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分鐘後,平川哲文看著自己桌面上的水杯,陷入沉思。
嗯……
怎麼說好呢,系統是真的啊……
久田老師那迷迷湖湖的樣子簡直就像被催眠一樣。
嗯,說起催眠,再聯絡到這個奇怪的系統,總會讓他聯想到某些深夜檔節目的糟糕劇情。
咳……
雖是人之常情,但實在有悖師德,不妥,不該多想。
平川哲文抿了一口水杯中的水,把腦海裡糟糕的想法洗刷乾淨。
“久田老師。”
放下水杯,平川哲文看著一旁年輕單純的女老師。
“嗯?平川老師,又怎麼了?”久田茉樹眨著大眼睛,懵懂而無知的樣子,實在讓人感到愧疚。
平川哲文的確在一瞬之間感到了心虛,不過隨即想了想,本著嚴謹客觀的實驗精神,還是正視著久田茉樹的眼睛,問道:“久田老師,你還記得你剛剛幹嘛了嗎?”
“誒?”久田茉樹大概是被這個莫名其妙的問題問得略感困擾,不過還是很認真地用著“平川老師你不會生病了吧”這樣的眼神盯著他回答道,“剛剛是給懶散的平川老師接水呢。”
“啊——對了,記起來了,謝謝久田老師。”
平川哲文表面尷尬地應和,其實心裡是在仔細分析著這個系統的功效。
被脅迫期間的記憶是存在的,那麼企圖用這個系統做某些違法甚至犯罪的事情也就存在限制了——雖然他絕對不可能去做的。
不開玩笑。
畢竟是恪守師德的教師。
“那麼久田老師為什麼要幫我接水呢?”
雖然這麼問絕對會給人一種“這個人腦袋不會有問題吧”這樣的錯覺,但沒辦法,為了更加全面地瞭解系統,平川哲文還是繼續對久田茉樹問出了口。
“啊……這個……因為是接受了平川老師的拜託啊,實在沒辦法,而且又不是什麼大事。”
儘管預料到了,但這種眼神果然讓人心碎呢。
平川哲文偏過視線,不與久田茉樹傷人的眼神對視。
不過她的回答還是透露出了這麼一個事實——
她並不認為自己是被脅迫的。
系統還能給予被害者這樣的合理暗示嗎?真是可怕。
所以儘管有保留記憶的限制,但要是淪落到犯罪分子手中絕對還是會出大問題的。
還好他是一名品德高尚的教師。
嗯嗯!
平川哲文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中,以致於始終沒有發現久田茉樹的視線越來越奇怪。
等到他抬起頭,才發現久田茉樹已經把腦袋探到了他臉前,他連忙把腦袋後仰,“久田老師……太近了。”
久田茉樹卻是沒有後退的想法,而是繼續保持著這個姿勢,很關心地問道:“平川老師,你是不是太累了?”
不過這種話剛出口,她就連忙改口:“不對,平川老師這樣的人絕對不會讓自己太累的……所以你到底怎麼了?”
“……”
這種傷人的推理過程完全沒有說出口的必要,什麼叫做“平川老師這樣的人絕對不會讓自己太累的”?
真是的。
略感尷尬的平川哲文偏過臉,盯著桌面上罪惡的水杯,否認道:“沒什麼,什麼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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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怎麼剛發生的事情,轉眼就忘記了?”久田茉樹明顯不信,總覺得他有心事。
雖然的確有,但系統這種事不能說出口可是無數穿越者預設的潛規則呢。
所以平川哲文選擇岔開話題,一本正經地說:“一直以來……感謝久田老師的照顧了。”
“誒?”呆呆的女老師被唬住了,“平川老師怎麼了,突然這麼說……”
為了增添說服力,平川哲文正過腦袋直視她的眼睛:“入職以來的這幾個月,真的很感謝您。”
“啊?”久田茉樹苦惱的眼神,完全搞不懂現狀。
其實平川哲文也搞不懂他自己要說什麼,他在很努力地編。
“你看……”
“嗯?”
“……”
“……”
短暫的沉默後,想到了。
“你看吧,剛剛在會議上,校長那麼鄭重地把筱原同學的事情託付給我。而身為老師,我實在不能放任這麼一位學生。但是久田老師你也知道,筱原同學的事情實在有些棘手。”
“也是……”
“畢竟筱原同學的家世實在特殊,我在想,要是我一個處理不好,被要求請辭也說不定。”
“啊……這……”久田茉樹說不出話了。
其實平川哲文也略顯沉重,儘管剛開始抱著湖弄的想法,可是後面的話絕對真實。
真的會有被要求請辭的可能啊!
“想想這幾個月一直麻煩久田老師的照顧了,真是抱歉。”
“沒……沒有的事,我……”久田茉樹看著平川哲文,不知所措。
好在最終是上課的鈴聲打破了這種略顯沉重氣氛。
這是下午的第一節課。
“久田老師,我先去上課了。”
整理好思緒,平川哲文拿起桌面上的教桉,小心翼翼地從位置上站起,確保不會碰到彎腰站在他椅子前的久田茉樹。
然後快步地走出了辦公室,留下久田茉樹慢慢直起腰,陷入沉思。
“好像不對呢……既然是感謝我的照顧,應該是他幫我接水表示感謝吧?怎麼剛剛又麻煩我接水呢?”
年輕的女老師這樣想到。
……
短暫的湖弄過去就好,平川哲文走出辦公室後就把久田茉樹的事情拋在了身後。
現在他所面臨的挑戰是筱原同學的事情。
筱原詩織,身份已經說了,母親是這所私立學校的理事長,是金主,所以完全惹不起。
那麼這名學生究竟哪裡有問題呢?
具體的情況沒有深入調查很難弄清楚,簡單地概括一下:
現在已經是高一的第三學期了,高二將面臨分科,這時候,學校會組織三方會談——學生、學生家長、老師,三方對於學生未來打算從事什麼進行商談。
大學要考理科還是文科,還是高中畢業就去打工,之類的事項。
然後在筱原詩織的三方會談時就出了問題。
當時來的是筱原母親的助理,她是這麼說的:“老闆的意思是,筱原小姐需要大學進修金融系,繼承家業。”
然而筱原詩織並不願意。
“我想學音樂。”
這樣的分歧顯然不是一天兩天就產生的,但的確在那天被徹底引燃。
爭論持續了許久,直到筱原的母親抽空打來電話。
她說她尊重筱原詩織的意願。
然後——
她的助理在三方會談結束後扭頭就對平川哲文說道。
“老闆的意思是,在高二之前,希望能看到筱原小姐的改變,主動放棄音樂。”
筱原母親真的很尊重筱原詩織的意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