掃過那些單膝跪地的零番隊隊員，喬恩扯了扯嘴角。
看來不管什麼時候，‘以（武）德服人’總是最優解……
不管是真心也好，被迫也罷。
總之，這場鬧劇終於可以結束了。
他收起斬魄刀，背後的替身頓時消弭於無形。
這時，被未知力量恢復完好的兵主部一兵衛看向喬恩，“靈王大人在等您。”
聞言，喬恩並不感覺意外。
雖說是加密通話，但只要他想，就可以聽見一切想要聽到的聲音……
喬恩點點頭，“既然這樣，就由你引路，帶我去靈王宮本殿吧。”
兵主部一兵衛站起身，“請跟我來。”
兩人很快離開。
餘下的零番隊成員們如釋重負般癱在了地上。
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看到了對方隱藏在眼底深處的震驚和疑惑。
“靈王大人為何？”
“噤聲，這並非是你我能夠考慮的事情。”
“可是，萬一喬恩·喬斯達……”
“如果真出現了這樣的情況，那麼我們只能啟動備用方案了。”
語落，眾人一齊把眼神投向了二枚屋王悅。
卻見這位‘東方神將’聳了聳肩，“老實說，我是很反對這麼做啦，總感覺有些對不起一護小弟呢。”
與此同時，正在血池溫泉裡泡澡的一護猝不及防打了個噴嚏，“總感覺有點冷啊，是水溫太低了嗎？”
且不提被人暗自惦記，自己卻毫無所知的純情男高。卻說兵主部一兵衛引走喬恩之後，臉上的表情始終有些古怪，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喬恩彷彿看穿了他的心思，笑道：“有什麼話直說就好。”
這樣坦蕩的態度，反而讓兵主部一兵衛更難開口了。直到走到靈王宮本殿門口，他才轉過身子，直視著喬恩的眼睛，“你會殺死靈王大人嗎？”
喬恩既不承認，也不否定，“這個……呵，誰知道呢，看心情吧。”
看心情嗎？
兵主部一兵衛嘴角勾起一抹苦笑。
但事到如今，他又有什麼辦法呢？
能做的嘗試都做過了，沒能達到目的不說，還險些被對方團滅。
以對面之人所展現出來的種種神異，他可不認為僅憑零番離殿的力量就可以完全復活……
留下一臉糾結的大和尚，喬恩昂首闊步走入靈王宮本殿。
一進門，他就看見了藍染。
只不過此時的藍染和他印象中任何時候都不一樣。
沒有了雲澹風輕，也沒有了難以琢磨，有的只是沉肅，以及那一抹揮之不去的茫然。
喬恩本想開口，但想了想，還是沒有說話，只是將目光放在殿中那塊半透明的水晶上。
水晶中封印著一道削瘦的人影。
不，那已經不能稱得上是人影了，而是一根人彘。
慘。
靈王。
大寫的慘！
不過喬恩的眼神卻沒有絲毫波動。
他站在原地，靜靜等待著靈王開口。
差不多過了四五秒，喬恩腦海中傳來一個聽不出性別，也聽不出喜怒的聲音。
“你的出現讓我感覺相當意外。你……是誰？”
喬恩沒有廢話的打算，笑道：“既然你是全知全能的，就應該可以聽到剛才我在外面說過的話，又何必再問一遍。”
“名字只不過是代號，我所重視的，是你的身份。”靈王的聲音再次響起。
喬恩沉吟片刻，如實道：“一定要說的話，我應該算一個旅者，無意中來到了這裡的旅者。”
聽到這話，藍染有些回過神了，“旅者？你的意思是！”
喬恩道：“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既然有現世、屍魂界、虛圈，以及各種特殊位面。那麼為什麼不可以存在其他世界？”
這話一說出口，直接給藍染整不會了。
何謂降維打擊？
這就是降維打擊。
當他的眼神專注於三界這一畝三分地上的時候，別人突然毫不講理地給他甩了句，‘世界並不唯一’，你讓心高氣傲的藍染怎麼想？
不光藍染，就連靈王也沒有想到喬恩的身份竟然如此特殊。
沉默了好久，他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自從你出現以後，我看不清未來了。”
喬恩緊接著跟了句，“也無法繼續規劃時代的導向了是吧？”
如果換成《詭秘之主》裡的設定，已經喪失了大多數力量的靈王，相當於直接從最初造物主變成了觀眾途徑唯一真神。
據喬恩所知，不管是有意縱容藍染研究崩玉，還是引導黑崎一護經歷種種磨難，許多大事件背後都有這位三界楔子的身影。
僅僅把他當成一個受困於靈王宮的廢物，那可是大錯特錯了。
恐怕就連當初的五大貴族以及始終守衛著靈王宮的兵主部一兵衛他們也不會想到，靈王之所以淪落成現在這副悲慘的模樣，全是因為他想要這樣。
換句話說，靈王認同了被五大貴族規劃的未來，所以才會毫不反抗就被製作成分離三界的工具……
不過，現在是什麼情況。
由於自己的攪局，靈王已經無法引導時代潮流，產生了未知bug？
正想著。
靈王突然問道：“你，知道地獄嗎？”
喬恩點點頭，“當然知道。”
Bleach世界觀下宇宙，看似是靈王開天闢地。但實際上，屍魂界、虛圈以及現世分離之前，地獄就存在了。
根據官方設定所述，地獄在整個宇宙的下方，類似一個巨大的、深不見底的黑坑。
如果說現世、虛圈，以及屍魂界三者互相平衡為陽，那麼環境十分惡劣的地獄則是與之對應的陰。
已死的罪孽深重之人以及靈壓強大之人（Rill靈子數值低下者），都會以某種方式來到這裡。
但，萬事萬物都有其承受上限。
地獄也同樣如此。
一旦地獄所能承受的壓力突破極限，世界的平衡就會被打破。
地獄與三界聯通。
到那時，世界會重新歸於混沌。
不過靈王突然說起地獄，想必並不是無的放失。
果然，被封印在水晶中的人彘以一種不含任何感情的語氣開口道：“生命有了死亡，生命便會時刻恐懼。
生命若是克服恐懼，生命則會得到進化。
只有不斷進化的生命，才能使這個混沌不堪的宇宙變得多姿多彩。”
這話——說得好深刻。
一時間，喬恩有些難以評價。
雖然靈王是被困在自我宇宙的「神」，但他這思想覺悟，可比只會看熱鬧找樂子的喬某人強多了。
喬恩皺著眉頭反問道：“所以，這就是你放任友哈巴赫的原因？”
靈王語氣澹澹，“維護現有的循環系統也好，還是被殺死，讓別人成為更好的楔子也好。只要可以達成最佳方案，我都無所謂。”
就像億萬富翁不會盯著兩三毛錢不放，靈王的眼光也不會在意些許無關緊要的人，些許無關緊要的事。
他所在意的，是「平衡」，是防止物質與靈子流入地獄！
突然，藍染笑了。
笑容中有一絲難以用言語說明的悲涼。
簡單點說，他本來以為自己拿的是屍魂界龍傲天的劇本。結果到最後，自己只是一顆被安排明白的棋子，其心情便可想而知了。
不過，他倒是沒有記恨靈王的意思。
唯有高位者才能體會高位者的心情。
至少在胸懷方面，或者說器量方面，他認可了靈王。
喬恩眨眨眼睛，對靈王道：“我想我已經明白你的意思了。
如果是想要解決地獄的隱患，我這裡倒是有一些想法。”
……
……
虛圈，無形帝宮。
自屍魂界羽鎩而歸，友哈巴赫的心情一直不太美麗。
他總感覺自己被人安排了。
而且是安排得徹徹底底！
思來想去，他把這次的失敗歸結為太過張揚。
誠然，滅卻師星十字騎士團的力量無可匹敵。
但，經過千年來的發展，護庭十三隊和山本重國也不是什麼隨手可以捏死的螞蟻，歸根結底還是有些實力的。
想起那些被他復活的星十字騎士團團員，友哈巴赫忍不住抿抿嘴角。
復活，並非毫無代價。
事到如今，星十字騎士團的建制已不完整，想要補充完畢恢復至巔峰戰力，也不知道是何年何月的事情……
想到這兒，友哈巴赫罕見地嘆了口氣。
隨即，翻手握住了得自空座町的王鍵。
他在想——要不要摒棄以往的行事風格，乾脆自己去靈王宮，一劍把靈王殺了算逑。
這個想法就像一顆種子，深深埋進了他的心底。
有時候，越是簡單的計劃越是有成功的可能。
但，還沒有等友哈巴赫親身犯險，去靈王宮上演一出刺客無雙。兩個意想不到的人悄然降臨到了虛圈。
就像回家一樣，他們推開了友哈巴赫宮殿的門。
友哈巴赫愣了一下，很快，臉上恢復了那種一切盡在掌握的表情，“你們來了。”
那意思好像是說，你們的行動在我的預料之中哦～
不過。
不管是喬恩還是藍染，都沒有被友哈巴赫的言語湖弄過去。
兩人同時盯著王座之上的友哈巴赫，直把友哈巴赫看得有些發毛。
沒錯，是真的發毛。
雖然自負，但他並不是蠢貨。
藍染也就罷了，稀疏平常。
不過，喬恩？
對於自己看之不透的存在，友哈巴赫一向不吝以最大的惡意揣測對方。
“你看你看，他慌了。”喬恩對藍染笑著說道。
藍染不動聲色的看著友哈巴赫，“你的這張椅子本來屬於我。不過沒關係，既然你喜歡，給你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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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哈巴赫：……
冷哼一聲，他從王座上站起來，居高臨下道：“你們想幹什麼？是來投誠於我嗎？”
聞言，喬恩露出了人間之屑的招牌笑容，“你不是全知全能嗎？怎麼會連我們的想法都不知道。”
說著，他看向藍染，“你看這個友哈，簡直太遜了。”
藍染頗為認同的點點頭，“的確。”
好傢伙，在這裡你一句我一句的，你倆是擱這說相聲呢？
友哈巴赫臉色一沉，眼見著就要動手。
就在這時，喬恩抬起隻手，制止了對方的動作。
“等等，我們不是來噁心你的。而是有正事。”
不是噁心我的？
聽到這句話我就噁心的不行了！
友哈巴赫的臉色這個黑呀，黑的就像他身上穿的的披風一樣。
卻見喬恩清了清嗓子，“尊敬的無形帝國皇帝，偉大的友哈巴赫陛下，我謹代表靈王宮以及屍魂界對您獻上誠摯的問候。
並且在此告知於你，七天之後，屍魂界與靈王宮將聯手對您所統御的無形帝國發動一場正面進攻。”
友哈巴赫聽懵了。
什麼？
區區死神，竟然敢騎到我的頭上來，簡直狂妄！
友哈巴赫身上有著強者獨有的傲氣，聽喬恩這麼說，倒也不急著動手了，施施然坐下，“你是認真的嗎？或者說山本元柳齋重國那老家夥終於昏頭了？
失去了主場作戰的優勢，你以為僅憑護庭十三隊那些弱者可以對我的帝國……”
說到一半，友哈巴赫貌似突然想起了什麼，胡狐疑道：“你剛才是不是還說了靈王宮？”
“沒錯，偉大而又睿智的友哈巴赫陛下，七天之後，五位零番隊的成員將和護庭十三隊並肩作戰。”
喬恩大大方方承認，“這也就意味著，到時靈王宮守護力量幾乎為0。擁有王鍵的你，完全可以拋下一切，專注於潛入靈王宮，斬首靈王。”
友哈巴赫：……
你要是不這麼說，我心中或許還有那麼一絲一毫想法，既然你已經這麼說了，傻子才會那麼做！
友哈巴赫眯起眼睛，沉默片刻，笑道：“很好，就讓這場未完的戰爭繼續吧。我和我的帝國會在這裡等著你們。”
喬恩點點頭，“既然這樣，我們就告辭了。”
說完，開啟了一道傳送門，想要離開無形帝宮。
可就當他即將走進門裡的前一刻，喬恩突然回過頭，盯著友哈巴赫的眼睛說道：“如無意外，這次的戰爭將會十分慘烈，你要做好準備，失敗的代價可是很嚴重的。”
友哈巴赫傲然一笑，“我不會敗，我所統御的帝國同樣不會敗！”
何等天真……
又是，何等可悲。
看著信心滿滿的滅卻師始祖，不知怎的，藍染心中竟生起了幾分憐憫。
無知者無畏。
唉～
可憐的友哈巴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