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這件事說來話長……”
凌秋雨彷彿陷入深深的回憶。
凌秋雨很小就被帶到天神島，漸漸師姐妹多起來，有一天林滄瀾抱著一個渾身長滿白毛的怪女孩上島，女孩管林滄瀾叫爸爸。
林滄瀾一臉祥和地抱著她說：“以後，你就是她們的小師妹了。”
那眼神充滿溺愛與疼惜。
後來渾身長滿白毛的怪女孩變成正常人，林滄瀾說她是患了一種怪病，已經治好了。
師姐妹越來越多……後來，林滄瀾抱著一名男嬰回來。
那名男嬰，就是寧寒。
據說當時寧寒燒得厲害，整個人都要著火那種感覺，靠近他就像是抱住熾熱的火爐，林滄瀾說他也是一種怪病，得換血才能活下來。
一百零八個師姐，只有十九師姐林幽幽合適……
“你的命，是師父撿回來的，但是，沒有十九師妹林幽幽，你活不到現在，早在襁褓中，就已經夭折。”
凌秋雨聲音有些顫抖。
似乎有些往事，她不願回憶。
而關於寧寒與林幽幽換血之事，也並不是所有師姐都知道。
瞭解情況的，就那麼幾個。
凌秋雨恰是其中之一。
“幽幽師妹是個可憐人，她是師父的親閨女，卻為了你，變成現在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知道三姐為什麼阻止你，知道你為什麼不能殺她了吧？”
“對……不起。”
寧寒低下頭，眼中閃過一抹痛苦。
九尾曾經說過，只是寧寒不信。
現在從三師姐口中聽到，他是深信不疑。
沒想到九尾就是林幽幽，是他印象十分模糊的十九師姐，也是在他還是襁褓中嬰兒時給他換血救命之人。
也就是說，他的身體裡流淌著與林幽幽同出一源的血脈，從某種意義上也算林滄瀾的半個兒子。
“師父……”
“幽幽師姐……”
寧寒嘴唇顫抖，張張嘴，只感覺喉嚨乾澀。
良久。
寧寒從痛苦中回過神，眼睛有著一絲絲猩紅，扭過頭望著凌秋雨。
“三姐，以師父的手段，都沒有別的辦法，非要讓幽幽師姐變成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
“我不知道。”凌秋雨搖搖頭，林滄瀾的手段，她無法揣測，所有師姐妹都不清楚林滄瀾的真正底細，只知道這位師父無所不能，但他還是犧牲了自己女兒，來救治寧寒，還說……
“對了，師父當時說過，這一切都是命。”
“狗屁，一派胡言——”
寧寒深吸一口，忍不住罵道。
凌秋雨趕緊攔住他。
“不許罵師父，小寒……”
“三姐，你不覺得師父這人很奇怪嗎？他明明實力很強，他明明有能力改變很多事的結果，卻不肯做，我不清楚他究竟圖什麼，但我始終覺得他很有問題，就好像是密謀什麼，佈局什麼，一張很可怕的網串聯起來，籠罩在我和你們這些師姐中間……”
在此之前，寧寒從未想過這些。
從天神島走出來，到臨江幫助三師姐，再一步步到帝都，與武林聖地交惡，到崑崙聖山參加聖域比武，再然後進入聖域……寧寒一直都沒多想。
直到現在，九尾身份確認為林幽幽，寧寒彷彿一下子明悟了什麼。
如果這從一開始就是林滄瀾編織的一張網，成為這張網每一根絲線、每一個節點的他這些師姐們，又是什麼作用？
他自己呢？
林滄瀾留下的黑色板磚，放在聖域嶽龍城城主府的墨色硯臺，那些讓聖域頂尖實力天雷府都震撼的聚靈陣法。
還有那些醫術，煉丹、煉藥之法，形象占卜之術……
“收這麼多徒弟為了什麼？我們的實力應當是遠遠不如他，真有什麼事為什麼他自己不去完成？”
“林幽幽……真的是他女兒嗎？”
寧寒揉了揉太陽穴，感覺脹得頭痛。
如果是，他為什麼這麼對自己女兒？可他又為什麼對四徒弟白月茹那麼好？救治白月茹的紫炎秘骨就算不是林滄瀾身上的，也必然脫不了干係……
如果不是他女兒，為什麼管他叫爸爸？
甩了甩腦袋，將所有胡思亂想拋開，努力不去思考那些暫時沒有頭緒的問題。
認真看著凌秋雨，問道。
“我離開這一年多，家裡情況如何？有沒有人欺負三姐你？”
呵呵。
“誰敢欺負你三姐？現在你三姐可是帝城首富，紫色星辰的股份隨便拿出一點都夠你揮霍一輩子了。紫雲的魔雲科技也如火如荼，追求者都能從帝都排到大洋彼岸了，你可得抓緊時間，不能錯過哦。”
凌秋雨面帶笑容，看起來很輕鬆。
抱著寧寒的腦袋狠狠一頓揉搓。
“好久沒搓老弟狗頭，手都生了。”說罷轉身離開，留下一道倩麗的背影。
寧寒眼睛眯成一條縫。
他能感覺到凌秋雨的欲言又止，肯定有什麼事瞞著他。
凌秋雨不開口，寧寒也不會主動追問。
隨後，聯絡了李龍浩和獵刀。
一家不起眼的土菜館裡。
李龍浩早已等候多時，見寧寒來到，連忙小跑上來迎接。
新來的小弟都看呆了。
他們老大可是帝城暗勢力一把手，怎麼對這年輕人如此恭敬？得記住這張臉。
“寧少爺，您請！”
“獵刀也真是的，非要來這麼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實在是委屈寧少爺了。”
李龍浩請寧寒進門時。
一道急匆匆的身影趕來，撩起袖口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珠，深吸一口氣。
雙手抱拳，面露笑容。
“拜見天神，屬下接駕來遲，請……”
“小安德魯怎麼樣了？”
寧寒扶起獵刀，對他遲到之事隻字不提。
獵刀心頭一震。
在過去，他在天賜執行任務的時候晚一秒鐘都是罪過。
雖然不清楚寧寒等了多久，但是對方先到他後出現就是他不對，身份這方面，獵刀還是擺的很正的。
更別說寧寒還是他兒子的救命恩人。
而小安德魯，是獵刀活到現在的唯一信念。
“承蒙天神厚愛，小安德魯身體很健康。”
“怎麼沒帶他來？”
“啟稟天神，小安德魯在凌總和陸總的幫助下，已經進學校讀書，正在家裡做作業，我剛才在家裡給他準備晚飯，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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獵刀認真解釋著。
寧寒凝眸注視著獵刀，後者微微有些局促不安。
下意識說道。
“天神放心，我以後不會再犯了。”
“你是一位好父親。”
寧寒拍拍他肩膀，沒有責備，給孩子準備飯菜很正常，如果知道這些，他也不會在這個時間點聯絡獵刀，起碼再等等，等小安德魯完成學習任務，睡著了再讓獵刀出來。
有這樣一位父親，小安德魯一定很幸福。
相比較起來，自己從出生都沒見過一面那位，又算怎麼回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