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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裡面的想出去,外面的想進來

徐倫主動回到了監獄內,因為這次越獄行動,刑期再度加重了5年,並且需要被關數週的緊閉。

但是,這一回徐倫沒有像法庭上那樣失態,她只是默默接受了懲罰,進到了那只屬於她一個人的禁閉室。

禁閉室可沒有那麼好待,作為懲罰性質的場所,裡面環境的惡劣可想而知,除了最基礎的蹲廁和鐵床架,再沒有任何的擺設,無論洗澡和吃飯等個人需求,徐倫都要在這小小的隔間內解決。

天花板上滴下水珠,打落在徐倫還算整潔的臉龐上,她縮了縮身子,躲開漏水的區域。

“徐倫姐姐……”

若有若無的聲音從鐵欄外面傳來,徐倫愕然地抬起頭,望向那深邃的黑暗。

安波里歐從黑暗中走到前來,金色的瞳孔內彷彿無時無刻都在燃燒著意志。

“你怎麼過來的。”徐倫警惕地打量這個神出鬼沒的小孩,雖然曾得到了他的幫助,但徐倫沒有被感性支配自己。

“那是因為我的能力啦……先別管那些了!”安波里歐含糊其辭地轉移話題,他拍了拍鼓鼓囊囊的腹部。

“看這裡!”

安波里尤拉開棒球服,露出夾在褲腰帶上的東西。

徐倫眼睛瞬間有了神采,她衝到鐵欄前,激動地喊道:“DISC!你是從哪裡找來的!”

安波里歐從身上取下兩張折射出五彩光芒的DISC,食指貼緊下嘴唇:“噓!徐倫姐姐,你別太大聲,會驚動到他們的。”

安波里歐口中的他們無疑就是獄警,進入禁閉室的唯一通道被兩名全副武裝的獄警把守著,一般的犯人根本不敢靠近,生怕被“清空彈匣”。

而安波里歐卻可以自由出入,徐倫內心對安波里歐的印象又蒙上了一層迷霧。

這個小孩……徐倫知道利害關係,她強壓下激動的心情,柔聲問道:“能告訴我你是從哪裡得到這兩張DISC的嗎?”

等到徐倫恢復鎮定,安波里歐這才說道:“恐怕要讓你失望了,這兩張DISC並不是你父親的。”

“而是我從那個囚犯清潔工,麥奎恩身上找到的。”

“麥奎恩……”

想起那個病態到極點的男人,徐倫不禁打了個冷顫,這無關勇氣,而是生理的本能。

託麥奎恩的福,她“享受”了一番被打成篩子的待遇,那種痛徹骨髓的滋味,給徐倫留下了不可磨滅的陰影。

安波里歐沒有發現徐倫臉上的異樣,開始講述自己昨天的經歷。

“在姐姐你離開監獄的那段時間裡,監獄內的獄警全都出動去找你了,我趁機去到會客室外的通道察看情況……”

安波里歐熟練地避開監控,一路來到承太郎遇襲的通道,他強忍噁心,來到麥奎恩的屍體前,意圖憑藉現場留下的痕跡進行覆盤。

就在這時,他卻聽到了DVD機換盤的聲音。

“從麥奎恩的屍體上,跳出了這兩張DISC!”安波里歐向徐倫展示。

“這張是替身DISC,這張是記憶DISC,我想,這裡面應該有姐姐你想要的有關敵人的線索,所以我就帶過來給你了。”

徐倫接過兩張DISC,神色複雜:“你叫什麼名字?”

安波里歐一愣,眼神茫然,嘴裡卻脫口而出:“我的名字叫,安波里歐!”

“安波里歐,謝謝你!”

安波里歐離開了,帶著徐倫的感謝,他好像沒有任何想要的東西,真的就是純粹想要幫助徐倫。

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徐倫知道,安波里歐身上一定背負著什麼,但她不會主動去問。

很快,禁閉室內又只剩徐倫一人了。

摩砂著DISC乾燥的表面,徐倫毅然就要將記憶DISC插進腦袋裡。

“別急,徐倫。”

有些熟悉的聲音從耳畔響起,徐倫猛地從床上蹦起來,藍色的石之自由護在身前。

“誰!出來!”

“徐倫你別激動,我……呃,我還需要一點時間。”

一個綠色的蛋從徐倫的胸口蹭了出來,她瞪大了眼睛,看著蛋殼一點點裂開。

一個溼漉漉的腦袋頂著蛋殼伸了出來,徐倫才感到有點眼熟,她用手指著它:“你,你是昨天的……為什麼是白色,而且樣子完全不一樣了。”

燈光下,迴音ACT1搖晃著碩大的腦袋,在昏暗的燈光下映照出象牙白的光彩。

迴音打量了一下自己白色的尾巴,不確定道:“大概是因為剛「出生」的緣故吧,皮膚有點白,估計等下就變回綠色了。”

確認確實是昨天的幫手,徐倫這才放下警惕,她沒好氣道:“哈?你自己的事都不清楚?”

“畢竟我也是第一次「附生」在別人身上嘛……”變成ACT2的形態,迴音用小手撓撓頭。

“「附生」,這是什麼意思?還有,你的替身射程究竟有多遠,居然能從男子監獄輻射到這裡!”

徐倫有些咋舌,男女監獄相距可是超過五百米。

迴音搖了搖頭:“沒那回事,迴音的射程只有「50米」,這是無法改變的,哪怕經過了蟲……重生。”

迴避了蟲箭相關的字眼,迴音繼續解釋道:“我能夠出現在這裡,是因為迴音能以蛋的形態轉移到別人身上,這樣迴音就可以在那個人五十米範圍內活動。”

這個能力被康一命名為“失而復得”,正是因為義大利失而復得的經歷,康一與迴音建立了超越時空,超越靈魂的羈絆,雖然無法突破五十米的射程限制,但卻可以透過這種取巧的方式,讓迴音去到原來到達不了的地方,依舊保持聯繫。

“對了,不用擔心迴音會連累你,「附生」狀態下,本體還是我,迴音受到的傷害只會反映在我的身上。”康一安慰道。

“而且別看迴音這樣子,迴音可是很強的哦~它一定能幫上你的。”

似是為了證明康一的話,迴音自主地在空中轉了一圈,握緊雙拳,擺出沙魯爆氣的姿勢。

“hi——”

徐倫一時語滯,她理解康一的意思,這相當於自己白撿了一個自動型替身,而且這個替身還兼具各種輔助技能。

可是……

“那你呢,沒了替身你自己的安全怎麼辦,還有,我從老爸的語氣裡聽出來了,你壓根就不該出現在這裡!”

徐倫很困惑,她高興於康一伸出的援手,又困惑於這種沒有來源的善意。

迴音乖巧地縮回手臂,兩隻手指攪在一起,康一沒有回答,而是反問了徐倫一個問題。

“徐倫,在你8歲那年,你是不是發了高燒,承太郎先生卻沒有回去看你?”

徐倫十分驚訝:“你怎麼知道……”

“我當然知道,”康一的聲音無比溫柔,“因為那個時候,承太郎先生正在忙著拯救我和我的朋友啊……”

十年前的杜王町,承太郎明明早就可以離去,回到自己的家庭,回去照看生病的徐倫,他原本應該陪在家人的身邊。

“在我的家鄉杜王町,出現了一個可怕的替身使者,他濫用自己的替身能力,在杜王町殺害了數十名年輕男女,我的家人和朋友都受到了嚴重的威脅。”

殺手皇后那無聲無息的爆炸,對於康一而言,是很長一段時間裡的噩夢,他為了自己的家人不受傷害,乃至於刻意塗花了姐姐綾瀨的指甲。

“為了保護無辜的人的安全,承太郎先生在杜王町待了兩個多月,也曾數次陷身險境。”

聽到這裡,徐倫眼神複雜,心中對承太郎的那一絲芥蒂逐漸消失。

其實徐倫要的從來不多,就只是父親的一個理由,一個藉口而已,可是承太郎習慣了一個人揹負所有,連一個藉口也不願意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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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不知道承太郎先生有沒有跟你提起過,他曾經與一名叫Dio的男人戰鬥,並成功將其擊敗,摧毀了他的野心。”

“但Dio不是一個人,他的部下將他神化,視他為信仰,對擊敗他的喬斯達家族無比仇視——這也是徐倫你身陷囹圄的原因。”

遠在百米外的男子監獄,404號牢房,康一摸了摸自己的雙眼,眼中閃過一絲狠辣。

自己是Dio的傳人,康一不否認,但就算康一向約翰轉達Dio如今的意志,約翰也不會聽他的。

這就是被神化的悲哀,哪怕Dio的意願已經改變,從某種意義上,Dio和喬斯達同樣站在了命運的敵對面。

“承太郎先生幫過我,幫過我的朋友,他對我而言就如同啟明星一般,沒有他,我可能已經墮入黑暗,步Dio的後塵,現在承太郎先生有麻煩,我怎麼可能坐視不管。”

迴避了自己出現在監獄的問題,康一情真意切,他不想拯救世界。

他想拯救的,只是喬斯達。

喬斯達家族世世代代為人類而戰,承太郎更不該得到一個妻離子散的結局。

“徐倫,你要記住,你的敵人遠不止一個,保持警惕,不要給他們可乘之機!”

徐倫點點頭,卻沒有像康一一樣如臨大敵。

她不在意那些大義,她在意的,是別的東西。

“可以跟我說說嗎?”徐倫低著頭。

“嗯?”

“跟我說說,老爸他的經歷……”

承太郎常年不在家,徐倫對老爸的瞭解,還不如康一一個外人深刻。

康一目光更加柔和幾分:“當然可以,嗯……這一切要從你的舅公說起。”

徐倫:“???”

“等等,舅公是怎麼回事?”

“哈哈哈,這又要從你的曾祖父說起了……”

這一夜,康一說了很多很多,徐倫聽得很認真。

狹小陰冷的禁閉室,洋溢著溫暖。

而在島上的另一處,兩個男人正在拼命拉著沉重的大門。

“還差一點,門就關上了,你給我使勁啊——!”

催促的喊聲戛然而止,男人愕然地看向自己前方。

另一個男人驚恐地指著大門:“大哥你快看,上面,上面……”

“我知道,我知道,”男人顫聲道,“沒用力的,是我啊。”

一雙斷掉的手臂掛在門把上,鮮紅的血液無聲滴落。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