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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不見棺材不落淚

永安縣,縣衙公堂。

只見郭賢德高坐堂上,背靠海水朝日圖,頭頂明鏡高懸匾,神情略顯陰鬱。

在他左下手的兩張太師椅上,分別坐著一個美豔婦人和一個體態消瘦的中年男子。

這婦人長著一張鵝蛋臉,皮膚白皙水嫩,身段豐腴婀娜,可謂是風情萬種、身姿綽約,令堂上不少衙役都忍不住撇上幾眼,其美貌可見一般,這人便是死者的妻子蔣湘春了。

“說說吧,我家老爺的案子查清了沒有?”

蔣湘春欣賞著自己的指甲上的蔻丹,漫不經心的開口詢問道,臉上沒有絲毫傷感之色,這讓堂下的葛昌武不禁眉頭一皺,這哪是喪夫之婦該表現出的神情,這讓他更加懷疑風鸞是受蔣湘春的指示從而殺害死者的了。

見葛昌武立於堂中沉默不語,郭賢德輕嘆了口氣,看來葛昌武並未查明案情啊。

但總是沉默下去也不是辦法,郭賢德只能開口道:“葛捕頭,將案件的進展細細說來。”

葛昌武應了一聲,朝著郭賢德拱了拱手,緩緩開口道:“回稟大人,此案撲朔迷離,小人暫且未能破案。”

“什麼?”蔣湘春柳眉一皺,吊著嗓子略顯不耐道:“這都過去三天,你們竟還未破案,你們是幹什麼吃的?”

面對蔣湘春的斥問,葛昌武是敢怒不敢言,畢竟她身後可是有著銀青光祿大夫撐腰,別說是他這個小小捕快了,就連郭賢德都不敢動她分毫。

“那案件進展如何?”郭賢德引開話題。

“回大人,我和宴清……”葛昌武為了拖延時間,將自己陸宴清的發現悉數道來,“……所以我們懷疑風鸞姑娘便是真兇,而她極有可能是受人指使殺害了袁老爺。”

說著,葛昌武低著頭暗戳戳的瞥了蔣湘春幾眼,只見蔣湘春的神色略顯錯愕和惶恐,雖說瞬間便恢復了常態,但卻仍舊被葛昌武捕捉到了。

“夫人,真不是奴婢殺了老爺啊,他們分明是想把罪名栽贓在奴婢頭上,您可要為奴婢做主啊。”

風鸞眼眶微紅,泫然欲泣,委屈巴巴的朝著蔣湘春說道。

“風鸞,你莫要心急,有老爺的摯友銀青光祿大夫楊大人在此,我看誰敢冤枉於你!”

蔣湘春出聲寬慰道,但其中的威脅之意不言而喻。

一旁的被點名的銀青光祿大夫楊成淮聞言,輕哼了一聲朝著葛昌武發問道:“你說風鸞姑娘極有可能便是真兇,可有證據?”

葛昌武被楊成淮給問住了,只能低頭拱手應道:“卑職正在調查。”

“沒證據你憑什麼懷疑人家?難不成是想把莫須有的罪名硬扣在風鸞姑娘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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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成淮突然拔高音量,朝著葛昌武喝問道。

葛昌武哪還敢多說什麼,只能無力的辯解道:“卑職不敢,卑職只是懷疑風鸞姑娘有可能是真兇而已,並非說她一定是真兇,想要進一步核實還需繼續調查。”

“那我家老爺是怎麼死的?”蔣湘春突然冷不丁的發問。

葛昌武很是羞愧的低著頭,咬了咬牙如實說道:“暫未查明。”

“什麼?這都過去三天了,你們竟連我家老爺是怎麼死的都沒能查明?”

雖然蔣湘春嘴上那麼說著,但語氣卻並不向剛剛那般嗆人,只是面露不可思議之色,但看著多少有些違和,略顯的有些刻意。

“好啊,三天了都未能查明死者的死因,朝廷發著月供是讓你們在此養尊處優的嗎?我此行回去定當在吏部尚書那參你一本!”

楊成淮指著郭賢德鼻子厲聲威脅道,郭賢德無言以對,畢竟這確實是衙中破案不利,他這個縣令自然難逃其責。

可就在這時,只見陸宴清快步走進堂內,來到葛昌武的身側朝著堂上的郭賢德拱手道:“回稟大人,此案以破!”

聞言,在場的眾人皆是神情一震。

葛昌武皺著眉頭看向陸宴清,他離開客棧不過半個時辰,而陸宴清竟說此案以破,這讓葛昌武很是難以置信,難不成陸宴清是想用什麼齷齪之法結案?

為了以防萬一,葛昌武輕聲出言提醒道:“宴清,當著銀青光祿大夫楊大人的面你可要謹言慎行。”

“沒錯,倘若宴清你沒有確鑿的證據指認兇手,那就休要再提了。”

郭賢德隨之附和,他顯然是和葛昌武想到一塊去了。

陸宴清和煦一笑,不慌不忙的開口道:“縣令大人還請放心,我已掌握了及其確鑿的證據。“

見陸宴清如此篤定,郭賢德一時有些拿不定主意,而蔣湘春和風鸞的神色則略顯慌亂。

“哦?是何證據?呈上來。”

楊成淮突然開口道。

陸宴清神色淡然的微微拱手,“回大人,證據已經在來的路上了,在此之前我想先給大家看個東西。”

說著,陸宴清從懷中掏出了一個綠色瓷瓶,舉著給眾人展示了一番。

“這是什麼?”葛昌武疑惑發問。

陸宴清的嘴角微微上翹,“我想應該有人見過這個瓷瓶吧。”

“咦?風鸞,這不是你的那個小瓶子的嗎?”

惜春略有些不確定的說道。

風鸞聞言扯出了一抹牽強的笑意,支支吾吾的說道:“好……好像是我的吧。”

蔣湘春看著陸宴清手中的瓷瓶,頓時面色煞白,因為這瓷瓶正是她交給風鸞的。

“那這裡面裝的是什麼?”陸宴清明知故問,他就是想讓風鸞親口說出這瓶中的東西,以免她一會狡辯。

陸宴清竟然把這個瓷瓶從自己的包裹裡給搜出來,這讓風鸞很是意外。

好在蔣湘春在將這個交給她的時候便已經想好了說辭,風鸞深吸了兩口涼氣迫使自己鎮定下來,而後輕聲開口道:“回稟官爺,這裡面裝的乃是綠礬油。”

“那你隨身攜帶這綠礬油作甚?”陸宴清繼續追問。

“這……民女近日臀部突生痔瘻,所以要用這綠礬油加水稀釋後外敷於痔瘻之上,已消傷痛。”

風鸞低著頭,略有些難以啟齒的解釋道。

一旁的惜春聞言連連點頭,“沒錯,風鸞她確實生了痔瘻,這點我可以為她作證,那天晚上回到臥房後風鸞還敷過呢。”

“好!”陸宴清嘴角扯出了一抹得逞的笑意,然後朝著眾人昭告道:“既然如此,那我就直說了,兇手就是用這綠礬油將袁老爺殺害的!”

此話一出,舉座譁然。

“宴清,你沒搞錯吧?這綠礬油雖說能毒死人,但袁老爺的死因根本不是綠礬油所致啊!”

葛昌武很是詫異的朝著陸宴清提醒道,他沒想到陸宴清所謂的證據竟然是這綠礬油,如此輕易的斷言實在太過草率了些。

倘若是綠礬油中毒而死,仵作早就發現其中端倪了,哪還用得著調查。

“葛捕頭,我並沒有搞錯,袁老爺確實是被這綠鞏油所殺,但還需另一個東西的配合;那東西已經在來的路上了,還請各位稍候片刻。”

陸宴清故作神秘的笑了笑,與風鸞、蔣湘春相繼對視了一眼,陸宴清從兩人的目光中皆能看出忌憚之色。

不得不說風鸞謀害袁老爺的方法極為精妙,倘若陸宴清並未魂穿而來,肯定能成為千古奇案,畢竟這個世道那對那種東西機會沒有準確的認知可言,也不知道風鸞是如何知道能用那種方法殺人的。

半刻鐘過後,只聽堂外傳來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只見以劉洪坤為首的幾人正抬著一個浴桶走進堂內。

“哐當!”

浴桶在陸宴清的身旁放下,劉洪坤直接癱坐在地,乾嚥了咽口水說道:“宴清,東西我可給你搬來了,你可不能亂說話。”

聞言,陸宴清不厚道的噗呲一笑,“放心,我絕對不說。”

“好兄弟。”

劉洪坤朝著陸宴清拱了拱手,隨後起身走到一旁休息,很是期待的等著陸宴清破案。

“這就是你所說的證據?”郭賢德很是不解的出聲問道。

陸宴清微微頷首,“沒錯,這就是證據,接下來我將為大家演示如何用這綠礬油殺人!”

“好,那就開始吧。”

郭賢德雖然不知陸宴清要做什麼,但事到如今只能相信陸宴清。

陸宴清並未著急演示,而是朝著風鸞與蔣湘春略帶深意的說道:“袁夫人,風鸞姑娘,你們覺得我應不應該演示給大家看呢?”

見陸宴清將矛頭直指自己,蔣湘春哪還坐的住,強裝鎮定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你要做便做,倘若想藉此唬詐我二人還是趁早死心吧。”

“夫人說的極是,人又不是我們殺的,唬詐我們又有何用?”

風鸞隨之附和。

雖然兩人的嘴上那麼說著,實則心裡慌得一批,因為風鸞就是在蔣湘春的唆使下用這兩個東西將袁洪章殺害的!

這種殺人方法所知之人極少,所以不到最後關頭兩人是不會輕易認罪的。

陸宴清莞爾一笑,微微搖頭略表惋惜,看來這兩人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陸宴清只好開始演示。

“掌櫃,這木桶你可熟悉?”

說著,陸宴清做出了一個請的收拾,讓掌櫃夫婦上前一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