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的土地很是遼闊,同它的土地一樣遼闊的,是它頂上那片星空。
以往顧卓和朝影都是在基地裡面抬頭看星空,雖然星空本身沒有發生任何變化,但是遠不如站在西北這塊遼闊的土地,抬頭仰望看到的,來的更為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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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鴻熙那邊沒有訊息,不過顧卓也不著急,大不了可以在這裡等上一晚。
反正自己只要有末日堡壘在,哪裡都是家。
透過和小機器人管家的遠端連線,顧卓給賈生等人報了個平安。他們還在基地中守著,顧卓給他們招呼了幾聲,讓他們不要擔心。
把訊息給賈生等人傳過去以後,顧卓看見朝影正坐在客廳裡邊,趴著窗戶看著星星。
“你以前沒來過西北嗎?”
顧卓挨到她身邊坐下,問到朝影。
“沒有來過,只在書裡面,或者電視裡面看到過,我從小就在南方長大,土生土長的南方人,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廣闊的世界,無垠的荒野。”
朝影說著,指了指遠處一些土坡,繼續說到,
“那些土坡,好像是天空和土地之間連線的橋樑,這裡好荒涼。”
“是啊。”
顧卓點點頭。
他沒有在附近發現怪物的蹤跡,估計這荒無人煙的地方,一開始就免遭怪物的襲擊了吧。
這裡除了地理環境,氣候環境差了些,其餘出奇的安全。
顧卓看朝影趴在窗戶上,眼巴巴看著星空的樣子,他一把拉起朝影的手,同她說到:
“跟我來。”
他帶著朝影上了二層,此時二層平臺展開出去,形成了一個露天陽臺。陽臺上面是顧卓種的一些菜,除了基地裡的農業大棚,顧卓也一直堅持著在二層平臺種一些菜。
這裡自從建成以來,還是第一次發揮它作為露天陽臺的作用。
顧卓搬了張摺疊小椅子和桌子,放在露天陽臺上,拉著朝影坐了下來:
“現在不是白天,咱們曬不到日光浴,就勉強曬點月光浴吧。”
聽到顧卓的話,朝影從旁邊倚著身子,窩在了他的懷裡。
他們兩個互相依偎著,看著這片荒涼的西北大漠。
這裡的空氣都是幹的,好像是曬了很久的風沙,散發出一股特有的,陽光的味道。那是一種無法描述的味道,只有沙漠裡才有。
“顧卓,你看遠處,那銀色的在閃著光的是什麼?”
朝影發現在天際,大漠和夜幕的交界線處,有一片銀色的海一樣的東西。
“是月光吧,月光撒下來的影子。”
顧卓回答她。
“你說,這裡在末日最初,下大雪的時候是什麼樣子呢?那些大雪紛紛揚揚的落下來,落到沙漠上,會和沙子融為一體嗎?會在沙子表面鋪上一層雪嗎?”
朝影不停的問著顧卓,這一刻的她,帶著如同小女孩一般的淳樸和天真。
顧卓也沒見過沙漠下雪是什麼樣子,他想了想,用了一種很浪漫的比喻:
“沙子表面會鋪上一層雪的,就跟水面結了一層冰霜一樣。潔白的,閃著光,我覺得一定很美好,就和你想象的一樣。”
“是很美好。”
朝影說著,眼神都柔軟下來,抓住了顧卓的手。
“汪汪汪!”
山姆從樓梯上探了個頭出來,對著二人喊了幾聲。
“山姆,過來。”
顧卓把山姆喊到自己身邊,山姆走過來,趴在顧卓腳邊,隨後伸著舌頭,耷拉在地上,頭倚著顧卓。
顧卓一隻手牽著朝影,一隻手放下去摸了摸山姆的頭。
他們如今身處這樣一片荒蕪的天地,除了遠處的鹽湖大監獄以外,這裡再沒有其他建築。
除了他們,這裡也再沒有其他人。
顧卓一下子回到了以往純粹的生活當中。
那時他們也只有兩個人,一隻狗,在這個末日裡面到處奔波逃竄。能救下的人就救,應付不過的強敵就跑,那個時候他們也沒有基地,沒有跟隨者,更沒有現在這份,能力足夠強大以後的底氣。
想到這裡,顧卓笑了一聲。
“你笑什麼?”
朝影抬頭問他。
“笑以前的事情啊,可能經歷的多了,就開始喜歡悲春傷秋,回憶一些以前的事情。”
說到這裡,顧卓還打趣了一下朝影,
“我剛救下你的時候,你對我那個樣子,兇的狠呢,又冷又疏離,我以為這輩子沒人進的了你心裡面。”
“哼,那個時候又不熟,當然害怕你有別的心思了,怎麼了,現在和我來算舊賬?”
朝影傲嬌起來。
“是啊,我要跟你好好算舊賬,我救了你,你當時對我這麼冷冰冰的,要不是我人好不在乎,早把你重新丟下去了!”
“那你丟吧,不管以前,你現在肯定捨不得丟。”
兩個人嬉鬧起來,但同時也沒忘了自己守在這裡的任務,是為了確保封鴻熙那批貨,不會被陳海道黑吃黑吃掉。封鴻熙的專屬聯系電話,顧卓把它的聲音調到最響,確保隨時都可以收到。
隨著顧卓出其不意的在朝影臉上親了一下,兩人才重新安靜下來。
朝影打了個呵欠,打出了幾滴眼淚:
“顧卓,也不早了,我們去睡吧。”
“好,睡吧,我看封鴻熙今天晚上,也不會給咱們打電話過來了。”
他說完,站起身,讓山姆和朝影先行下去,自己則把摺疊椅和折疊桌都拿在手上。
拿在手上以後,要下去之前,他又回頭看了一眼西北大漠遠處。那裡依舊泛著銀色,像是一片波光粼粼的湖面,而他們頭頂的星空也在不停的旋轉著,旋轉著,如同億萬年以前。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感覺,地面似乎在輕微的移動一般,跟著那片星空一起。
顧卓輕輕嘆了一口,不再多想,也順著樓梯下到車上了。
...
凌晨四點,顧卓抱著朝影,兩人還沒有睡醒。
猛的,封鴻熙專屬的聯系電話,那聲音炸響起來,在安靜的末日堡壘上顯得是這樣刺耳。
顧卓一個激靈,從床上跳起來,隨便披了件衣服穿在身上,好歹不是裸.著上半身了。
披了件衣服,他拿起旁邊床頭櫃上的電話,走到客廳,才接通了影片。
一接通,就看見封鴻熙那張一看就是一整晚沒睡覺的,憔悴的臉龐。
他估計是提心吊膽了一整晚,焦慮的鬍渣都冒了出來,臉色蒼白,看起來像老了十多歲。
“怎麼回事?”
看到他這樣子,顧卓心裡一咯噔,生怕是出事了。
“陳海道,陳海道他...”
封鴻熙想說什麼,卻先咳嗽了幾聲,旁邊一隻明顯是女人的手伸了過來,給他遞了杯水。
接過水,封鴻熙猛的喝了一大口。
“陳海道他怎麼了?”
顧卓也有些急了,催促封鴻熙。
“他把那批貨給黑掉了!”
最令人擔憂的事情還是發生了,陳海道那家夥,真的把貨給黑掉了!
“封老闆,你別急,我就在鹽湖大監獄附近。我昨天就是想到了這樣的情況,所以特地沒走遠,放心吧,現在我立刻趕過去,幫你把那批貨弄回來。”
好在顧卓想到這樣的可能性,早就做好了準備,他當即就要去駕駛室,趕到鹽湖大監獄去。
“顧卓,這件事情很詭異,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
封鴻熙擺了擺手,想說什麼卻說不出口,最後都化為了嘴邊一聲嘆息,
“算了,我也說不清楚。還是你自己先趕過去看看吧,說不定你能發現什麼,你到了以後,立刻再打個電話給我。”
“我知道了。”
顧卓點點頭,結束通話了影片。
看他掛了影片,朝影才從後面走過來。
她聽到了剛剛兩人的對話,看顧卓火急火燎趕往駕駛室的樣子,她也沒多說什麼,和以往一樣,默默地坐到了他的副駕上。
顧卓開著末日堡壘,往鹽湖大監獄趕過去。
他不知道封鴻熙說的詭異情況究竟是什麼,但看他的表情,這件事似乎很不小,而且已經超越了他的理解範圍了。
顧卓內心有種輕微的不妙的預感,這種預感隨著他越接近鹽湖大監獄,就越強烈。
終於,等他按著昨天的記憶行駛到鹽湖大監獄時,他終於明白封鴻熙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了。
只見原先那座偌大的監獄,此刻好像憑空蒸發了一般,在整片荒漠上都消失不見了!
監獄大門沒有了,流淚的人形雕塑沒有了,什麼都沒有了!
只留著昨天地上幾具屍體,還有幾個坐在地面,正生著一堆篝火的人。
“怎麼回事!?”
顧卓有些驚訝,他看了眼導航,確認這裡就是原先的鹽湖大監獄沒錯。
他的記憶會出錯,但是導航不會出錯。
可是一晚上過去,這麼大一座監獄怎麼會只剩下幾個生篝火的人呢?
就算是被一把火燒掉了,被炸掉了,也總得留個廢墟之類的吧。
顧卓不可置信的開著末日堡壘在周圍逛了好多圈,最後才能確定一件事實:
鹽湖大監獄,真的憑空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