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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要把朱秀帶回來

開封宮城。

今日偌大宮城氣氛凝重,明明宮城內外朝臣百官來往匆匆,禁軍調動頻頻,卻絲毫不顯喧鬧,反而透露一種詭異的安靜。

連各處官衙的雜役,各宮太監、宮人行走時,也刻意放輕腳步,生怕弄出聲響,攪擾著令人壓抑的氣氛。

位於宮城西北角的內帑旁,有一座不起眼的小庫房,平時用來堆放麻衣孝服、裝飾靈堂的白幡白布,都是一些喪葬用物品。

平時庫房無人看守,也無人會光顧。

可今日,有一群太監早已得了內宮命令,早早守候在此,也不開啟庫房,更不敢嬉戲打鬧,就那麼排成排,規規矩矩站在庫房前,等候內宮進一步的指令。

位於宮城宣德門右側的樞密院衙署,眾多官吏進進出出,一副忙碌景象。

官吏們腳步匆匆,說話聲刻意壓低,不敢高聲喧譁,生怕攪擾了整座宮城的沉重氣氛。

衙署後院一處官房,天雄軍牙內指揮使柴榮正襟危坐,下屬親信都頭趙匡胤正在烹茶。

茶爐裡沸水冒出咕嘟聲,熱氣騰騰,屋外尚且春寒料峭,配一杯熱飲,放置稍許,品茗一番,溫暖肺腑。

張永德匆匆進屋,柴榮朝他投去詢問眼神。

“帥爺還在正堂與幾位副使議事,福寧殿那邊,還沒有訊息。”張永德拱手輕聲道。

柴榮示意他坐下,輕嘆道:“父親已經三日沒閤眼了,飯食也沒用多少,我擔心疲勞之下,引得舊傷發作。”

張永德苦笑道:“帥爺忙起來時常忘記吃飯喝水,當年夫人在世時,就勸說過許多次,每次帥爺都是當面答應,背過身又忘了,連夫人也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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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榮嘆口氣,搖搖頭,想起了自己那苦命的姑母。

郭威貧寒之時,姑母柴氏義無反顧嫁給他,後來郭威屢立戰功,職務軍權漸升,家境也越來越好,姑母卻早早患病,沒享幾天清福就撒手西去。

趙匡胤奉上熱茶,看了眼屋外,低聲道:“國喪將近,朝局變動,開封城裡外人心惶惶,十幾萬禁軍雲集帝都,樞密院忙著調兵遣將穩定局勢,帥爺又升任樞密正使,難免為國操勞。這種時候,也只有郭帥能做朝廷的擎天之柱!”

三人各自手捧蓋碗品茶,屋中安靜,只聽到茶水沸騰的噗噗聲。

“對了,涇州那邊可有訊息傳回?”柴榮忽地問道。

張永德搖頭道:“毫無音訊,想是史匡威根本沒有接到牙帥的信。岐州焦繼勳剛剛平定鳳翔叛亂,朝廷又接到急報,永興軍節度使侯益暗通偽蜀,蜀主孟昶兵出子午谷,妄圖覬覦關中。

官家病重前,下詔任鳳翔巡檢使王景崇為帥,發兵平定侯益之亂。如今關中也陷入混亂,西去關隘封鎖,想聯絡上彰義軍,只有等華州戰事平息。”

柴榮想起一件事:“不久前,京兆鹽鐵轉運使王峻回京時,到府上拜見父親,我在一旁作陪,聽王峻說起,似乎是涇州瞞著朝廷私自產鹽,而且產量不小,品質也上佳。王峻為此很生氣,想請父親上表官家,將史匡威調離彰義。”

趙匡胤冷笑道:“王峻這廝臭名昭著,當年不過就是個唱曲兒的,靠著一路溜鬚拍馬才有今天。他在長安大吃鹽利回扣,凡是依靠京兆轉運鹽鐵的藩鎮,哪個不得給他送錢,要不然他就以各種名目斷絕官鹽供應。這廝貪得無厭,遲早要完。”

柴榮道:“王峻品性低劣,卻也相當識時務,做事賣力,官家晉陽起兵,他也有從龍之功,深得官家寵信,連父親也對他禮迎三分。”

張永德好奇道:“彰義鎮之前據有渭州時,靠著渭州鹽井,也算富庶。可渭州早已落入吐蕃人手裡,這麼多年來,從未聽說過涇州原州有產鹽地。如今怎麼突然傳出涇州私吞鹽利的訊息?”

“這就是有意思之處了。”

柴榮笑了笑,“王峻告狀說,史匡威不知從何處剽竊到了滷鹽脫毒之法,在涇州安定縣城外大規模挖掘鹽石,脫毒製鹽,對外卻宣稱,是從鹽井裡汲取滷水。涇州如果有鹽井的話,豈會等到現在才開始產鹽?”

趙匡胤笑道:“這麼說王峻倒是沒誣告史節帥,彰義鎮果然繞過朝廷製鹽售鹽?”

柴榮頷首道:“瞧王峻一副氣急敗壞的樣子,我估計十有八九假不了。問題是,史匡威從何處得來的滷鹽脫毒法?就連各處鹽池監,也沒幾個老鹽工能掌握此種技法,小小一個彰義鎮又如何懂得?”

張永德眼睛一亮:“牙帥之意,史匡威身邊有高人指點?那人說不定就是....”

柴榮微笑道:“除了朱秀,我實在想不出,史匡威身邊還有何人有此本事。”

“牙帥所言不錯,朱秀那小子,腦子與常人不同,懂得許多奇奇怪怪的東西。如果是他將這滷鹽脫毒法搗鼓出來,我倒覺得理所當然。”張永德頗為感慨地道。

趙匡胤道:“我們調查博州黃河碼頭兩月有餘,根本查不出那日襲殺客船的匪徒從何處來,又往何處去,燒燬的船隻沒有屍體,整件案子處處怪異,像是有人故意為之,目的就是為了吸引我們注意。”

柴榮放下茶盞,道:“若我所料不錯,博州碼頭之事,完全就是史匡威故布疑陣,他想讓我們誤以為朱秀已經命喪黃河畔,實則,他早已將朱秀帶往涇州。”

張永德道:“宿州慕容延釗回信說,無人手持牙帥親筆信去找他,符娘子月前也傳來訊息,說是武寧節度使派人去過濠州,也未有朱秀音訊。如果朱秀還活著,極大可能是跟史匡威去了涇州。”

“朱賢弟乃有福之人,必定逢凶化吉。”趙匡胤語氣篤信地道。

張永德搖搖頭:“有福無福不知道,但他是個人精、禍害,決計不會短命!”

柴榮望著茶爐騰騰升起的熱氣,頗有幾分惱火地道:“他還是個滿嘴謊話的小騙子!五六撥人前往檀州,都不曾探聽到,有關那位四有先生的分毫訊息,我看此事,根本就是那臭小子無中生有!”

趙匡胤笑道:“如此說,四有先生的名號,豈不就是他自己?四有、四有,究竟是哪四有,我還真想知道!”

張永德感嘆道:“難道世間真有宿慧之人?若無人傳授,他頭腦裡稀奇古怪的東西,又是從何而來?”

屋中三人齊齊陷入沉默。

柴榮看看屋外陰沉天穹,忽地道:“元朗,你親自跑一趟涇州,如果朱秀當真在那,將他平安帶回來。”

趙匡胤怔了怔,起身抱拳道:“卑職遵命!”

猶豫了下,趙匡胤又道:“如果史節帥不放人,又該如何?”

柴榮皺了皺眉,沉聲道:“史匡威忠勇重義,我對他十分敬重,你當好言相勸,只要他肯放朱秀回京,我必有重報!”

“牙帥放心,某知道該如何行事了。”趙匡胤鞠身領命,心中不禁感慨,牙帥對朱秀當真十分看重啊!

“噹~噹~噹~”

承天門城樓忽地傳來緩和厚重的鐘聲,一聲聲傳遍整座宮城。

福寧殿率先響起哭嚎聲,大殿外的朝臣、禁軍將士、宮人全都下跪痛哭,哭聲一路傳至樞密院。

很快,樞密院衙署內外,也響起悲嗆大哭聲。

柴榮長嘆一聲,起身整肅衣袍,面帶哀慼,往福寧殿方向下跪叩首,張永德和趙匡胤在他身後行跪拜大禮。

大漢乾祐元年,正月末,皇帝劉知遠駕崩,享年五十四歲,史稱後漢高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