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年來，他在朝中、百姓中，都深得人心，父皇屬意立他為儲，而權位越高，人心便越不足，他怕自己控制不住，做下錯事，再不敢去看她一眼。
可方才所見，才知自己心底，到底還是有遺憾。
他這一生，唯一的遺憾，便是她了吧？
可若是沒有這陰差陽錯，他就真的能娶她嗎？
她身邊那人容顏俊美，仙姿卓然，大約是不想引起注意，才掩了從前的白髮吧，可趙緋玄還是一眼就將此人認了出來。
影間素來知道太子心事，但現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迎親途中，不能出差錯，他不能讓太子殿下真的追出去。
他遂揖了一禮，道：“太子殿下，棠小姐已是入觀修仙之人，太子妃，還在等您。”
趙緋玄垂眸看他一眼，“孤自然知道。”
他們早已是兩條不同路上的人，可剛剛，她看他的眼神，他竟奇妙的讀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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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祝他幸福。
趙緋玄扯了扯嘴角，縱馬越過花轎，到得迎親隊伍最前方去了。
會的，棠晚。
……
棠晚到得家中，拜見了父母，又去見了祖母，後陪弟弟在院中玩了一會，便回去了自己的院子。
言執這才說起方才被狂熱的百姓險些圍堵的事兒。
“從前他們把你當作仙草，食之可飛昇，三界爭搶，現在又把你當成什麼？摸一下就能成仙？”
言執一直就不願她陷於這些是非當中，是以說這話的時候，臉色不太好。
棠晚在桌邊坐下，拉了拉他的衣袖：“是我一開始愣住了，下次自然不會再發生那種事了。”
“嗯。”言執這才緩和了一點，又道：“待會與棠家用過膳，我便帶你去見我師尊吧？”
“天帝？”這兩天，他亦對她講了當初天魔之戰過後，天界的現狀。
只是，她當年與天界鬧成了那個樣子，現下還要上九重天嗎？
“對。”言執抬手覆在她手背上，笑道：“一千年過去了，那時之事，早已隨混沌帝及其部下神夜族，全部消失殆盡，如今天魔之間是修好的。”
畢竟剿滅屠劍餘黨，雲臺亦是功不可沒。
棠晚點點頭，不再糾結，只是突道：“我沒想到，趙緋玄會是樾凜，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也不算早。”提起這個，言執臉色便有幾分古怪。
棠晚見狀，不禁訝異：“怎麼了？”
言執臉上便顯出一分醋意：“當初突然發現你對他存有好感，我便去檢視了生死簿，知道他是樾凜的轉世後，十分後悔。”
“你後悔什麼？”難道是後悔讓她投身到這個棠家？
言執幽幽看著她：“後悔去書院看你時，為了幫你避過黑狗血，附了他的身。”
棠晚驚訝的睜大了眼，“那時是你？！”
“不然你以為一介凡人，如何能預知那蹴鞠球有問題？”
“……”難怪了。
棠晚沉默了一下，她以手背撫了撫額頭，嘆息了一聲。
她身為凡人時，確實是在那時對趙緋玄存有好感，卻原來那時認錯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