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呼嘯。
夜幕降臨後，諾尹斯塔特城又開始下起了雪。
在雪勢變得洶湧之前，科林邁過大門，走進了自家院中。
一片漆黑中，只有洋樓的窗戶透著暖黃的光，就像是兩盞燈籠，照亮了紛飛的鵝毛飄雪。
科林輕輕吐了口氣，頓覺放鬆了些。
一邊朝屋內走去，他一邊默默沉思。
阿特博爾德導師的話語其實有幾分道理。
在個人能力沒有辦法與整個巫師制度抗衡的時候，順應才是更好的選擇。
或許可以考慮選擇一個派系加入？
來到浴室，將身體浸在蕾妮剛打來的熱水當中，科林又在心中搖了搖頭。
對於他來說，問題並不在於加不加入派系。
而是派系值不值得自己加入。
加入後的好處有哪些？壞處又是什麼？
……想要具體權衡是否值得，恐怕還得等派系上門招攬，說出具體的條件才能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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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多想也無益。
將這件事暫時放到一旁，科林閉上雙眼，轉而又想起另一個問題——
那便是進階二階的事。
有著精靈國度的經歷，以及一些前人天才的表現在前。
他短短數月從一階初級巫師進階至一階高階巫師，雖然扎眼，但卻談不上異常。
可若是在近期，又再度進階二階的話……就有些驚世駭俗。
二十歲的二階巫師不是沒有，甚至年紀更小的也有。
可這些天才不僅百年難得一遇，而且幾乎都是出身於大型純血世家，或者有著強大的高階巫師長輩幫扶，成長軌跡都是清晰可見。
唯一的例外只有一種——運氣爆棚有著極大奇遇的巫師。
由於巫師等級很難用外力提升，所以這樣的情況是極少數，但這也恰恰體現了其珍貴性。
奇遇動人心……
而且，超越常人一步是天才，帶來的好處遠大於壞處。
但若是再往前走上一步，那麼隨著而來的壞處和危險便會以指數上升……
緩緩睜開雙眼，在蒸騰的水汽當中，科林慢慢站起身，露出輪廓分明的肉體。
在進階一階騎士之後，他的身材堪稱完美，每一寸都如同凋塑而來。
青金鬥氣的根源是血氣昇華，沒有別的異種血脈干擾，他的肉體與其說是改造，更像是人類之軀的昇華。
哪怕是那些使用最接近人類審美的精靈血脈改造自身的巫師，比之都要略遜一籌。
握了握拳，澎湃的力量一如既往湧現，帶給科林濃濃的安心之感。
揮手用精神力祛幹自身，科林披上柔軟的灰色浴袍，下定了決心。
進階是必然要進的，不可因噎廢食。
但卻也不能毫不顧忌風險，他需要尋一些遮掩。
或許……找一些能夠偽裝自身等級的巫術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有著金紙在，巫術顯然是他的第一選擇。
而金羽銘牌恰好也賦予了他每年兩次挑選於自身實力相符合巫術的權力。
‘看來明日還得去一趟學派。’科林暗自沉吟。
本來是想留到突破為二階之後再去挑選兩門二階巫術，但現在看來或許提前將其使用了，才是更好的選擇。
嗚嗚——
外邊的寒風還在不停的呼嘯，凜冬的黑夜似乎比別的季節更加深沉，許多人已經早早躺下。
不過，對於科林來說，今夜又是一個不眠之夜。
邁步來到冥想室，他盤腿坐在溫暖的軟墊上，緩緩閉上雙眼。
並非是冥想，科林將精神力集中到眉心。
霎時間，二階階段錫聖冥想法的內容如潮水般湧出。
在前去拜訪阿特博爾德導師之前，他在門口已經粗略的看過一遍。
現在結合著下午導師的解答再看，基本已經能夠流暢閱讀，對於巫師二階，心中也有了較為清晰的概念。
如果說成為一階巫師是透過天賦種子破土發芽，開闢出精神海，獲得一門真實天賦。
那麼二階就是在這個基礎上進一步擴大精神海，獲得第二門真實天賦。
於此同時，精神會迎來一次強化。
這種強化能讓原本鬆散的精神收束凝實，讓靈魂的形態變得清晰可見。
如果是未經修煉的普通人，他們的靈魂更像是稀薄的霧氣，沒有固定的形狀，依託於肉體才能穩定長存。
“巫師進階的本質是精神不斷增長昇華……”科林忽的想到。
這是他剛穿越過來時，拉普學派的教員在課上所說的話。
只要接受過正統基礎教育的巫師，都知道這句話。
科林細細咀嚼，這是一句流傳甚廣的話語，也是一句直指本質的話語。
所謂精神，其實就是靈魂，而精神力則是靈魂的力量。
現在回過頭來想。
其實真實天賦的本質，應該就是靈魂強化到一定地步自然而然產生的奇異變化。
巫師們用天賦種子的方式讓這種變化更加可控與強大，於此同時還能反過來透過開闢精神海的方式，進一步增強靈魂。
想到這裡，科林心裡忽然對冥想法忽然有了些興趣——
以往的那些巫師究竟是如何想到用天賦種子來開闢精神海，並且進一步強化靈魂的？
如果沒有天賦種子，一直強化冥想，也能夠進階一階巫師嗎？
以往在拉普學派，雖然接受了正統的學派巫師教育，但對比諾尹斯塔特城中顯然還是要差不少。
有關巫師的歷史，冥想法起源等等，這些對於他來說都是陌生的。
不過……現在當務之急還是準備進階二階，這些好奇心，可以留到以後再去滿足。
科林收斂心思，繼續熟悉著二階的錫聖冥想法，為之後的突破做著準備。
在他看來，突破二階其實比起突破一階巫師來說要簡單一些。
一階是巫師修行之路正式的開始，整個突破的過程就像是在地裡埋下了一粒種子，然後成功讓其破土成長為小樹苗。
而二階則是讓小樹苗養的枝繁葉茂。
對比之下，顯然是前者更加難一些。
不過這也並不意味著突破二階是一件容易的事。
普遍來講，一名天賦尋常的一階巫師成功突破為二階巫師的機率只有三到四成。
難關主要在於擴大精神海上。
所謂精神海，其實是位於靈魂深處的一個超凡的虛幻結構。
思緒到這裡，科林莫名摸了摸小腹。
那裡也同樣有著一個承載青金鬥氣的超凡器官。
“未知令人恐懼……可同樣也讓人好奇，甚至著迷。”他摩挲著小腹，在光亮水晶照耀下低聲自語。
放下手掌，再度熟悉了一番二階階段的錫聖冥想法，科林便起身練習起了巫術。
主要是鋼鐵耐溫力場以及深紅標記術這樣動靜小的巫術。
說起來前兩天阿特博爾德給他的那門黑霧之網巫術，都還未來得及檢視……更別說學習。
時間……還是目前最稀缺，也最寶貴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