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打粉再次抬眸時，眼中已然沒有之前的純然無邪，而是淡漠的，冷冷的。
隨即，蘇打粉站了起來，朝城裡走去。
“現在回去?”蘇航問道。
蘇航感覺蘇打粉，似乎有了些不對勁。
方才那些夜鷹，飛入了城中，現在怕是正在大肆的掠奪。
雖然有電網的存在，不過仍舊難以完全抵擋。
一隻夜鷹，便是那麼難纏，難以對付，更何況，是那麼多的夜鷹。
按照蘇航的想法，自然是在這金葉林，安穩渡過一夜。
“對，殺光城中的人。”
蘇打粉冷漠道，分明柔和帶點嬰兒肥的小臉，卻在夜色下，顯出冷硬的弧度。
“什麼?”
蘇航一時間懷疑自己聽錯了，蘇打粉怎麼會說出這種話?
蘇航站起身，低頭看著蘇打粉，雙眸微眯。
這傢伙……難道已經清醒，意識到這裡是幻境?
若真是如此，倒是沒想到他清醒的這麼快，而既然蘇打粉清醒了過來的話，那麼之前答應的心法之事，估計也要泡湯了。
沒想到蘇打粉清醒之後，居然顯得那麼冷漠，殺伐之氣從其身體激盪而出，這還是方才那個天真善良的小少年麼。
難道，之前果然見到的是，他小時候的狀態，沒想到真實的情況，或者說他長大之後，居然變成了這般……
蘇航一時之間，心中念頭複雜。
蘇打粉抬頭看向蘇航，嘴角輕輕一扯，勾起一抹嘲諷的冷笑。
“這裡是個幻境，不是麼?
“你騙我入幻境，是為了我的心法。
“我清醒後，為了破除這幻境，只好將你們統統殺死了。”
蘇打粉無情的吐出這一席話，看著蘇航的目光，充滿了戒備和敵意。
“那麼，便從你開始吧。”
蘇航萬萬沒想到，蘇打粉清醒之後，居然會變成這樣。
蘇航連忙道：“你冷靜一點。”
“呵?”蘇打粉輕嗤一聲。
“首先，這個幻境應該不是刻意針對你的，其次，心法是你自己之前主動提出的，並非我有意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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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航的語氣淡定而沉穩，帶著一股無形中的，安撫人心之感。
蘇航說的都是事實，本來在進入幻境之前，沒指望獲得什麼心法之類的東西，蘇打粉提出來，只能算是他的意外之喜。
得到了是他賺了，就算沒得到，也不虧。
“再者，我是卡人，談何能力將你拉入幻境?”
有時候，弱小，又何嘗不是一個無形的保護傘。
能利用，自然要利用。
一旦有什麼事情發生，別人都不會懷疑，弱者幹的，因為弱者沒有那種能力。
蘇航是不行，但他有風幻石。
當然，現在這種情況，是不會，也不能跟蘇打粉解釋的，用上這個理由，倒是不錯。
畢竟，蘇航還記著蘇打粉之前的事情，並不想跟他翻臉。
蘇打粉聞言，果然不由一怔。
他又定定看了看蘇航幾天，隨後撇開頭：“倒也是。”
“那行，這樣，我們兩人聯合，殺光城裡的人。
“我看你雖然是卡人，但身手並不弱，還有那把劍，也不是凡品，你我聯手，破除這幻境沒問題。”
蘇航：“……”
蘇打粉清醒過後，就彷彿變了一個人一般，也不知他到底經歷了什麼，才能從當初那樣天真善良的少年，變得這般殺伐冷血。
蘇航並不想破除這個幻境。
這幻境還是風幻石弄得，破除了不是自找麻煩。
但是蘇打粉一心想要破除幻境，清醒出去。
蘇航不由在心底問蘇打粉：“風幻石，能不能把他給送出幻境?”
既然蘇打粉想要出去的話，便幫他一把也行。
“你確定?他的心法你不想要了?”風幻石訝異道。
“嗯，本來就沒指望過，他想出去，便送他出去吧。”
不管怎麼說，蘇打粉之前做的事情，蘇航都記在心裡。
“不行，我這個幻境耗損很大，若是單獨將他解除出去的話，我會被反噬的。”風幻石只好連忙拒絕。
這倒有些難辦了。
蘇打粉是朋友，風幻石更是他最重要的夥伴。
“不如這樣，你先把他穩住，等時間一到，我再統一解除幻境。”
“那……蘇打粉要殺全城的人，對幻境有影響麼?”
“這個倒是沒有影響，若是死亡，便會被自動彈出幻境。
“也就是說，在這個幻境，是可以殺人的，因為是幻境之內的人動手，所以我不會受到反噬。
“至於想要破除我的幻境，哼……”
說到這裡，風幻石不由得意的輕哼一聲。
“讓他再修煉個幾萬年也不可能!這天下沒有人能夠破除我的幻境!”
蘇航知道風幻石這話，很有些吹牛的成分，不過刨除那點吹牛的成分，也可以見得風幻石於幻術一道的厲害。
蘇航當初才見到風幻石的時候，的確也中了它的幻術，不過，一來當時的風幻石被封印，狀態很差，而且風幻石發現了蘇航的能力，所以多少有些放水。
至於現在風幻石為什麼還會被反噬，估計還是它狀態的問題。
它現在畢竟是二維狀態，能夠發揮出來的能力，自然是很有限，而且距離隔了那麼遠，蘇航倒也能夠理解。
“好，我明白了。”蘇航道。
蘇航轉頭又對蘇打粉道。
“別衝動，破除幻境，不能用這種蠻橫的辦法。”
“為什麼?”蘇打粉跳了跳眉，“所有的一切，都殺光，幻境自然就崩潰了，你該不會是……下不了手吧?”
聽到蘇打粉後面的這句話，蘇航心裡莫名的多了一絲心酸。
蘇打粉到底經歷了什麼，年少時那般善良的人，卻黑化成這樣，殺心如此深重。
蘇航看著他道：“幻境雖是假的，但人在幻境中死去，也可能會真的死去。”
蘇打粉聞言眼神閃了閃，隨即一咧嘴：“那又如何，我能出去不就行了?”
蘇航一頓，隨即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別衝動……我們兩個人，就算聯合，也對付不了那麼多人的，反而可能送命。”
這確實是蘇航所擔心的問題。
他很懷疑蘇打粉的實力，對付夜鷹都不能完勝，更別說其他更強存在了，他可不想陪他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