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 四臂刑天
“不！不要、我要媽媽！”
“嗚嗚嗚……”
噗通！
隨著落水聲響起。
小孩子的啼哭瞬間消失。
但同時，船上包括“絞索”亨利·摩根在內的十餘名海盜頭目，紛紛皺起眉頭。
因為剛剛那已經是他們得到的最後一個“歸來之子”了。
但那在海面上製造了漩渦，豎直地立於漩渦正中空洞的神秘扉頁，輕巧一讓，就使這最後一個“歸來之子”和前面的二十六個一樣，直直落入海中，然後在浪花的卷裹下，消失不見。
薔薇號上清靜了。
可是海盜們垂涎三尺的神秘道具，仍舊自由自在地流連大海，不肯歸附。
“這一批歸來之子，還剩幾個？”
“絞索”亨利冷著臉，令在場的其他海盜全然不敢高聲呼吸。
立刻有人低頭回答：“有五個被塔斯帝國海軍截獲，還有兩個……”
還有兩個，自然是星光號上逃走的兩個！
“黑曼德，告訴我，那個變成了大巫師的歸來之子，是怎樣擊敗你的。”
亨利·摩根忽然開口，直接點名了負責“搶劫”星光號的海盜頭目。
黑曼德一個哆嗦！
那場戰鬥，讓他抬不起頭。
聚在薔薇號上的海盜船長們，沒少用那事兒嘲笑他。
因為這些海盜船長雖然也丟掉了自己的船，但那是在和塔斯帝國戰鬥！
而他黑曼德，則是被一群水手，和兩個小屁孩兒奪走了金色海象號！
雖然兩個“歸來之子”當中，有一個被黑曼德極力塑造成了“大巫師”。
但沒幾個人真的相信。
現在，“絞索”亨利忽然舊事重提，顯然是想要去抓捕那兩個“歸來之子”。
黑曼德只能在心裡向偉大的海與亡魂之神祈禱，千萬不要再派他去了！
“當時，他們從船艙來到甲板，那些水手一定都是被巫術控制的，否則一群水手怎麼可能排得出海軍的戰鬥方陣！”
黑曼德極力把一切都歸咎於巫師、巫術。
從“英勇善戰”的二副帶領水手們殺出船艙開始，一直到白虹施法強登金色海象號，最後是堪比大巫師的地獄烈焰的巫術鋪天蓋地，直接炸燬星光號艉樓。
總之，就是敵人越強，他黑曼德的失敗就越是可以被理解、被原諒。
“絞索”亨利一直默默地聽著，直到黑曼德說完：“還有。”
黑曼德愣住：“還、還……沒了呀？”
亨利·摩根的目光變得危險：“那個劍輝城的貴族巫師，施法的過程是什麼？他使用了什麼施法材料，做出了什麼樣的施法動作，有沒有咒語？還有，他施法一共用了多長時間？”
黑曼德渾身冷汗，他哪裡記得這些？
在他的印象中，那個可怕的貴族巫師施法，根本就沒有什麼準備時間，也沒有任何亂七八糟的東西，說打就打，打著人就沒命！
對了，當時那貴族巫師手上有個類似短槍，但遠比世上最精緻的短槍還精緻的東西！
黑曼德極力形容。
但亨利·摩根並不滿意，要是事實真和黑曼德說的完全一樣，黑曼德這些人，憑什麼逃走？
巫師，可從來不是普通人所想像的那樣。
丟個火球？
放個冰箭？
那些東西能有大炮的威力更大？
雖然巫師確實擁有施展諸如地獄烈焰這種直接破壞的巫術的能力。
但那只是一種選擇而已。
能夠不使用施法材料、不使用施法手勢，施法速度還快得堪比瞬發的大巫師，稍微認真一點，就能用出足以瞬間覆滅兩艘普通海盜船的巫術。
比如，在那個巫師登上了金色海象號之後，把星光號整艘船變成一條海怪級的鯨鯊，直接遊進海底，然後解除巫術。
黑曼德他們，憑什麼活下來？
雖然這種等級的大巫師，就算是裡拉爾城邦也找不出兩三位，那些大巫師更不可能孤身一人，被當做“歸來之子”送到一艘陌生的海船上。
但萬一真就有這種奇怪的大巫師存在呢？
“絞索”亨利是玫瑰女王的堅定支持者。
建立獨立的海盜城邦，也是他的追求。
此前，邦妮·惠靈頓傳來的裡拉爾人知道了他們想要獨立的想法，又開始玩弄手段，把一些關鍵訊息送給塔斯帝國。
那時，邦妮雖然一直要求亨利趕快前去匯合，似乎對白之扉頁不再重視。
但亨利很清楚，在裡拉爾人的阻撓下，他們要想真正建立海盜城邦，沒有神秘道具絕不可能！
所以，亨利比往常任何時候，都更想獲得白之扉頁。
這可不單單是一件神秘道具，古老傳說中，白之扉頁能夠預言並找到整部紫羅蘭之書的其它書頁，而紫羅蘭之書的每一頁，都是不弱於普通的神秘道具的！
白之扉頁在森塔提的歷史上，隱隱約約出現過三次，這是第四次。
前三次，每當白之扉頁預言的那張紫羅蘭之書的書頁被人找到、獲得，它都會莫名消失。
而這一次，裡拉爾擁有神秘血脈的預言巫師彌忒德爾，預言白之扉頁將會被人得到！
因為，此次白之扉頁出世，它本身預言的，就是來自白之章的書頁！
唯有擁有白之章書頁的人，才能憑藉白之章的其它書頁，獲得白之扉頁。
“去把我們的老朋友，雅各布船長請到我的船長室！”
亨利·摩根心中暗暗思量，塔斯帝國手中的五個“歸來之子”就算了，決戰之後，早晚會是他們的。
至於星光號上跑掉的兩個，絕不能放過！
不多時。
船長室中。
“這麼說，那個劍輝城的小貴族，很可能是利用巫術道具，才能那麼迅速地完成施法的？”
雅各布船長雙眼佈滿了血絲，他一整夜都在回想當時的情景。
所以亨利·摩根一問，他立刻就把回想到的細節，以及他的猜測說了出來。
“那一定不是普通的巫術道具，他精通巫紋構裝傀儡，那些也許都是未曾被人知曉的構裝傀儡！”
森塔提的巫術從無到有，發展了無數歲月，體系龐大，沒有哪一個巫師敢說自己能夠精通所有的巫術類別。
雅各布思考了一夜，每每想到從自己利用巫術密匙喚醒那臺巫紋構裝傀儡，到巫術密匙與巫紋構裝傀儡斷開聯絡的短暫時間。
不精通巫紋構裝傀儡的巫師，可能做到嗎？
雅各布最終得出的結論是不可能！
既然精通巫紋構裝傀儡，那麼其它的巫術類別，就該是弱項、短板。
所以，那個小貴族其實並非大巫師，只不過是擁有一些威力強大的奇怪巫紋構裝傀儡，一時間嚇住了雅各布他們而已！
亨利·摩根也緩緩點頭，他自己也是一名巫師，深知巫術世界有多麼廣博，對於雅各布的分析，他很贊同。
相比黑曼德，雅各布不愧是能夠得到玫瑰女王青睞的人。
至於雅各布擁有一臺巫紋構裝傀儡，而且還有那麼多關於巫術的知識，亨利·摩根一點也不意外。
就算只能在貴族莊園裡種地的農夫，不也會幻想自己成為巫師嗎？
雅各布所做的這些努力，實在是太正常了。
也正是因此，巫師的數量越來越多，在普通人中，巫師的存在也越來越不成為秘密。
亨利·摩根不知道這是好還是不好。
反正裡拉爾人中，近些年有不少人在瘋狂反對這種巫術擴散的傾向。
有意在貴族階層普及巫術的塔斯帝國，直接成為了裡拉爾那些人的頭號大敵。
邦妮·惠靈頓決意獨立，也與那些人的主張有關係。
因為按照那些人的要求，如亨利·摩根、邦妮·惠靈頓這些海盜首領，顯然都是沒有資格學習巫術，成為巫師的！
“你有辦法找到他們嗎？”
亨利·摩根露出一絲獰笑。
他現在有十成的把握，替邦妮·惠靈頓徹底說服雅各布，想要踏入巫術世界而不得的人，都會成為玫瑰海盜的朋友！
雅各布船長毫不猶豫地點頭，反正他現在已經一無所有了！
“那個小貴族抓走了我的侄子沃特。沃特跟著我學習領航，想必是他們也需要怒濤指引航路，而只要沃特祈禱，我就有辦法得知偉大的怒濤所做出的回應！”
亨利·摩根頓時哈哈大笑。
這就是縱橫大海幾十年的老船長啊！
隨時隨地，他都會有留給自己的後路！
“很好，我現在就要！”
“如您所願。”
雅各布船長暫時離開。
大魚缸中悠哉划水的大海龜，背甲再次被點亮。
片刻後，龜甲上現出了邦妮·惠靈頓的臉龐。
“我決定抓捕跑掉的兩個‘歸來之子’。”
亨利·摩根開門見山，他將自己的理由一一說明。
但玫瑰女王並不同意，她有自己的考量，也有更重要的事情。
兩人互相說服。
直到雅各布船長再次敲響船長室的門。
“他們在朝鯨眠海而來，還有兩天！”
雅各布帶來了驚人的訊息。
“絞索”再三確定了，送走雅各布，隨後才再次回到魚缸旁。
如果沒人說明，誰會在海盜船上專門關注一隻海龜？
邦妮·惠靈頓也聽到了雅各布的話。
“他們自己送上門了，我不會耽誤時間的，抓到他們，我就去和你匯合！”
亨利·摩根堅持著。
玫瑰女王沉默良久，終於同意：“我會把亡魂號派去你那裡，對手是巫師，有亡魂號在，你要速戰速決！”
亡魂號，同樣是巫術戰艦，而且是一艘，非同尋常的巫術戰艦！
有它前來支援，亨利·摩根都不知道自己該怎樣失敗！
……
新星光號。
他們向著鯨眠海域航行，已經是第七天。
風不大，風向也有點偏。
水手長特萊博納聲嘶力竭地指揮著一眾水手，不斷調整著風帆，以圖最大程度借到風力。
戰鬥隊長埃斯爾見狀，也帶著自己的戰鬥隊上前幫忙。
早先，在大副約賈德的刻意安排下，出身原星光號水手的埃斯爾，帶領的戰鬥隊多由投降的海盜充任。
出身投降海盜的水手長特萊博納，手下水手則多來自於原本的星光號。
互相都只能帶原本不熟悉的人。
但這種安排沒人能說個不字。
因為海盜確實更善於戰鬥，而本就是水手的也確實更適合做水手。
這種局面的根本，完全是白虹在任命特萊博納和埃斯爾時，埋伏下的手段所造成的。
因為人心之所以難把握，在於它會變。
忠貞不二不可能永久，離心離德也可以轉化。
封官許願的效果很好，但預防萬一也是必須的心術。
反正現在的星光號上，白虹即便始終宅在船長室，也依舊穩定。
此刻，白虹手上正自擺弄著一堆稀奇古怪的零件。
這些零件有的是木料雕刻，有的是金屬倒模。
為了搞出這些東西，白虹可是花了相當大的心思。
他沒有練過什麼雕刻技術，為了刻出合適的木質構件，大開腦洞，直接用基石能量，把一塊木料上用不到的地方提煉掉，提煉之後，那些部位自然就化灰脫落，剩下的部分，比最高明的木匠做出的零件還要精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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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金屬零件，白虹手頭沒有藍星的諸多機床，切削軋壓，一樣都搞不了，最後想來想去，只能鑄造，畢竟有了用基石能量“雕刻”木質構件的成功先例，再同樣製作一些木質模具還不是水到渠成？
其實金屬也可以直接提煉，像木料一樣處理。
但船上的金屬數量有限，不像木料，化成灰了也不可惜。
金屬那麼搞，白虹想要自己造出個機甲來，可就沒戲了！
而確定了金屬倒模加工的方法之後，把各種金屬熔化成液體又成了難題。
新星光號上的廚房灶臺，頂天了也就弄出一千度上下的火焰。
想熔化鐵，還差了點。
更別說森塔提的金屬物理性質，白虹根本不熟，到船上廚房大概試了試，反正來自繳獲的巫紋構裝傀儡的裝甲惡鐵，丟進灶臺火焰，半個小時連紅都不帶紅的。
為了熔化金屬。
白虹最後沒辦法，想到了巫術！
雖然他目前獲得的幾本有關於巫術的書籍裡，沒有哪本涉及到了玩兒火的內容。
但最基礎的巫術符文學中，可是有著幾乎所有巫術都要用到的符文的。
白虹利用基石，直接提煉出了賦能，巫術符文學灌注入腦，稍稍花費些精力，就完成了理解、掌握。
從基礎的巫術符文中，找到與熱量有關係或者與相關領域扯得上關係的所有符文，按照一定的方法排列、組合，很快就有新的巫術從白虹手中誕生！
不過，新巫術的缺陷很明顯，火力太小、溫度太低……
重新來過吧！
幸好白虹只是為了熔化金屬，對於這巫術的可操縱性、隱蔽性、便捷性等等諸多實戰方面的要求都沒有，否則僅僅幾天時間，想要一個人創作一個全新的巫術，簡直就是痴心妄想。
好在，五天時間過去。
白虹對於巫術的問題雖然是越來越多，可要把那臺繳獲的巫紋構裝傀儡改進的準備工作，總算是完成了！
沒錯，白虹現在已經不追求自己從頭開始，重新設計、製造一臺機甲使徒了。
先把繳獲的那臺改進到湊合著能看再說吧！
反正就算白虹自己水平再不濟，之前那臺仿製“初代機”，也入不了他的眼。
“動力模組太簡陋，巫力從寶石裡匯出之後，巫力導線竟然直接裸奔！”
白虹對繳獲的巫紋構裝傀儡最大的不滿意，已經從平衡性轉移到了動力模組。
所謂“巫力導線”是白虹自己起的名字，其實就是“巫紋”，這是一種由本身並不吸收巫力，但巫力從中透過又極少損耗的特殊巫術材料，做成溶液後，在巫紋構裝傀儡的內部，刻畫而出的能量通道，它就像是藍星用電器內的導線一樣，因此被白虹任性起名。
在繳獲的巫紋構裝傀儡內部，巫力導線的處理十分簡陋，幾乎可說是沒有保護措施，就直接刻畫在材料表面。
形象比喻，就像藍星的用電器內的電線，都沒有絕緣膠皮，直接就是銅絲、鋁絲。
換了誰來，都得吐槽。
“這可是戰場上用的，一點兒內部保護措施都沒有還能行？藍星的禽國人在認識到了電磁脈衝對用電器的威脅後，都知道要求所有用電器必須做抗電磁脈衝處理呢！”
白虹一邊自言自語，一邊把“巫力導線”排布進惡鋼鑄成的細管中。
惡鋼這東西對外能抵抗活潑巫力構成的巫術侵襲，對內還能阻隔巫力導線互相之間的巫力紊流現象，到時候內部排線也可以更加密集，節省空間的同時還能減少整臺構裝傀儡的弱點，可說是一舉兩得。
就是太費惡鋼……
白虹很快就發現，他的惡鋼不多了！
“實在不行，減模組吧！”
白虹撓撓頭。
他原本還想給自己的巫紋構裝傀儡增加遠端打擊能力。
當然遠端打擊肯定要由巫術來承擔。
白虹是想借鑑前世機甲使徒中著名的“火力塔”系列。
在巫紋構裝傀儡的肩膀部位加裝四稜錐形狀的火力塔，火力塔與巫紋構裝傀儡之間透過調整偶極子磁場，以達到可以互相分離，也可以合為一體的效果。
實戰中，忽然與傀儡主體分開，可以飛行，可以靈活地釋放法術或投射火力轟炸的火力塔，絕對令人防不勝防。
現在惡鋼不夠了。
火力塔先不搞好了。
就算不搞，白虹的巫紋構裝傀儡，也遠非之前那個拙劣的仿品可比！
又是一天一夜過去。
一臺大約半人高，縮小到曾經那臺仿品的大約三分之一高度，同時下肢換成了履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