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蘇航吧，會不會有事?”柴光道。
“我們都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哪裡管得了他，就算是他又能如何。”祝連成不由翻了個白眼。
柴光嘆了口氣，嘴唇動了動，也沒再說什麼。
“在那群鮫人面前，我們毫無反抗之力，幸好他們沒有盯上我們，不然絕對小命不保了。”
柴光抿唇，祝連成說的沒錯，在那樣的災難之下，他們能夠活下來，已是幸運。
只可惜，柳景玟卻……想到她，柴光便心裡不住的難過。
祝連成看他這樣子，扯了扯嘴角，繼續的划著船。
就靠這麼個小船，絕對是劃不到蓬都的，而且海上還這麼危險，當下最要緊的，還是靠岸，再重新找大船。
其實之前有那麼一瞬間，他的確是不想救柴光的，想到只剩他們兩個人了，多少還能相互依靠一下，便救下了。
說實話，聽見柳景玟死了的訊息，他並沒有想象的那麼難過，而看柴光，卻是魂不守舍的。
祝連成不得不承認，他的確沒有柴光對柳景玟的感情深，以後遇到，他便是放棄追求也行。
奇怪，人已經死了，他為什麼還想著以後。
搖了搖頭，祝連成不再胡思亂想。
“鮫人擅長幻術，我之前陷入幻境中，清醒後便什麼都不記得了。
“聽說鮫人都會抹除人類見過的記憶的，要不是一片混亂中，那些鮫人沒注意到我們，估計也要交代在這裡。”
祝連成想了想，又給柴光遞過去一隻槳。
“一起劃吧，這樣快點，別被那些鮫人給想起了我們這兩個漏網之魚。”
……
砰——
蘇航從空中摔在了地上，隨即連忙爬了起來。
抬頭看了看四周。
這是一個很奇怪的地方，感覺天地都已經顛倒了，又像是處在水中的倒影一般。
腳下踩著的是一片空曠的藍天白雲，而頭頂則是一望無際的蔚藍色大海，隱約又倒映著地上的場景，如夢如幻。
這些海水並沒有墜落下來，還能高高在上的反重力，實在是奇特，而他踩在一朵白雲之上，感覺柔軟，卻沒有掉下去。
蘇航覺得他可能是陷入了幻境，但緊接著便排除了這個可能，有風幻石在，他應該不會再受到什麼幻境的影響。
又是砰的一聲，陳一豪也隨之掉了下來。
蘇航便順手拉起陳一豪。
陳一豪對蘇航笑了笑，笑意顯出幾分尷尬。
之前可是他抓住蘇航，跟了過來的。
更尷尬的是，他原本是要自己用令牌，開啟這個通道的，然而卻落到了亞鏵的手裡，並且由後者開啟的通道。
想到這裡，陳一豪又向後面張望了一下，但是並沒有看見亞鏵的身影。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亞鏵也是跟著進來了的，現在人在哪裡。
蘇航見陳一豪這樣，也知道他在看什麼，便也跟著四面張望了一下，的確沒有看見亞鏵。
有亞鏵那般強大的存在，即便不現出身形，也不可能讓人就此放鬆。
蘇航覺得亞鏵不可能不來，除非有什麼壓制他的存在，讓他無法進入。
但根據陳一豪提供的線索來看，這是不可能的事情，在多年之前，他分明還見過了亞鏵一面。
蘇航再看陳一豪的神色，面對這樣海天顛倒的場景，也沒有什麼驚訝之色，顯然以前就見過一次。
他之前說的話，八成都是真的。
兩人肩並肩的行走著。
“這裡面有什麼東西?”蘇航不由問陳一豪道。
陳一豪道：“這裡是他們鮫人族的祭壇，有著他們鮫人族始祖的雕像。”
陳一豪說著，手指指向前方，“就在前面不遠處。”
陳一豪收回手，便忍不住握緊拳頭，眼神陰鬱。
他的兩位兄弟，就死在了這裡。
蘇航想到，自己之前跟著知雪見過的祭壇，卻不是這樣，難道是有兩個祭壇？或者說，這是祭壇之內的空間？
不過亞鏵讓他來這種地方，又是想幹什麼，而且進來之後，也不出面，不知道是幾個意思。
可以肯定的是，亞鏵必然有所圖謀，可他既然已經是鮫人族的族長了。
便是他本身的實力，在這個地球，也是巔峰的存在，還有什麼可圖的。
蘇航並不知道鮫人族的預言，到底是什麼，他知道的很有限，便只能小心為上，走一步看一步。
走著走著，果然看見前面不遠處，隱隱出現了一個雕像的輪廓。
蘇航記得，之前跟鮫人知雪進入的那個祭壇，同樣也有一尊巨大的鮫人雕像。
蘇航的視力很好，一眼便看出，與之前看過的那個雕像，幾乎是一模一樣。
不過，這個地方的雕像，卻是倒立著的。
雕像頭朝下，魚尾朝上，一個優雅而靈動的姿態，衣襬隨之飄逸飛揚，如一個下凡的仙子，或一個躍出海面的大妖，美侖美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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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雕像，也能看出這曾經被雕刻的物件，何其美豔絕倫，傾城之色。
兩人暫時也沒別的地方可去，便朝那雕像走去。
“不知道還能不能找到，我那兩個兄弟的屍骨。”陳一豪輕聲道，眼眸便忍不住映出了星星水光。
“當年我是被推著離開的，甚至來不及給他們收屍。”
陳一豪看了蘇航一眼，又繼續緩緩說道。
“既然已經到了這裡，我也不會再瞞你了，你有什麼疑惑的，便儘管問吧。”
陳一豪當然看得出，蘇航充滿了疑惑。
在他提到死去的兩個兄弟後，蘇航便沒有再出口問什麼了，陳一豪覺得，蘇航可能是在照顧他的情緒。
蘇航確實如此，這種沉重的時刻，再怎麼安慰也會顯得蒼白無力，而且蘇航並不是多言的人，只好沉默。
在這鮫人族的地盤，還是最重要的祭壇之處，他和陳一豪又真能逃出生天麼，陳一豪最倚仗的令牌也沒有了。
蘇航聽見陳一豪這麼說，當下也不矯情，他心中的確有著很多疑問。
蘇航首先問道：“那個令牌你是怎麼得到的?”
陳一豪的實力不算弱，但也不算強，也就中等偏下，而且當年的話，應該更弱，怎麼能得到這屬於鮫人族禁地的開啟令牌。
隱隱的，蘇航直覺，或許這會是此行的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