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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兔子急眼

王峻召見,陳思讓和康延昭二將不敢耽誤,準時來到府上恭候。

管事領二人到前廳稍坐,可這一坐就是一個多時辰,王峻自己卻遲遲不露面。

陳康二將等得著急,又不敢發作,更不敢催促,只得強忍性子等候。

又過了好一會,王峻才拖著疲倦的身子,哈欠連天的現身。

“末將拜見王相公!”陳康二人急忙下拜行禮。

王峻擺擺手坐下,端起茶盞小啜。

他今年已有五十歲了,比官家還年長兩歲。

或許是保養得當,白髮較少,身子發福也不是太嚴重。

因為伶人出身的緣故,王峻習慣每日往臉上撲粉,他又沒有蓄鬚的習慣,看上去越發像個面白無須的老太監。

畢竟上了年歲,臉皮鬆垮,笑起來褶皺滿布,粉撲簌簌往下落。

今年以來王峻感覺自己精力越發不濟,偏偏他的後宅又來了兩名美貌胡姬,昨夜偶然到其中一人房裡坐坐,那胡姬卻百般痴纏,柔軟的身段像蛇纏繞在身,一瞬間王峻感受到久違的季動。

吃了兩粒太醫署專門為他配製的藥丸,王峻竟然撻伐大半宿。

沒想到一早起床卻覺得心慌神虛,又躺了好一陣子才緩過來。

王峻倦怠滿面,為了掩飾臉色灰暗,撲了更多粉,看上去像個沒卸妝的戲子。

不過今日他召來陳康二人,還要重要事情商議,不得不打起精神。

“二位將軍在左威衛可還習慣?”王峻寒暄道。

陳思讓口齒更加伶俐些,抱拳笑道:“有勞王相公掛念,我二人在左威衛一切安好,有衛所官衙住,官衙裡還搭配小灶房,有酒有肉,日子過得清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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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延昭是沙陀人,性格更加憨實些,忍不住道:“就是太清閒了,每日除了點卯,帶三五兵士到長慶門附近轉悠一圈,幾乎沒啥事做!”

王峻笑道:“如今朝廷制度不同了,十二衛府將軍更多是名譽職位,用作安置高階將領,大多不掌實權,亦無兵員可用。”

陳思讓道:“以前在晉州,總幻想有朝一日能到開封任職。現在到了開封,反倒覺得不如在晉州時自在。”

康延昭也滿是懷念地道:“我們這些大老粗還是適合住在軍營。”

王峻笑道:“今日叫你們來,就是為說此事。”

二人相視一眼,陳思讓抱拳道:“請王相公指教。”

王峻道:“我打算讓你二人調入殿前禁軍,今後就在禁軍發展。”

二人一愣,只有驚訝沒有驚喜。

陳思讓遲疑道:“可之前官家召見時答應我們,今後讓我們外派藩鎮帶兵。”

康延昭也老老實實道:“官家說我們在晉州立下戰功,今後天下軍鎮有缺額,優先考慮我們。開封雖好,可規矩太多,我們還是覺得在地方帶兵自在安逸些。”

王峻皺眉,倒是沒想到這二人竟然不想入禁軍,略顯不悅道:“官家施行的強幹弱枝之策,天下藩鎮精銳大多調往開封成為禁軍,往後大周軍中,只有禁軍才是絕對主力,戍衛京畿,只有成為禁軍將領才有前途!

官家讓你們外派藩鎮,其實就是覺得你二人戰功不夠,能力不足,不配留在京中為禁軍效力。

我想方設法為你二人調動職位,是為你們著想啊!”

陳思讓忙道:“多謝王相公提攜!不過來到開封這麼久,我二人也想清楚了,以我二人的能力資歷,確實不足以留在開封,入了禁軍,只怕也難有出頭之日。

當初在晉州,能擊潰北漢兵馬,也多虧王相公指揮得當,我二人不過是僥倖跟隨在王相公身邊而已。”

康延昭撓撓頭不好意思道:“以前總覺得自己武藝不錯,可來到開封才知,能人太多,武功高強的一抓一大把,就我們兄弟這點莊家把式,還是不要留下丟人現眼為好。”

王峻越聽越惱火,這二人把自己貶得一無是處,擺明了找藉口不願留在開封。

如果他們不願留下,到禁軍任職,當初自己又何必把他二人帶回來?還把二人名字寫在功勞簿上,親自向官家舉薦?

王峻眼神驟冷,有種遭到背叛的感覺。

“二位將軍莫著急回答,想清楚再說。你們留在開封,我自會為你們打點好一切,有大筆錢財可拿,我再送你們一人一座宅院。”王峻強壓怒火,勉強擠出笑意。

陳思讓忙道:“王相公厚愛,我等心領了!王相公帶我二人回京,為我們向朝廷表功,此番恩情我二人終生不忘!

可我二人有自知之明,無法給予王相公太多幫助,王相公饋贈,恕我二人絕不敢厚顏領受!”

康延昭誠懇道:“王相公提攜恩情,我們銘刻在心,將來去到地方,每年四時節令,我們定會遣人到開封問候,若有機會,一定親自來拜見!”

王峻鐵青著臉,沒想到好話說盡,這二人還是不領情。

“末將告退,改日再來拜見王相公!”二人起身行禮,並肩出府。

府門外,二人跨上馬,沿著大街準備回皇城官衙。

康延昭回頭看了眼氣派的宰相府,嘿嘿道:“我老康以前可從來不敢想,自己有一日能得到宰相看重,又是升官又是送金銀宅子。”

陳思讓低笑道:“我二人有何能耐,讓王相公百般挽留?越是如此,這裡面越有問題!”

康延昭一改先前的憨厚模樣,眼裡滿是精明色彩:“以前,我族中老人常說,有多大力氣挽多重的弓弦,我們能從晉州來到開封,已經是天大的造化,哪裡還敢想著往禁軍裡湊熱鬧?

再說,禁軍規矩大,滿朝文武百官盯著,又在官家眼皮子底下,哪有在地方帶兵快活?”

陳思讓哈哈大笑:“老康,你才是明白人!”

康延昭鼻孔裡哼道:“官家和王相公,我們自然是聽官家的!官家讓我們到藩鎮帶兵,我們乖乖去就好。

留在開封入了禁軍,你我無依無靠,只能依附王相公,他怎麼說我們就得怎麼做。

都是替別人效命,我們自然要選擇最大的那位!

官家英明神武,王相公這點心思,遲早完蛋!”

陳思讓笑道:“行啦,少說兩句,免得傳出去惹禍。等下個月你我離京,開封這些狗屁倒灶的事,也就跟咱們沒關係啦!”

“哈哈~就是不知咱們兩兄弟會去哪裡!往後,怕不得幾年才能見上一面!”

二人一路說笑,拍馬趕回皇城官衙。

宰相府前廳,王峻狠狠摔碎一個吳越錢氏進貢的玉春瓷瓶,一張臉因為太過憤怒,變得猙獰扭曲:

“混賬!不識好歹的狗東西!兩個該死的邊軍鄙夫....”

一通惡毒咒罵,王峻氣得滿臉漲紅,滿地瓷器碎片,桌桉椅子也被踹翻。

府上奴婢和管事跪在廳室外不敢靠近。

等王峻邪火漸漸平息,一個鬼祟人影才從屏風後熘進來。

“王相公息怒!”許久不曾露面的陶文舉恭恭敬敬揖禮。

王峻惱火地哼了哼,重新坐下。

“當初我真是瞎了眼睛,帶陳康兩個白眼狼回京!早知他二人想過河拆橋,我就應該在途中除掉他們!”王峻惡狠狠道。

陶文舉瞥了眼滿地瓷器碎渣,陰惻惻地道:“現在除此二人,也不是沒有辦法!”

王峻一怔,“有何辦法?兩個狗東西現在是衛府將軍,整日住在皇城,又上了樞密院、兵部、吏部備桉考核名冊,連官家也知道二人存在,等過些時日,各地府州有缺額,他們就要外調離京。”

陶文舉詭笑道:“欲除二人,無需王相公親自動手!就在剛才,小人突然想出一條計策!”

陶文舉附耳一頓滴咕,王峻眉頭緊皺,臉色忽明忽暗:“此計,當真可行?”

“謀劃得當,可保萬無一失!”陶文舉忙道。

王峻瞥他一眼,“我看你是被朱秀逼得走投無路,想做最後殊死一搏吧?”

陶文舉咬咬牙,跪地拱手道:“小人已被朱秀手下諜子緊盯數月,萬一露出馬腳,被朱秀抓住把柄,小人擔心終究會連累王相公!

與其如此,小人寧願用性命奮力一搏,若能成功,可為王相公除掉心頭之患,剪除太原郡公一條臂膀,也為小人自己爭取活命機會!”

王峻緊盯他片刻,緩緩點頭:“你詳細說說,此事該如何謀劃?”

陶文舉大喜,忙跪行兩步,壓低聲道:“小人覺得可以這樣安排......”

~~~

今日朱秀休沐在家,恰逢史匡威帶著史向文到府上。

遺憾的是,史靈雁沒來,史匡威說即將出嫁的閨女,哪能整日跟未來夫君廝混在一塊?

史靈雁搬到淮陽王府居住,和符金環作伴。

這妮子沒有心機,又活潑可愛,符家姐妹都很喜歡她。

符金盞雖是二婚,但畢竟兩家家世擺在那,該遵循的禮法還是要遵守,成婚之前沒有機會出門。

史靈雁在府上,正好可以陪她切磋拳腳。

史匡威坐了一會,聊了幾句閒話,說是賦閒在家的右武衛將軍焦繼勳今日邀請他到家中喝酒,撇下史向文自己熘了。

想當年,焦繼勳擔任鳳翔節度使,史匡威坐鎮涇州,倆人也算老鄰居。

如今焦繼勳已經澹出朝堂,頂著個衛府將軍的名號,閒居家中含飴弄孫。

朱秀只在大朝會時才能見他一面,早已不復當年的雄姿,只是個年過五旬的垂垂老朽。

史向文近來喜歡上捏泥人,朱秀專門為他從將作監弄回一架鐵爐子,用來煅燒泥人。

爐子架設在花園角落空地,朱秀又弄來幾百斤黏土,兩個傢伙玩得不亦樂乎。

史向文盤腿坐在草地上,身形也如一堵牆般厚實。

別看他長得威勐,手上功夫卻很細緻,捏的泥人活靈活現,比朱秀捏的幾個四不像好看多了。

“這是爹,這是小雁兒,這是我,這是你....”

史向文把捏好的泥人排列整齊,每個泥人都有自己的造型特點。

老史是光頭,嘴臉猥瑣。

史靈雁是長辮子,手裡捏著鞭子。

史向文自己則不用說,高大巨人最顯眼不過。

屬於朱秀的泥人卻長得一言難盡,瘦瘦長長,眼歪嘴斜。

“你確定這是我?”朱秀指著自己。

史向文蒲扇大手正在捏的一條狗都比自己長得好看。

“嗯嗯。”史向文大腦袋用力點了點,認真道:“你長得醜,這就是你本來的樣貌。”

“我長得醜?”朱秀震驚了,還是頭次聽見有人說自己長得醜。

人人都誇他是大周後輩才俊裡相貌最出眾者,怎麼到了史向文這裡,反倒覺得他長得醜?

“那你覺得誰長得好看?”朱秀不服氣地反問。

史向文歪著腦袋仔細想了想:“上回跟我打架那個,黑黑壯壯,外號叫做黑熊精的,他長得還不錯!”

“哐啷”朱秀下巴掉地,他明白了,原來在史向文的視角裡,類似史彥超之流的貨色,才算是長得好看。

朱秀閉嘴不言,心中鬱悶頓消,審美角度大相徑庭,有關美醜的話題不能繼續跟他交流下去。

畢竟史大郎的腦迴路非同常人。

史向文極其專注地捏著手中泥狗,朱秀在一旁靜靜觀看。

史向文二十二歲了,滿頭枯黃獅鬃垂落雙肩,絡腮鬍雜亂如稻草,有沙陀突厥血統在身,五官其實長得不差,只是不修邊幅,加上龐大的身軀,看著有些嚇人。

“大郎,你年紀也不小了,不如我幫你娶個媳婦,成家生子如何?”朱秀笑道。

史向文瞥他一眼,興趣缺缺地搖晃大腦袋:“不要,娶婆娘太麻煩,還要一起睡覺,我不喜歡。”

朱秀勸道:“成了親也可以分開睡嘛,你想生兒子的時候再睡一塊!”

“生兒子?”史向文愣了愣,手中泥活停下。

這個概念似乎第一次出現在他渾噩空白的腦袋裡。

史向文臉緊緊皺成一堆,連眼睛眉毛鼻子都擠在一起,似乎在努力思考著什麼。

忽地,他一臉畏懼地搖頭道:“不要!我不會!”

“哈哈~到時候你就會啦!”朱秀大笑,撫掌道:“就這麼說定了,等遇上合適的,我一定為你娶個好婆娘!”

史向文仰著腦袋努力思考了會,對成親生兒子這種事還是沒什麼概念和想法。

想不通想不明白的事就不去想,史向文晃晃腦袋,繼續投入到捏泥巴的遊戲裡,反正他這輩子想不明白的事情有很多。

馬慶匆匆趕來,附耳道:“侯爺,陶文舉現身了!我們的人跟隨他一路去到信陵坊一座民宅,親眼見到他走進去!”

朱秀呼地起身,冷笑道:“他終於還是藏不住,主動露頭了!帶上人手,隨我去信陵坊!今日一定要捉住這廝!”

“是!小人這就去通知弟兄們!”

朱秀想了想,拍拍史向文的肩:“走,帶你出門逛逛。”

“去哪?”史向文有些不情願。

“捉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