,近半叛軍一觸即潰,哭喊慘叫四散而逃。

營地燃起大火,龐廣勝率領牙兵四處追殺逃兵。

幾名叛逃出城,投奔薛家的牙兵都頭跪地請降,魏虎二話不說,手起刀落當場斬了兩人,剩下幾個驚慌之下,起身撿起兵器奮力反擊,殺翻幾個牙兵後,被魏虎用箭射殺。

朱秀將這一幕看在眼裡,眼看龐廣勝要將幾個棄械投降的兵士斬首,朱秀急忙大喝:“住手!”

龐廣勝聞言一愣,揮舞過頭頂的大砍刀緩緩放下。

幾個叛軍兵士撲倒在棗紅馬前,連連磕頭,痛哭流涕。

朱秀和史靈雁跳下馬背,正要喝問,只聽耳邊響起“嗖”地一聲,一支羽箭朝朱秀面門射來!

“少郎君當心!”嚴平陳安面色大變,齊齊朝朱秀撲來。

朱秀渾身哆嗦了下,黑暗中看不清箭矢,只是耳邊的破風聲讓他雙腿不聽使喚地僵硬住。

史靈雁距離朱秀最近,幾乎是下意識的,她轉身將朱秀撲倒,壓在身下。

朱秀耳畔聽到一聲痛苦悶哼,些許鮮血濺到臉頰上,滾燙灼熱。

一支羽箭擦著史靈雁的肩頭射過,鋒利的箭簇在她肩上劃破一條深深血口。

“雁兒!”朱秀大吼,緊緊抱住她。

“我沒事~”史靈雁捂住流血的肩,勉強笑了笑,嘴唇有些泛白。

又一支羽箭從同一個方向射來,這一次,卻是射中一名跪地投降的兵士後心,將其當場斃命。

嚴平陳安衝到朱秀身前,橫刀護持,如臨大敵。

不遠處,魏虎放下弓,大踏步走來。

夜色下,看不清他黝黑的臉色,只是一雙野狼般的眼眸泛起森冷幽光。

“魏牙帥!?”嚴平陳安驚怔住,剛才放箭之人竟然是魏虎!

朱秀也是一愣,抬起頭時,與魏虎的雙眸相對,只覺渾身湧出寒意。

魏虎走到那名被射死的兵士身邊,從他身下撿起一把匕首,掂了掂扔到朱秀跟前。

“方才這人偷偷從腿上摸出匕首,準備等你靠近時偷襲,我怕驚嚇了他,故而沒有提醒,只敢在遠處放箭,匆忙間有失準頭。”

魏虎解釋道,蹲下身檢查史靈雁的傷勢。

朱秀鬆口氣,苦笑道:“怪不得魏大哥,是我疏忽了。”

見史靈雁只是皮肉傷,魏虎放下心來,沉聲道:“你如今代行節度使職權,彰義軍大小事務都要由你來拿主意,身為一軍主帥,切忌不可輕易犯險。”

朱秀慚愧地道:“魏大哥教訓的是。”

嚴平護送史靈雁回城,魏虎拎著橫刀,一腳踹翻一個降卒,舉刀要殺,朱秀急忙叫住。

魏虎舉著刀,擰眉看著他。

“節帥吩咐過,但凡牙外兵願意投降,不妨給他們條活路。這些人大多是涇州百姓,跟隨薛家也不過掙口飯吃,將他們收攏起來,做幾年苦力,放歸田畝,沒必要趕盡殺絕。”朱秀嘆口氣說道。

魏虎想了想,放下刀:“聽你的。”

“龐廣勝、陳安,傳令各指揮,棄械投降者一律免死,不得擅殺降卒,違令者軍法從事!”朱秀厲聲下令。

“是!”二人下去傳令。

很快,叛軍不再抵抗,紛紛跪地請降,數百降卒被羈押回城。

魏虎從俘虜裡揪出一人,藉助火把光亮,朱秀仔細看看,覺得此人有些面熟。

“這畜生之前是牙軍第四指揮副指揮使,去年隴山關外,帥爺親自將他從吐蕃人的刀口下救出,沒想到這畜生轉過頭就投奔了薛家。”

魏虎將橫刀擱在他喉嚨下。

朱秀狠狠踹了他幾腳,喝道:“薛修明和薛修亮何在?”

那人褲襠下冒出一股尿騷氣,哭喪道:“薛修明半夜裡,帶領三五心腹,往北邊逃了!薛修亮率領百餘人馬,保護許興思沿著蒲水河往東,說是要回長安搬救兵....”

朱秀一驚,怒喝道:“薛修明要逃往何處?是不是原州?”

“小人當真不知道了啊~~~虎爺、朱副使,饒命啊~~”那人嗚嗚痛哭起來。

魏虎在他後腦勺重重一擊將其砸暈,讓龐廣勝將他帶下去處理掉。

折墌城裡的叛軍可以招降,但這種牙軍叛徒,必須一個不留。

帶下去秘密處死,以免引起降卒恐慌。

“現在怎麼辦?”魏虎收刀入鞘。

朱秀沉著臉道:“薛修明如果往原州逃,說明原州一定有接應他的人。定難軍已經有一月多沒有動靜,我擔心党項人會趁機南下滋事,一定要趕在他逃出涇州前,將他截住!”

魏虎道:“安定縣還需要你來坐鎮,派關鐵石前去追擊薛修明,我親自率人去追薛修亮。”

朱秀道:“有勞魏大哥親自跑一趟了。記住,如果追上,薛修亮不問死活,但許興思千萬不可傷他性命,先將人抓回來,我再想辦法找機會接觸王峻。王峻是皇帝心腹,能不招惹最好,若是許興思死在涇州,他一定會將賬算在我們頭上。王峻是小人,沒必要跟他結下死仇。”

“我知道了,五日之內,定有訊息傳回。”魏虎點點頭,命龐廣勝火速挑選出五十餘騎軍,一行人往東疾馳而去。

朱秀率人清理戰場,而後返回縣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