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麗質其實也有這種擔憂。
不過她不願過多去想這些。
當前她和鄭文修這樣相處,讓她覺得很開心,很自在。
而且她能夠明顯感覺到兩人之間的關係越來越好。
對於兩人最終能否修成正果,她更傾向於水到渠成,而不是父皇的一道聖旨。
“公子!”
她們母女倆離開沒多久,裴如意便回到了如意酒樓。
看著永遠那麼氣定神閒的鄭文修,她有種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感覺。
她笑意盈盈地對鄭文修道:“目前在雍州境內開分鋪分店的進展順利,而且我也按照你說的在洛陽重點佈局了!”
“還有,粗鹽提純作坊,我們也建立了三處,無論是鹽商,還是鹽湖,我們都已經建立了聯絡,不出意外的話,下個月就可以售賣細鹽了。”
“你做得很好,辛苦了!”
鄭文修讓人拿來了小蛋糕和開花饅頭,讓她品嚐。
裴如意笑道:“我在回來的路上就聽百姓們議論了。這在面中用鹼後味道確實變得不一樣了,難怪百姓們都那麼喜歡。”
鄭文修道:“雖然我們透過這種渠道囤積了一些鹼,但目前我們手頭上的鹼還是太少了,我們要儘可能多地囤積並且尋找可以撈鹼的鹽湖。”
裴如意連忙道:“此事交給我吧。”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各自休息。
入夜後,天氣變得十分燥熱。
從二更開始便電閃雷鳴,一直持續到三更時分,也沒有聽到雨聲。
輾轉反側,難以入眠的鄭文修索性披著外套,來到院子裡。
只是很快他便隱隱約約聽到裴如意的房間裡,好像有動靜。
他皺了皺眉頭,來到裴如意的門前,當聽到裴如意喊救命的聲音時,他慌忙衝了進去。
當藉著電閃的光芒看到裴如意時,他都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裴如意正裹著被子縮在床榻的最裡面,披散著頭髮,臉色無比蒼白,雙眸中滿是驚恐。
他趕緊走上前去。
不曾想裴如意卻是萬分慌張道:“別……別過來,不然我殺了你!”
“我是鄭文修!”
這一看就是受到什麼強烈刺激了。
鄭文修三步並作兩步,衝至榻前坐下道:“不要怕,有我在,沒有誰能夠傷害你。”
裴如意淚流滿面道:“公子,真的是你嗎?”
鄭文修伸出手道:“是我,你是不是做噩夢了?”
“嗚嗚嗚!”
“嗚嗚嗚!”
“嗚嗚嗚!”
……
裴如意就像是即將溺水而亡的人,抓住了一根稻草一般,一把拽住了鄭文修的手,撲到他的懷裡,大哭不止。
“別害怕,別害怕!”
鄭文修情不自禁地拍著她的後背安慰。
不過只是拍了一下,他便下不去手了。
如果沒有閃電,房間裡是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
可視線受阻,並不影響他的觸覺啊!
他明顯感覺到裴如意的上半身好像只穿著那個什麼兜……
人家都這樣了,他又怎麼好趁人之危呢?
“呲啦啦!”
“呲啦啦!”
……
然而就在這時,驚雷又起。
情緒本來就沒有恢復的裴如意再次被刺激到,她緊緊地抱著鄭文修,好像恨不得要把自己給嵌進鄭文修的身體裡。
鄭文修連忙扯被子裹住她,然後一邊抱著她,一邊拍著她的後背道:“沒事的,沒事的,雷聲而已。”
裴如意這會兒似乎什麼都聽不進去,只是哭。
就這樣過了好一會兒,等到外邊下起暴雨,不再那麼頻繁地電閃雷鳴時,裴如意的情緒漸漸地穩定了下來。
鄭文修輕聲問:“你這是怎麼了?”
裴如意抽泣道:“我父母和弟弟,就是在這樣一個電閃雷鳴的夜晚被人給殺了。殺了人後,他們還放火,要不是我起床如廁,後來又躲在了水缸裡,恐怕也難逃一劫。”
因為先前從未聽她提起過。
鄭文修真沒想到她的身世如此悽慘。
看來在逃過一劫後,裴明禮收她做了養女。
他攥著拳頭道:“難怪你遇到這種天氣,反應會這麼大。那夥賊人抓到了嗎?”
裴如意搖頭:“這麼多年,我一直在查,父親也在派人調查,但始終沒有查到任何線索。”
“你們家和裴大人家之前有關係嗎?”
“有。我爹和他在生意上有往來,在我家遭此大難後,我就來到京城求他幫忙調查。他見我孤苦伶仃,就讓我住在了裴家,並由陳姓改為裴姓,這樣做也是為了在查到那夥賊人之前,別被他們先盯上。”
“當時可有人與你們家有仇怨?”
“我爹當時是附近有名的大善人,自認從未得罪人。”
“這事蹊蹺啊!”
鄭文修想了想道:“這件事我來想辦法吧,我一定幫你查出當年的真相,為他們報仇!”
“謝謝公子!”
裴如意忍不住又哭了。
事實上,她一直將頭埋在鄭文修的胸膛裡,始終都沒有抬頭。
鄭文修道:“這事你應該早點告訴我的。咱們這都同住在一個屋簷下那麼久了,我知道後難道會袖手旁觀嗎?”
“其實我也在找合適的機會。”
裴如意抿著嘴道:“而且我……真不想讓你看到我這個樣子。”
平心而論,她現在這樣子和平常職場女人的形象反差太大。
但每個人都有脆弱的一面。
更何況這還涉及到血海深仇?
所以鄭文修淺聲道:“沒事,你在我眼裡,一直都是我最好的搭檔!今後再遇到這種情況,你直接來找我,別一個人默默地扛著,我看著很……心疼。”
聽到“心疼”兩字,裴如意有些僵硬地抬起頭,感受著他撥出的讓她特別心安的氣息道:“嗯,我會的。”
鄭文修拍了拍她的香肩道:“你繼續睡吧,我在這等你睡著了再離開。”
當他的手掌和她的肌膚毫無阻擋地接觸時,裴如意這才意識到自己身上穿的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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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慌忙裹著被子倒下,越想越羞澀,最後索性把頭都縮排了被褥裡……
發現她察覺到了,鄭文修也只能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他靜靜地坐在塌邊,聽著譁啦啦的雨聲。
不過聽著聽著,他聽出了異常,立即對裴如意道:“好像有人闖進來了,你呆在房間裡別出去,我去會一會他們。”
裴如意還沒反應過來呢,鄭文修已經衝到了院中。
三個戴著口罩,手拿大刀的黑衣人迅速將他圍了起來。
其中一人道:“你就是那什麼狗屁高人吧?很多人都說你這裡是龍潭虎穴,現在看來那是純屬放屁!有人懸賞一萬貫取你項上人頭,拿來吧!”
“一萬貫?”
鄭文修輕笑道:“好有錢!不過你們是不是傻,對方再有錢,能有我有錢嗎?如果你們願意透露是誰懸賞的,並且助我拿下他,我給你們兩萬貫!”
“當真?”
黑衣人明顯心動了。
鄭文修道:“我這家大業大的,用得著騙你們嗎?如果你們不願意,那我就像對方一樣以兩萬貫也搞個懸賞令,我相信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三人相互看了看,立即商議了起來。
“大哥,那可是兩萬貫呢,我們這輩子只需要幹這一票就行了。”
“他給的錢是多,但對方……”
“富貴險中求,我們過得不就是刀尖上舔血的生活嗎?這有什麼好怕的?”
……
為首的黑衣人仔細琢磨了一下,當即對鄭文修道:“我們可以答應你,但你若是敢騙我們,我們一定殺了你!”
“一幫蠢貨!”
他話音剛落,又一個黑衣人忽然殺出,佩劍一出,三人都沒有來得及反抗便先後斃命。
他沒有戴口罩,臉上橫七豎八的全是傷疤,看起來很駭人。
看著他那正在滴血的佩劍,鄭文修冷笑道:“看來今晚碰到狠角色了!”
黑衣人緩緩地將劍指向他道:“我,徐方,綽號‘瘋狗’,朝廷要犯,殺人如麻!”
“今天要麼是你殺了我去官府討賞,要麼我殺了你去領萬貫家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