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工業區裡，有什麼可以銷贓的地方嗎？
徐雲書坐在副駕駛位置，任由陳鴻暉開車將他送往小鎮的重工業區，腦海裡一直在思索這個問題。
不過當二人抵達後，徐雲書就察覺到他多慮了。
因為這一片工業區裡，能處理黃金的工廠比比皆是。
小鎮上的重工業區有個最大的優勢，這裡基本是即將被淘汰的產業，不會有太多目光聚焦於此，管理方面向來比較鬆弛。
他站在粗糙破損的水泥路面上放眼望去，能看到許多大大小小的廠房。
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火電站，冶煉廠，鍋爐廠……各種重型產業全部堆積在這裡，它們的共同特點是規模不大，並且全部有熔鍊金屬的能力。
就在陳雲書四下張望的時候，就有一輛運送焦炭的卡車在他們身邊開過去。
只要購買一支石墨坩堝，再悄悄偷拿兩三斤焦炭，就算是一個普通工人都有將金銀首飾熔鍊銷燬的能力。
徐雲書在下車的第一時間，就確定黃阿狗一定躲在這裡。
即使沒開啟超頻進化，強化嗅覺，也能聞到那絲絲縷縷的氣味。
他衝陳鴻暉點點頭，治安官直接撥打電話，呼叫小鎮治安所派人來增援。
一切就緒後，徐雲書再度看向手機，現在時間是下午五點二十五分。
從車裡取出早就準備好的麵包和香腸吞下，徐雲書深吸一口氣，開啟超頻狀態，強化嗅覺！
各類亂七八糟的異味瞬間襲來，機油味、煤炭味、金屬味、鐵鏽味，還有各種各樣的化工產品氣味一股籠統鑽入鼻腔。
徐雲書忍住作嘔的衝動，仔細分辨，其中有上百道微弱的氣味屬於人類。
他的主要目的就是從這上百道氣味中，分辨黃阿狗的位置資訊。
一邊向重工業區步行，徐雲書一邊沉下心來，辨認歸類這些體味的特徵。
絕大部分人的身體上，汗臭味和鐵鏽味非常重，這是重工業區工人的主要特徵，這群人可以首先被排除。
剩下的氣味被重點追蹤，一共有二十三個人。
徐雲書很快排除了其中十二人的嫌疑，這群人的普遍特點是身上有很濃重的伙房味，他們應該是隸屬於各工廠的食堂工作人員。
於是只剩下十一個需要甄別的物件。
接下來的事，根本不需要他開啟強化大腦的功能。
因為分辨十一人中是否有黃阿狗的氣息，對他來說簡直就是手到擒來的事情。
在徐雲書的嗅覺地圖裡，這道明顯的體味特徵正指向不遠處一棟宿舍樓內。
反覆確認後，他終於松了一口氣。
黃阿狗的確在那裡。
搶劫犯所處的位置沒有脫離徐雲書的邏輯判斷範圍，這證明黃阿狗還沒被劍齒虎的團伙控制，沒有血腥味，證明這傢伙還活著。
他從海市的珠寶行追蹤到小鎮重工業區，耗時近5個小時，終於找到了可以左證他說辭的人證。
揮手示意陳鴻暉跟上，徐雲書朝著認定的線索處前進，正打算關閉消耗能量的超頻狀態時，卻注意到兩個奇特的異味。
這是兩個正常的氣息，沒有硫磺味，沒有伙房味，甚至連汗臭味都沒有，就像兩個普普通通的路人。
但在重工業區，特別是這種小型工業區裡，普通就意味著反常。
就算是不怎麼幹體力活的老闆，在這種地方薰染時間久了，也會帶上機油和硫的味道，這兩個人身上卻如此乾淨，當然是有問題的。
有問題的另一個關鍵點在於他們所處的位置，這兩人跟黃阿狗基本處於重疊狀態。
也就是說，他們現在共處一室。
徐雲書心中產生了不好的聯想。
“帶槍了嗎？”他低聲問陳治安官。
陳鴻暉一愣，下意識摸向腰間，“有情況？”
“最好不要有情況。”徐雲書搖頭嘆氣，“到門口之後先別發出聲音，我想探聽一下。”
“行。”陳鴻暉知道徐雲書超人級別的五感，點頭同意。
兩分鍾後，在徐雲書的帶領下，兩人悄悄摸進宿舍樓內。
現在正是工廠全力運轉的時間，宿舍樓裡靜悄悄的，沒有半個人影。
徐雲書讓陳鴻暉在走廊外先等著，他自己一人踩著輕柔的腳步，順著三道氣息散溢的痕跡抵達黃阿狗所在房間，這裡是宿舍樓二層最靠角落的宿舍，他隱隱聽到說話聲，因隔著厚重大門，一時片刻聽不清楚。
觀察幾秒後，他認為這種厚度的大門不能完全遮蔽聲音，沒必要開啟超頻狀態，正常強化聽力就行。
強化之後，屋內人的談話被一一接收到耳中。
屋裡一共三人，他們似乎在爭論著什麼事情。
“黃先生，我們真的很有誠意，希望你考慮一下。”其中一個人這樣說道。
黃阿狗的聲音充斥著憤慨，“真有誠意就把槍收起來，咱們好好說話！”
“抱歉，我們知道您的強大，沒有這東西在手上是不敢來見您的。”另一個略粗獷的聲音接續，“只要您肯答應加盟，別的不說，每月三萬塊錢保底收入，各種福利待遇都是最好的。”
迎接這句話的是黃阿狗不屑嗤笑聲，“跟你們去那個破地方打生打死，我賺那麼多錢，一死不就什麼都沒了？”
“黃先生，就算不跟我們走，您也逃不開那個‘破地方’。”粗獷聲音意味深長，“還有，您已經被通緝了，我們老闆可以幫你躲起來。”
“是看管起來吧？”黃阿狗嘲諷，但說話的聲音降低許多，“老子再做幾票就往東南亞跑，到時候天高皇帝遠，誰也管不著。”
徐雲書心中一動，這三人似乎在討論夢境森林的事，看樣子雙方已經溝通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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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境森林的事暫時還沒被公之於眾，能知道此事並拉攏黃阿狗的人，絕大機率跟劍齒虎的團伙有關。
他心中興奮起來。
這才叫摟草打兔子，得到意外收穫了。
徐雲書悄悄退到走廊，衝陳鴻暉附耳說悄悄話，“三個人，黃阿狗在裡面，另外兩個是普通人，帶槍，應該是團伙成員。”
陳鴻暉點頭做瞭然狀，“需要支援嗎？工業區主幹道有幾個鎮治安員可以呼叫。”
徐雲書深思半晌後搖頭，“來不及，房間裡不管談妥還是談崩，結果都對我們不利，而且小鎮治安員不夠精英，會打草驚蛇。”
按照他原本的設想，最壞結果是兩方沒談攏，發生火併，不管哪方死掉，都算是情報上的損失。如果兩方談妥了，徐雲書需要面對的是三個人的反擊。
如今事情還遠遠沒到極端，這兩人的勸說剛剛開始，他有足夠的佈置將三人一網打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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