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晚聽著那小鳳凰委屈的聲音，她掀開馬車的簾子下了車，雨已經停了，地面是溼的，空氣裡，是泥土和樹木的清新。
阿鸞又變回了小青鳥，落到了棠晚肩頭。
身後，樾凜眉頭狠狠皺起。
這只小鳳凰的來歷，他不用問也知道了，那天上地下唯一的鳳凰是言執的坐騎，而這小鳳凰，是鳳塵的女兒，卻跟隨了棠晚。
只是真要帶這只小鳳凰回魔界，樾凜是不放心的。
他絕不想再讓他們二人之間有所牽絆。
“你怎麼會來？”棠晚歪頭看它。
“主人……阿鸞得跟著你。”小青鳥在她肩膀上走了幾步，用羽毛蹭了蹭她的臉。
棠晚的神色卻始終很冷淡：“你回去吧，去找你自己孃親。”
如今已經不是在乾坤鏡中，它也沒必要再跟著她了。
棠晚突然想起，當初崔讓把那顆鳳凰蛋送她的時候，存的目的，只是要這小鳳凰提醒她，好好的做任務，不要讓人傷害了言執。
如此想來，當真可笑。
“阿鸞只能跟著主人，”小鳳凰搖了搖頭，語氣裡也有些難過和不捨：“阿鸞與主人簽了血契，孃親說從此以後，只能有主人，不能有孃親，阿鸞長大了。”
其實它是希望主人能和君上在一起，這樣它便也能時時看見孃親了。
但現在，它一點也不敢問究竟發生了什麼。
只能有主人，不能有孃親……
棠晚聽著這句話，有些恍惚，她也沒有孃親了，在她五百歲那年。
阿鸞是她看著出生的，鏡中歲月，跟隨她那麼久，每一次的轉世，只有阿鸞陪著她，知曉一切的記憶，棠晚對它並無遷怒。
如果說帶走那花妖曼珠是臨時起意，那麼對於阿鸞，她其實也有不捨。
只是——
“我要回魔界了，從今往後，天界是敵，冥界也是敵，阿鸞，跟著我，有一天，你會和你娘站在對立面。”那樣你也願意嗎？
她並不想讓它做這種選擇，問題是，鳳凰血契要怎麼解？
“不會的！君上絕對不會對主人出手的！”阿鸞立刻信誓旦旦的保證。
棠晚冷了臉，“你回去吧，我不想再看見你。”
她轉身回了馬車裡，小鳳凰在後面大叫：“主人！”
阿鸞覺得自己被拋棄了，它耷拉著尾羽，還是跟在了最後，魔界的人並不敢對它如何，只有冷棄霜不屑的回頭看了它一眼。
那個女人是在默許這只鳳凰跟著？
若真帶去了魔界，怕是冥界閻君，也會時時知曉她的狀況吧？
那樣似乎也行，畢竟，她不希望棠晚跟樾凜有別的牽扯。
馬車裡
棠晚一直知道阿鸞跟在後面，她有些心煩，“鳳凰血契要怎麼解？”
樾凜的臉色也很難看：“無解，除非主人身死。”
“……”怎麼會這樣？
棠晚皺了皺眉，終於道：“算了。”
“你要帶它去魔界？它若是把你的事告訴言執，不就等於在身邊放了一個——”
“不會的，我會約束它。”
樾凜看著她，欲言又止，他不想主動去問她和言執後來的事，但心裡又始終介意，放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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