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的決定是什麼，科林學弟。”莉莉安問道。
她的表情平靜，已經做好了接受科林決定改換導師的準備。
科林加入阿特博爾德手下不過四個月……如果會選擇繼續留下，那才是奇怪的事。
畢竟設身處地來想，留下就意味著失去了提升天賦品質的可能性，也失去了未來的一些資源……誰願意冒著這種影響未來的風險而留下呢？
看著科林沉默的面色，莉莉安心裡嘆息一聲，繼續補充道：
“科林學弟，不用有心理負擔，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這不過是世間最尋常的事。”
科林微微一怔，他只是在慶幸沒有參加阿硫斯會，有些走神而已。
“莉莉安學姐。”他連忙說道，“我不打算改換導師，我會繼續留下來。”
這次輪到莉莉安愣住，她寶石般的藍色雙眼微微放大。
半響後，她欣慰的笑了笑，然後繼續勸慰道：
“科林學弟，不用勉強你自己……導師也會理解你的選擇。”
“莉莉安學姐，你誤會了，我只是不喜歡爭鬥。”科林搖了搖頭，繼續說道，“那阿硫斯會，即使是參加了，到最後也不一定能用上阿硫斯……至於資源，別的地方可沒有導師這裡清閒。”
“科林學弟，你是認真的？”莉莉安聞言，有些不可置信的說道。
“是真的，我確實沒有改換導師的想法。”科林點了點頭，沉聲道。
莉莉安楞了一下，又試探著勸說了幾句。
見科林是真的沒有改換導師的想法，才停了下來。
“我會想辦法為你爭取來最好的培育天賦種子的魔藥。”
沉吟片刻後，莉莉安注視著科林沉聲道。
“雖然無法為你取得參加阿硫斯會的資格，但為你弄來一份最好的培育天賦種子的魔藥……我想還是不會有什麼問題。”
既然科林選擇留下來，無論他是因為什麼原因，但在她心裡對科林的重視程度都得到了提升。
科林心頭微喜，連忙感謝道：
“謝謝莉莉安學姐。”
金紙雖然能讓他獲得類似阿硫斯的效果，但比起參加阿硫斯會的學徒，還是少了一份最好的培育天賦種子的魔藥。
倘若莉莉安能為他尋來一份最好的培育天賦種子的魔藥，那就真的和參加了阿硫斯會，並且笑到了最後沒有什麼區別了。
“嗯。”莉莉安點了點頭，接著囑咐道，“這段時間，你先儘可能將手裡已經掌握的知識研究透徹……就暫時不要學習新的知識，等到什麼時候進無可進的時候，便可以開始培育天賦種子。”
“我明白了。”科林點了點頭。
接下來莉莉安再與他寒暄了片刻，便起身告別。
送別莉莉安之後，科林站在院內，安靜思索著。
草木翠綠，花果繽紛。
在娜多的支配下，面前的園景顯得井井有條，精緻無比。
微風吹拂，搖曳生姿。
“呼——”
科林輕輕吐出一口濁氣，邁步來到冥想室。
推開厚實的灰色包鐵木門，他來到冥想室中間的軟墊上坐下，而後心念一動，呼出金紙。
淡金色的粒子緩緩匯聚。
【姓名：科林·倫納德】
【等階：高階巫師學徒（100/100）;極致大騎士（100/100）】
【冥想法：錫環冥想法（1/100）】
【呼吸法：日光呼吸法金色；伊裡呼吸法（46/100）】
【巫術：零級戲法：略；零級巫術：鋼鐵耐溫力場（16/100）；射矢術（金色）；；火球術Ⅱ（15/100）；迅捷術Ⅰ（87/100）；飛潛術（68/100）；悄無聲息（30/100）；無痕無跡（31/100）；偵測邪惡Ⅰ（18/100）；淨化邪能Ⅰ（20/100）】
【技能：初級巫術水晶製作——（光亮水晶製作（金色）；留影水晶製作Ⅰ（66/100）；血紋改造術Ⅰ（36/100）；魔藥製作：藍吉丁製作（62/100）】
【天賦：強命Ⅰ（4/100）】
【破限點：0】
仔仔細細從上往下掃了一遍，科林微閉雙眼。
這幾個月以來，由於時間都花在了冥想法之類的修煉上，巫術之類並沒有太多的提升。
如莉莉安所說，他現目前最需要做的是將沒有抵達極限的冥想法以及巫術等修煉到極限。
睜開雙眼，科林心念一動，就要開始直接練習巫術。
可下一秒，湧動的魔力漸漸停歇。
他目光閃爍，似乎是想到什麼，卻沒有繼續修煉巫術，而是緩緩站了起來，朝門外走去。
將巫術修煉圓滿固然重要，但在這之前，他可能需要再去仔細深入的瞭解一番天賦種子。
既然自身巫術知識是否掌握透徹會影響天賦種子的質量，那麼——
掌握的巫術知識多少以及類別，是否也會影響培育而出的天賦種子質量呢？
帶著這樣的疑問，科林出門叫了一輛公共馬車，朝學派趕去。
踢踏踢踏——
混有魔獸血脈的高大奔馬拉著灰色的車廂在寬闊的道路上疾馳，不多時，便抵達了錫聖學派。
下了馬車，科林沿著學派當中的主幹道，一路往前，來到最中心的一棟圓尖頂灰白古堡外。
這裡，便是整個學派守備最為森嚴的地方之一——
錫聖圖書館！
和莉莉安交談完之後，已經差不多下午。
沒有莉莉安的帶領，他也無法前去詢問阿特博爾德天賦種子相關的資訊。
所以他打算自己先來學派的古堡圖書館提前查詢一番，明日清晨再去仔細詢問阿特博爾德。
當然，以他現在的身份，他並沒有抱希望能查到十分有用的資訊……但多瞭解一些總沒有錯，權當是增長知識。
繼續往前，科林輕車熟路的透過重重檢測，最終，踏入了圖書館一樓的區域……也是他唯一能夠進入的區域。
高高的淡黃色天花板上，無數乒乓球大小的光亮水晶正散發著柔和的白光。
白光照耀下，是一排排整齊厚重的棕紅色書架，密密麻麻排列著，一直延伸到視線盡頭，上面一個個半透明的防護巫陣正散發著淡淡白色瑩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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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書架之間，許許多多的學徒正在緩步在其中穿梭，仔細的翻找著書籍……
‘這圖書古堡的一樓，遠比在外面看的時候要大的多……’科林暗自沉吟，‘或許其中存在著空間方面的改造。’
值得一提的是，棕色書架上的書籍大多以水晶副本的形式存放，只有少部分魔法書籍仍舊是以原本擺在外面。
邁步來到前臺旁邊立著的幾個方形短柱前，科林伸出手臂，朝短柱上固定著的嬰兒頭顱大小的透明水晶球摸去。
水晶球裡面儲存著圖書古堡一樓內所有的書籍的資訊，是否已被借走，位置在哪，都可以透過其查詢。
天賦種子……天賦質量……培育天賦種子……掌握的巫術知識……
科林一個一個的篩選著關鍵詞。
不多時，他從前臺拿了個專門盛放水晶和書籍的木質托盤，便邁步走向書架。
按照剛才查詢到的資訊，他花了十幾分鍾，徘徊於各個書架之間，取下了十幾枚水晶以及四五本厚實的實體魔法書籍。
這些便是整個古堡圖書館一樓所有可能記載有關於巫術對於培育天賦種子影響的書籍。
端著盛放著書籍的木質托盤，科林找了一個角落的位置坐下，開始翻閱。
如同地球的圖書館一樣，錫聖學派的古堡圖書館也十分安靜，不僅沒有說話的聲音，連巫師們嗒嗒走路的聲音……都聽不見。
這樣的安靜，主要是得益於整個古堡圖書館恆定的抑音巫陣。
不同於靜音巫陣，亦或是隔音巫陣。
抑音巫陣並非是完全消除聲音，而是抑制了聲音傳播的距離。
得益於學習了悄無聲息……對於背後的原理，科林略有瞭解。
簡單來說，就是加速了聲波能量衰減的速度，讓它傳播的更短……那些輕微的響動，可能離開一米遠，便已經聽不見。
在座位上快速的翻閱著取來的書籍。
以他如今高階巫師學徒的閱讀速度，第一本書很快便被他瀏覽完一遍。
第一本書外殼是厚實的棕色牛皮，足足有十幾公分厚，但其中提到天賦種子的內容只有中間的幾頁，而且還語焉不詳，寥寥帶過……
嘆息一聲，科林接著開始閱讀下一本書。
沙沙的翻書聲不斷響起……
又過了許久，聲音變成了水晶磕碰的啪嗒聲。
就這樣，不知過了多久。
科林再次伸手朝木質托盤探去，卻忽的發現裡面已經沒有了未看過的書籍水晶。
長長吐出一口濁氣，科林按了按太陽穴。
這些書籍雖然有用的內容並不多，但仔細翻閱之後，仍讓他眼界大開。
尤其是有關於培育天賦種子服用魔藥的注意事項，以及一些小的細節的選擇，他獲益匪淺。
這些知識可不是在外界能買到的。
想當初他在巴南卡島上買到的進階正式巫師的知識，現在看來，上面的內容全是語焉不詳，
就像是形容一個人只告訴了你有五官，有一個頭兩條胳膊兩條腿……錯倒是沒有錯，但有用的東西，的確也並沒有太多。
起身將借閱的實體書籍以及書籍水晶歸還，科林離開了古堡圖書館。
走出門口，外面已經入夜，天空一片漆黑，只有一輪明月高懸於其上。
‘可惜，還是沒能找到太多關於掌握知識種類以及多少，是否也會影響天賦種子質量的資訊。’他輕輕的在心中暗自嘆息一聲。
*
*
*
次日。
阿特博爾德居所。
別墅的二樓書房。
“掌握知識的種類或者多少，是否會影響培育的天賦種子的質量，是否會影響之後的天賦型別與質量？”
熟悉的力場落地窗前，阿特博爾德坐在躺椅上，重複了科林的問題。
“是的。”科林點了點頭，有些疑惑的補充道：
“阿特博爾德導師，倘若學習的知識是否徹底掌握會影響天賦的質量，那豈不是學習的知識越多，進階正式巫師時培育出的天賦質量也就會越差？”
“不是這樣的。”阿特博爾德搖了搖頭，否定了他的猜測。
“要回答的這個問題，首先你需要明白一個概念——純淨度。”
“純淨度？”科林疑惑，探詢著望向阿特博爾德。
“是的，純淨度，倘若將學習過的知識，其中未能徹底掌握的部分看做汙濁的部分，那便有了純淨度的概念。”
“未徹底掌握的知識部分越多，汙濁的部分也就越多，也就意味著純淨度越低。”
思緒如閃電劃過，科林恍然大悟，搶先推測道：
“我明白了導師，純淨度越低，越影響天賦的質量。
但純淨度其實和學習的知識多少並沒有很強的聯絡。”
“學習的知識越多，並不代表著純淨度越低……純淨度只與徹底掌握的程度有關，學習的知識再多，只要徹底掌握程度高，純淨度就高，也就不會太影響天賦的質量。”
阿特博爾德點了點頭，附和道：
“你理解的沒有問題，的確是這樣的。”
“影響天賦質量的，並不是自身學習過的知識沒有徹底掌握的部分有多少，而是比例。”
“學習的知識再多，只要沒有徹底掌握的部分的比例不變，對天賦的影響也就不會變。”
科林點頭點頭，心裡不知道多少次慶幸加入了學派。
他每每來詢問阿特博爾德問題，都有一種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的感覺……
“那阿特博爾德導師，自身掌握知識的種類會影響進階之後獲得的天賦種類嗎？”
他收回思緒，繼續問道。
“同樣也是不會的。”阿特博爾德搖了搖頭，簡短解釋道：
“所謂天賦，即是天生的才能。”
“天賦在質量上，或許會因為後天的影響變弱，但在種類效果上，卻不會受太多後天的影響。”
說道這裡，阿特博爾德頓了下補充道：
“可能唯一能稍微影響天賦型別效果的，便只有突破時使用的冥想法……進階的冥想法開闢了精神海，會強化靈魂。”
“而靈魂改變了，那自然天賦也就會有所改變……其餘的像巫術之類，只要不涉及到靈魂，基本對之後天賦的種類，並不會有太多的影響。”
“不過值得注意的是，實際上，靈魂是很難改變的東西，即使是進階的冥想法，也只不過是略微改變些表面。”
說完，阿特博爾德又做了一個生動的比喻。
“你可以這樣理解，倘若是天賦是一枚果實，那麼有無數的原因可以導致其變成爛果，但卻很難讓其從蘋果變成梨……所以影響天賦的質量可以，但影響其種類效果，卻是難上加難。”
“明白了。”科林點了點頭，心中的疑惑一掃而空。
“感謝您，阿特博爾德導師。”
他注視著阿特博爾德老朽的面容，心裡愈發恭敬。
－－－－－－題外話－－－－－－
明天開始補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