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在嶺南,杜家遭難的同時,從那延綿幾千裡幾萬裡的大山裡走了一隊全副武裝的護衛,帶頭者為一名油亮黑髮的成熟女子。北山與嶺南實則為鄰居,比較隱匿,外人很難找到北山,但只要在嶺南大山裡透過仔細地搜查,很容易便能順著痕跡北山入口,同理,北山出來,會在嶺南哪個位置很容易分辨。
從北山與嶺南接觸以來,一千多年間,嶺南本土的勢力大多知道北山,不過北山的入口被杜家、馬家分辨佔據,充當入口門衛,等閒之輩難以進入北山。
如此下來,在北山入口,除了少數知道北山隱情的人不死心之外,沒有其他勢力的人。
在成熟女子帶隊從北山出來,正要急忙趕路,後方隨之而來的一名紅光滿面的老者連忙叫住了她,“杜小姐,等等老夫。”馬鈺笑呵呵走來,正要與杜家小姐一同離開這個入口時,杜家小姐面色微冷,頭也不回地帶人走出入口。
破關而去。
等候在此的杜家之人迅速跟上。
馬鈺摸不著頭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早早等在這裡的馬曉曉好笑地跟他解釋道:“老頭,杜家逢劫,嶺南震動,你不知道吧?”
“杜家怎麼了?”馬鈺很快便沒有理會這個問題,連忙追問道:“馬家現在情況如何,那蔣健的人攻打馬家大本營了嗎?”
相對於杜家的事情,馬鈺更關心自家。
馬曉曉一臉輕鬆,負手拖在腦後,愜意地斜視著他,笑而不語。
“啪。”
“還不快說!”馬鈺果斷地在馬曉曉腦瓜上敲了一下,這孫女就是這點不好,老是喜歡拿自己打趣。
“痛啊。”
抱怨了句,馬曉曉倒也失去與馬鈺打啞謎的心思,幾句話簡短地跟馬鈺說完嶺南這段時間發生的事,內容可謂是一波三折,特別是當聽到紅綾竟是被蔣健捉住時,馬鈺的小心臟啊真是差點蹦出來了。
馬曉曉期待著馬鈺的變臉,哪知道這一幕在馬鈺看來,完全就是——胡鬧啊。
不假思索又給馬曉曉幾個棒槌,馬鈺恨鐵不成鋼地道:“下次不許這樣了。你知道不知道你紅綾奶奶不一般,不要輕易讓她冒險,你啊,這次是僥倖,下次如果發生這樣的事,你我的馬家,傾覆之危就在眼前。
吃到教訓了,以後不能再犯了,知道嗎?”
有這麼嚴重?
馬曉曉隱約從馬鈺的話中聽出一點什麼,但很快馬鈺就不搭理她,化為一道劍光離去。無奈,她只好跟上去,紅綾被捉,當時確實危險,追究其根本,可不是她馬曉曉的原因嘛?
……
“嘭。”
湘南之地,某處水潭裡突然響起一道轟天巨響,無數的水花四濺而開,光滑峭壁被雕刻出一個大大的死字。
死字仿若蘊含殺戮意境,凡是有意識的生命看到都會沉浸進入其中,直至死亡,真真正正的死亡。
“啪。”
巨響之後,平復冷寂的水潭,約莫半天過去,一道輕微地水波響起,一道白光自水潭底部直衝雲霄。
呼兒,卻是一個人影。
人影自高空落下,輕飄飄的,渾身帶著一絲難言的意境之美,又不像是意境,彷彿他在那裡,渾然天成。
“啾!”
“大,大哥,您,您,您找我?”
忽然,一道流星自遠處落在水潭,光芒散去,卻是一個喘著氣流著大汗,連說話都結巴的男子。
男子面容沒有遮掩,樣貌奇醜,像是被人刻意劃過一樣。
不是蔣健又是誰。
蔣健恭恭敬敬地單膝跪地。
遙望著水潭上空的白影,他心思是複雜,且難言的,還有一絲驚恐。也許等待他的選擇只有一條——賠罪自縊,或者被擒殺,結果都是一樣的,只有死亡。
【穩定運行多年的小說app,媲美老版追書神器,老書蟲都在用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嶺南一行,幾乎全軍覆沒,別說對付馬家了,最後的時候,他蔣健甚至是一個人逃竄回來本家。狼狽至極,身為蔣家的家主如此的狼狽,幾乎丟盡了臉面。
傳言是蔣健遇到了恐怖強者,不可力敵,被大敗而歸。而事實怎樣,蔣健沒有說。
蔣健本以為家族一定會找自己,可從他回家差不多半個月,沒有人找他問話或者親近他,在這半個月裡,那種等待的煎熬,彷彿忐忑不已等著判刑的犯人。
蔣健心知蔣家在這次行動中沒有傷筋動骨,可蔣家此次出頭對付馬家,馬家現在沒事,找上門對付蔣家的第一個無疑是馬家。而那些傷筋動骨的勢力,蔣家如果沒有辦法拿出補償,勢必要給自己家族增加幾個敵人。
這還不算最主要的。
從王青出現,到事情結束,一切發生的太快,太讓人難以接受了。
蔣健惶恐,驚呆。
這世間怎會有這般恐怖的強者——
身為闢海境大成境巔峰,蔣健卻在王青身上感覺自己不過是一隻螞蟻,別說撼象,就是給王青瘙癢,可能都未必能做到。
其他敵人惹再多,蔣健不懼,蔣家不懼,只要不是華夏官方這種超級大國或最頂級的那一批勢力。可王青這個恐怖強者的出現,以及那對馬家曖昧的態度,蔣健為自己,為蔣家擔憂。
種種憂慮之下,不過半個月過去,蔣健就好像渡過了幾百年一樣,整個人呈現一種死灰般的暮氣。
這不,這才從百里外趕來,按理說他本不該喘氣,甚至連汗水都不會有,但現在,喘著粗氣,流著大汗的,何止是狼狽,簡直就是街頭上流浪的精神勁頭,哪是一家之主,一個大勢力的家主風派。
真是要多悽慘有多悽慘。
這就是現在的蔣健。
“起來吧。”水潭上空的白影冷漠地道:“你我不用這般見外,你是蔣家之主,蔣家的門面,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必須忘記自己,記住自己的身份,不可失言,不可丟臉,不能冒失,平白給人看笑話。明白嗎?”
“是。”
蔣健起身站立,踏著水面,他心胸卻是難平。
“唉。”
“事情查的怎麼樣了?”
似乎是不認識蔣健一樣,白影退去,呈現一張俊美到天都嫉妒的少年緩緩落下,拍拍蔣健的肩膀,不善言詞的他只能這樣表達自己的情感。
冷漠,乾巴。
蔣健卻是微鬆口氣,沉吟回道:“看不透,找不到,摸不著。不過……”
氣氛陡然一凝。
少年明白,蔣健更明白。
“嶺南杜家集團大廈發生的事情雖然被華夏官方封鎖,但當日大戰可謂驚動半個華夏,經過與崑崙陳家的確認,以及其他渠道的印證,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那人便是殺死黃鐘,打傷我的白衣青年。”
說到此處,蔣健苦澀不已。
嶺南杜家,算是嶺南唯一一個頂級勢力,儘管蔣家未必會怕杜家,甚至在某方面講,杜家這樣的頂級勢力,蔣家傾盡全家之力未必不能反抗,注意,是反抗。也就是能自保。
可這樣一個龐然大物的掌權人杜哲卻是被斬殺,從查到的資訊情報中,戰鬥發生的最多不超過三十分鍾,戰鬥就結束可以看出,那個可能就是攪亂蔣家陣營對付馬家的白衣青年實力之恐怖,怕是在闢海境大能者這個級別中已是最頂級的那一批。
杜哲闢海境圓滿境,同樣被斬落,足可窺見白衣青年的一二了。
可就是這樣一個恐怖強者。
竟是與馬家關系曖昧。
蔣家的日子可想而知。
“跟黃家通知一下吧,然後聯絡崑崙陳家,還有秦家,杜家,以及那九嶺寨的人,這樣一個恐怖強者陡然加入嶺南的局勢,已經不是你我個人能解決的了,同樣的,也不是一個勢力或兩個勢力能解決的。我想比起我們,這些人肯定也未必樂園看到嶺南,甚至這南方地區有這樣一個不守規矩的恐怖強者出現。”
少年冷笑道。
其中分析的內容卻是一針見血。
一個闢海境大能者可以成立千年世家,闢海境大成境可以直接透過修煉界的大勢力標準,闢海境圓滿境,幾乎是大勢力中最頂尖的代表,甚至頂級勢力中,闢海境圓滿境也是不可缺少的中堅力量。
然而,一個能隨意斬殺闢海境圓滿境的存在,在修煉界已經一千年多沒有出現神橋境的現在,直接就是一個國家的根基,可與成立國家不同的是,如果這人自由獨行,不加入不建立勢力,像王青這種,不守大家共同預設的規矩,隨意出手,毫無顧忌的,註定是大家共同的敵人。
而不是供奉的超然存在。
道理很可笑,因為這些勢力之人本身就是不會遵守規矩的存在,可他們卻要別人遵守規矩,自己卻不遵守規矩,本身就不怎麼讓人信服。也許是那個別人是他們無可奈何的存在才會這樣。
如果說王青是那種只是闢海境圓滿境中稍微強大一些的修煉者,可能還真被蔣健與少年的謀算算計到。
然而事實註定了兩人的算計是一場空。
此話不提。
回到王青這邊。
南極洋州的前線戰鬥如火如荼,在營地裡,特別是美洲大軍營地裡,卻正在上演一場不可多得的好戲。
迪士科海畢終於湊夠了人手,帶著大軍來到比試的陣法世界裡。
觀看這場陣法世界別樣的比試的人不少。
大家對此喜聞樂見,畢竟戰鬥廝殺太多,總會麻木,這別有一番滋味的比試吸足了大家的眼睛。
陣法世界內,處於另一方的巴克斯大軍共有一千人,而迪士科海畢這邊,也是一千人,不過相比較巴克斯大軍普遍裝備齊全,境界修為都算是士兵中的上等不同,迪士科海畢這邊因為迪士科海畢本身的背景以及能耐,招攬到的士兵幾乎都是處於底層的,大家能參加這場比試,圖的也只是不會死人的比試,以及迪士科海畢給他們微薄的報酬。
站在大軍前面。
迪士科海畢內心是忐忑不已的,臉上不知何時佈滿了密汗,望著對面大軍陣前的巴克斯得意狂妄的樣子,他忽然咬著牙,握緊拳頭返身向千人道:“兄弟們,此戰關係我們的前途,可能你們認為這是一場不對等的比試,但在我看來,狹路相逢勇者勝,我堅信,我相信大家一定能取得勝利,只要我們同心協力。”
“前方是猛虎叢林又何妨,後面我們無路可退,進一步就是勝利,殺一人就是希望。全體開始注意了,隨我衝鋒,目標,對方中軍。”
“殺。”
迪士科海畢雖然毫無背景,可能與巴克斯競爭一營少尉本身就說明了他的不凡,他的實力可能不高,天賦可能也就那樣。
但他的堅持,他的刻苦,他的毅力,卻是超出了巴克斯何止一籌。
凡事都是這樣的。
只要付出了努力,汗水,堅持下去,哪怕最後依舊望不到希望,可比起之前的自己,總是能收穫些什麼,也許結果註定了不可改變,但這份拼搏的過程中,卻是很寶貴的回憶。
修煉者,持之以恆的修煉者很少,並不多。
但能堅持下來,還活著的修煉者。
幾乎都擁有著常人無法發現的優點。
就如現在的迪士科海畢。
他可能實力不強,但夠膽,巴克斯很強,背景更強,但他豁出去了,那就無所畏懼。
他可能天賦不高,但夠狠,不論是對敵人,還是對自己,衝鋒陣地,他第一個衝出,任何攔在他面前的,一個個都被他或以傷換傷,以命搏命幹掉。
他可能沒有高深的手段,厲害的裝備,但勝在他很聰明,知道借勢。
千人可不是個數量,但也不多。
迪士科這邊千人實力也許一般,但人在這,借千人膽,迪士科海畢能殺萬人,借千人手中之劍,他便所向披靡。
一開始被他嚇破膽,巴克斯這邊的千人軍陣當即被隨著迪士科海畢的千人軍陣一陣衝擊,瞬時開始了混亂。
儘管很快,巴克斯便以強橫手段震懾四方,維持了穩定。
“一鼓作氣,衝啊。”
迪士科海畢當然明白自己所帶的隊伍勝率真的不高,甚至可以說,低的嚇死人,但他更知道,如果不一開始就給巴克斯這方造成巨大損失,那迪士科海畢這邊想要贏,那就是根本不可能的事了。
“二鼓作氣,殺啊。”
“三鼓作氣,拼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