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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章 開年便有血光之災

農墾區,一片低矮的磚瓦房,外圍有一圈土圍牆,柵欄門一側掛著一塊豎牌,寫著農墾區鎮署衙門。

土院內裡深處,一座二進的獨院,便是撥給農墾區鎮長居住的“官宅”。

這座宅院算是徐鉉做官以來住過的最簡陋的官宅,卻帶給他最輕鬆快樂的為官體驗。

農墾區民風樸實,這裡的鄉民操著七里八鄉各不相同的口音,好在大多都屬於關中語系,辨識起來倒也不麻煩。

經過一年多磨合,農墾區的生產生活基本穩定,遷移戶們分得田地,安置了些家當,日子步入正軌。

再往後,農墾區還要新建學堂,大力普及識字教育,再以收取低廉學費的方式,招收一批有意願、有能力讀書的學生。

往後教育工作便是農墾區鎮署衙門的主抓專案,訊息一傳出,許多鄉民都跑來公衙打聽,徐鉉每次外出視察,都要被一大群熱情的鄉親圍攏,七嘴八舌地詢問著有關娃兒讀書的問題。

這也得益於涇州對於讀書、育人、成材理念的大力宣揚,在涇州, 能識字會一點簡單算術,不愁找不到活幹, 而且工錢往往比單純的賣力氣高一些。

就拿鹽廠和水利施工隊來說, 當工人只要有兩把子力氣就行, 但是想往上升,當生產小隊長, 生產區管理員,施工隊長等等職務,都需要對文化知識進行考核。

一旦升職成功, 工錢能翻好幾倍,各種福利待遇更是叫人眼饞。

涇州生活小報經常刊登一些勵志文章,講的都是某某原本一窮二白、目不識丁的村漢,認識到文化知識的重要性後,決心發憤圖強, 先是在鹽廠或者施工隊幹活掙錢, 然後用掙的錢報名縣城的私塾學堂, 或者聘請西席坐師定期講學, 從認字開始, 再到通讀文章, 再到能寫一寫生產報告,然後順利透過招聘考試, 從工人到小隊長,再升到某生產區管理員, 娶了縣城大商戶家的女兒, 走向人生巔峰....

不需要學到參加科舉的地步, 只需要能讀懂官府告示, 讀懂報紙內容,做一些簡單的算術題, 就已經是各處單位苦苦尋覓的人才....

鹽廠生產隊長、施工隊施工隊長的職位在向你招手....

類似的勵志文章受到涇州青年的追捧,文章裡描繪的主人公彷彿就是他們自己, 普通農戶出身,因為小時候家裡窮, 還得幹活吃飯,沒有條件讀書學習,長大後又不願困於田地,想到縣城做一番事業....

小村青年們覺得文章裡描述的美好生活就是自己努力的方向,從縣城到周邊村莊,掀起一股全民識字讀書的熱潮。

以往只能靠幫人代寫家信的窮酸老書生, 搖身一變成了備受追捧的私塾講師, 無數年邁的落第老秀才們抹著淚感慨,讀書人的美好時代終於到來了....

文人地位的抬高並未影響涇州青年的參軍熱,相反,彰義軍去年施行甲兵等級制,一等甲兵可以通過考核轉為低階軍官,而考核內容大多與文化知識有關。

此項制度一經推出,在普通兵士裡引起極大轟動。

以往當兵吃糧只為求一條生路,混一口飯吃,現在當兵立功,還有希望做官。

當然,想從最基層的輔兵升到一等甲兵,需要用實打實的戰功來爭取。

彰義軍文武並重,不管學文還是學武,都有明確的上升通道,為轄地青年帶來諸多希望。

農墾區也受到全民讀書學習熱潮的影響,徐鉉本人,從外貌風度到內裡涵養,都流露出濃濃的江南儒生風範。

徐鉉上任以後,農墾區便出現許多有關他的傳說。

說他才學滿腹,連史節帥也虛心向他請教。

說他是涇州生活小報的知名作者,寫過不少登上頭版頭條的文章。

說他來自江南水鄉,家裡有千畝良田十幾處莊園,還在江南朝廷當過官。

總之,徐鉉成了農墾區的明星人物,受到鄉親們的熱捧。

昨日除夕,徐鉉帶著李從嘉參加鎮署衙門和各村舉辦的盛大篝火晚會, 鬧騰到深夜, 玩得十分盡興。

官民同樂,已經是彰義軍治下一大特色,但凡重大節日,上至節度府,下至縣鄉都會舉辦規模不一的慶典活動。

世道辛苦,百姓們更是需要一些別開生面的慶祝活動。

昨晚徐鉉喝了不少酒,趁著酒興,有幾個村的村老帶著各自村裡未出閣的大閨女,以“為徐老爺祝酒”的名義將他團團圍住。

徐鉉知道熱情的村老們想幹什麼,驚慌之下急中生智,裝醉癱倒在地,被公衙差役送回官宅才算是逃過一劫。

臨近晌午,徐鉉起床,端著盆子到院中打水洗臉。

李從嘉揹著籮筐推開籬笆門,笑道:“先生睡得可好?”

徐鉉臉色赧然,拍拍腦門苦笑:“喝酒誤事,往後可不敢喝太多。”

“先生昨晚若是不醉,只怕就成了那誤入盤絲洞的唐三藏,再也出不來了!”李從嘉放下揹簍,胖臉笑作一團。

徐鉉漱完口,好奇道:“這又是何典故?我怎麼沒聽過?”

“不是典故,是四有先生新進大作,依據玄奘法師的《大唐西域記》撰寫的戲文話本。”李從嘉說道。

徐鉉想起來了,上次去拜見少使君時,褚珣跟他說過。

“這篇‘誤入盤絲洞’便是《大唐西遊記》其中一段情節。這本志怪戲文剛開始在報紙上連載,每隔三期才有一篇,現在只不過刊載到第二篇‘悟徹菩提真妙理斷魔歸本合元神’。盤絲洞的情節還是褚珣年前特地抄寫送給我的....”

李從嘉嘟噥著,抱來砧板,從揹簍裡取出豬肉和大蔥,準備剁肉和肉餡,今日初一,他們下午要包餃子吃。

“先生,四有先生當真就是那彰義軍的少使君?”李從嘉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他見過史向文,與他心目中四有先生的形象天差地別。

徐鉉苦笑道:“嚴格來說,四有先生應該是少使君的授業恩師,是一位隱居檀州的高人逸士。”

“那《大唐西遊記》的真正著作者到底是四有先生,還是那位少使君?”李從嘉疑惑道。

徐鉉笑道:“雪賦也好,大唐西遊記也罷,究竟是誰創作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位少使君需要藉此名頭為自己賺取名望。”

李從嘉咧嘴笑道:“我懂了,先生之意,與其探究究竟是誰寫出如此驚天大作,還不如單純地欣賞文章,享受其中奧妙。”

“不錯。”徐鉉笑了,看來小郡王在邸舍幫工,在學堂求學這些時日,人情世故也長進不少。

李從嘉倒出麵粉準備和麵,笑呵呵地道:“今日包餃子吃,豬肉大蔥餡的,要是褚珣在就好了,他最喜歡吃我拌的肉餡....”

徐鉉捲起袖口也過來幫忙,“這餃子,中原百姓稱之為‘角兒’、‘雲吞’,在咱們江南更多的叫餛飩,涇州這裡便叫做餃子,聽說也是從那位少使君口中傳出的叫法。”

“以前在江寧不太喜歡吃,沒想到在涇州吃了幾次,發現的確別有滋味,泰和樓還有蝦仁餃、蛋黃餃、煎餃....每一樣都各有特色....”

說到吃食,李從嘉來了興趣,滔滔不絕地和徐鉉討論著有關餃子的做法、吃法。

一名屬吏站在籬笆牆外,伸長脖子叫喊道:“徐鎮長,徐鎮長!”

徐鉉抬頭看了看,招手示意他進來。

“何事?”

屬吏推開籬笆小跑過來,徐鉉笑道。

“啟稟徐鎮長,集市上來了幾支商隊,販運來大量農具,小人看過了,都是咱們農墾區年後翻耕田地需要的。

那些商販說了,請鎮長去跟他們商量,價錢還可以再便宜些。”屬吏拱手說道。

徐鉉洗淨手上沾染的麵粉疙瘩,笑道:“走吧,帶我去看看。”

李從嘉也忙擦擦手道:“我也一塊去,肉餡還剩不少,再買些麵粉來多包一些,帶回去給褚珣吃。”

二人跟著屬吏離開公衙,往集市趕去。

平整的土路上,遇見的百姓都會熱情地跟徐鉉打招呼,徐鉉也禮貌地一一回應。

雖是年初一,集市上也頗為熱鬧,還有鑼鼓隊和雜耍表演,一大群身穿粗布麻衣的漢子,趕著幾十匹騾馬,騾馬拉著板車,車上堆著些農具。

徐鉉遠遠看著這群漢子,腳步不由得慢了下來。

他覺得這群外鄉人有些不對勁,具體哪裡有問題,又說不上來,只是感覺他們的神情有些緊張。

“咱們農墾區徐鎮長來了!請你們商隊管事出面談話。”屬吏快步上前,朝那群商販笑道。

如果能便宜買下這批農具,農墾區年後翻耕就不愁沒有農具使了。

“本官便是徐鉉,這批農具要價幾何?請你家做主的人出來說話。”

徐鉉朝騾馬車上看去,這些農具都是新制的,看起來還不錯。

從商販中間走出一名三十歲許的文士,赫然是蘇貞常。

蘇貞常目光緊緊盯著徐鉉,露出一抹令人心悸的笑容。

他又看看跟在徐鉉身後,四處張望的李從嘉。

等到看見李從嘉目生重瞳、口中駢齒這些顯著特徵後,目中精芒大作,完全能夠確定,這二人正是他們要找的人!

徐鉉看著蘇貞常,突然覺得此人有些面熟,卻又一時間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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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下....”

徐鉉拱手剛要開口,蘇貞常神情瞬間變得狠厲,指著他和李從嘉大吼:“就是這二人,快快拿下!”

圍攏一旁的商販們立時露出兇狠嘴臉,當即就有幾個漢子撲上前,扭住徐鉉和李從嘉。

還有幾人從農具裡翻找出雪亮鋼刀,分發給同伴,他們砍斷騾馬車繩索,兩人一騎跨上騾馬。

驚變只在瞬間發生,那名屬吏急忙上前阻攔:“大膽!還不快放了徐鎮長!你們想造反不成....”

話沒說完,一名飛龍軍軍士裝扮的商販一刀狠狠捅進屬吏腰腹,鮮血灑落,那屬吏慘叫一聲當場斃命。

徐鉉又驚又怒,奮力掙扎,李從嘉嚇傻了,怎麼也沒想到,這群人竟然這般兇狠。

“綁了!快走!”蘇貞常跨上馬,大吼一聲。

兩人嘴巴被封堵,捆上麻繩,分別由一名軍漢攜帶,一群人衝出集市,一路上掀翻無數街邊小攤,撞死撞傷十幾個無辜百姓,縱馬在人堆裡揮刀砍殺。

集市裡亂作一團,人群四散奔逃。

蘇貞常率人衝出農墾區,往陽晉川東南方向的乞活道山坳口撤退。

片刻後,幾匹快馬往縣城奔去,農墾區北面山崗一處烽燧燃起滾滾濃煙,代表著農墾區出現重大變故,向距離最近的鹽廠駐軍求援。

當初修建這座烽燧的時候沒有人會想到,這麼快就派上用場....

~~~

節度府內,朱秀正在跟史靈雁和嚴平打撲克,裴縉坐在一旁吐苦水。

“年後從各官衙選錄人手時,還請少使君多念著些下官,往下官的度支署多撥給一些人手....

彰義軍的賬目越來越多,條款越來越細,現有的人手根本不夠用....

少使君瞧瞧,下官這半年來,白頭發多了一大半!”

裴縉轉頭,撥弄著後腦勺上的頭髮,委屈地抱怨。

朱秀瞥他一眼,笑道:“你手下那個叫蘇貞常的不是挺能幹?提拔此人給你當副手如何?”

裴縉惱火道:“這蘇貞常也不知哪根筋搭錯了,半月前稱病告假,我見他遲遲不來報到,還以為他病重,親自去到他的住所探視,沒想到卻是人去屋空,至今不見蹤影!”

“嗯?”朱秀皺眉,無故不來當值,這可是從未發生過的事。

“可是有急事回老家去了?”朱秀疑惑道。

裴縉氣憤道:“書信也不留下一封,誰知道他去了哪裡!”

朱秀放下手裡的撲克,覺得此事有些蹊蹺。

“你當初可有好好審查過此人的底細?”

朱秀看著嚴平問道。

嚴平道:“上次少使君過問後,我又回去查查檔案,蘇貞常的確是關中醴泉人,審查結果沒有問題。”

朱秀沉吟片刻:“派人趕到醴泉,查查他的籍貫是真是假。”

嚴平小聲嘟噥:“為查一人跑那麼遠,不值當....”

朱秀沒好氣地訓斥道:“凡入節度府供職之人,必須要查明來歷,背景乾淨,這是當初定下的規矩!”

“是,卑職遵令!”嚴平訕笑著,起身揖禮準備下去安排。

“娘嘞~今日開始,我這眼皮子就跳個不停,大過年的,真不吉利~”

朱秀揉揉眼皮,起身抻抻懶腰,準備去躺在榻上歇息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