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語平和，說得還十分自然，好像沒什麼不對。
只不過落在那姑娘耳朵裡卻是讓她好不自在，氣得就想咬他一口。
可惜這會兒看著他一襲紋飾金龍的黑袍，一時還真沒有下嘴的地方。
她這麼鬧騰了一會兒，左右是氣不過，抬起頭就打算罵他幾句。
沒想到這會兒葉小孤卻悠悠然然的說道。
“你也不必因為這些小事兒就和我鬧，我不怕告訴你。在北域，我曾和一隻小紅狐好過也留有一子，這麼一想是不是感覺心裡舒坦多了？”
“……”
“再者說，千百年前你就是被我搶來的。既為天地之間少有的靈鳥血脈，又能和我血脈相和，如今為我生下這個孩子不是理所當然的事嗎？”
“是你x！你個狗瘸子！實在是畜生至極了！”
趙雅聽著開頭就愣得目瞪口呆，沒想到他還煞有其事的又勸了幾句，惹得她更是一下子就炸了。
葉小孤本來以為這姑娘就是心裡不忿，覺得他是為了留個苗才跟她在一起的，沒想到解釋了小紅狐的事之後她竟然鬧得更兇的。
其實趙雅心裡原本只是覺得他要去朝天宮，以後再也見不到了，所以才鬧這麼兩句。
如今聽著他竟然抖出了北域的事，而且竟然和一隻狐妖早就有了孩子，這讓這姑娘如何能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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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等葉小孤解釋個一句半聲，暴起的氣勁洶湧而起，芙蓉針閃過幾道寶光驟然劃破長空！
只聽著“嘭”的一聲！
真元暴起之下，他急忙雙臂橫擋在前卻還是被直接打飛十來步之遙，硬生生的被打進門前的小院兒。
“去死！”
趙雅還是氣急，指尖的芙蓉針暴起帶出幾道靈光，照著他便是接連數擊！
寶光溢散之間，漫天的細雨都隨之一滯。
葉小孤自然不可能對她動手，只能引動正陽雷罡化作雷光盾護在身前，腳下連連退讓。
偏偏那姑娘的芙蓉針也的確是一件難得的法寶，伴隨著氣勁引動只見著道道寶光一如劍氣狂湧，發出咻咻咻的連聲破空銳響。
兩人一攻一守竟然生生的從小院兒一直打到了沙漠之中，轉眼就追逐了數十裡之遙。
天上先前還下著小雨，這會兒不知不覺也停了下來。
那姑娘畢竟是身懷六甲，追了這不過半盞茶的功夫，一時也暗自感覺不太對勁兒，腳步不自覺緩了下來。
葉小孤雖是一直在退讓，目光卻一直盯著那姑娘的動靜。
如今瞧著她面色不對，急忙不管不顧的衝了過去，急聲道。
“雅夫人，你怎麼了？！”
“……”
趙雅感覺到自己的氣息不太對卻還沒到站都站不住的地步，如今正好瞧著他衝過來，追了這麼久她心裡也是火大，手腕一轉反手便聚起真元，照著他便是一掌！
磅礴的真元化作一道白芒，伴隨著芙蓉針的勁道瞬間劃破長空！
葉小孤正巧著急衝過來，迎頭就被這道氣勁貫穿心肺！
只見著他剛才還饒有聲勢，這會兒卻是“噗~”的一聲吐了一口血，直接就掉在了地上好半天都沒有緩過勁兒來。
那姑娘本來還打算罵他兩句，沒想到竟然出了這等禍事，一時也是慌了神，急急忙忙的就衝了過來。
他癱在地上，半張臉都是血，嘴裡還咕嚕咕嚕的吐著血沫。
這一番景象實在是嚇著了這姑娘，惹得她一下子也癱跪在了他身前連哭都哭不出來。
葉小孤本來胸膛疼痛難忍，這會兒瞧著這姑娘嚇成這樣，一時也顧不得喘口氣，顫顫巍巍的就伸出手牽著她的手捏了一下，安慰道。
“孩子沒事吧？”
“狗瘸子，死畜生！你剛才怎麼就沒擋一下？”
“我見著你踹氣還以為是孩子出事了。”
“孩子！孩子！你這狗瘸子這會兒還有這心氣兒？我不怕告訴你，你最好是現在就給我死了，否則我出去就得把這孩子……”
她這邊氣話還沒說完，葉小孤突然咕嚕了一口血沫，側臉“噗”的一聲吐了一口淤血。
一時之間真是嚇得那姑娘面色一白，連這囂張的氣話都少了幾分氣性。
他迷迷糊糊的稍微緩了口氣，這會兒擺了擺手，輕聲說道。
“沒事，你繼續。”
“我繼你大爺！姓葉的，你別以為這樣就完了，只要你還有一口氣在，你就得給我好好交代清楚在北域到底做過什麼！”
說話間，趙雅還真是拽著他的肩膀可勁兒的搖了兩下。
葉小孤剛才被芙蓉針的氣勁貫穿了心肺，這會兒體內正是氣勁亂竄難以平衡之際，被她這麼搖了兩下差點兒真是一口氣沒踹上來當場嗝屁過去。
偏偏那姑娘瞧著他半天都沒應聲，還只當做是他還惦記著那只北域的狐妖，一時倒是搖得越發積極起來。
他左右都快被搖散架了，扭頭又是“噗”的一聲吐了一口淤血。
這一下總算是讓那姑娘稍微清醒過來幾分。
她愣了一下，隨即佯裝硬氣的冷哼一聲，伸手掐著他的手腕簡單的探了探脈象，隨即柳眉微微一皺，那精美的指甲之前閃過一道寒光照著他身上的幾處穴關連點數下。
只見著幾個小紅點在他手臂上浮現，隨即他又是扭頭吐了兩口血，面色卻好了不少。
就這麼稍微緩了口氣，葉小孤打起了些精神，扯了扯嘴角笑道。
“雅夫人還會針灸醫術？”
“滾！瞧瞧你這狗臉還好意思笑？”
趙雅一瞧著他這嘚瑟的模樣，心裡餘怒未消之下徑直就打算離開。
好在他眼疾手快，急忙拉著這姑娘的手，順手還捏了捏她的手心，誇了一句道。
“這麼多年來，倒是一直捨不得雅夫人這巧手，細細長長的還白得慌配著這雕花鑲金的指甲，當真是讓人捨不得。”
“捨不得？哼！好一個捨不得，你再不放手，老孃再招呼你幾巴掌信不信？”
“這為夫倒是信的。”
“我信你大爺！”
他這嬉皮笑臉的樣子落在趙雅眼裡，實在是惹得她心頭無名火亂竄，扭頭就連著幾巴掌落在了他臉上。
一時之間真是打得噼裡啪啦好不熱鬧，最後甚至是扇得葉小孤剛好沒幾天的臉頰又腫得跟塊米糕似的。
那姑娘扇了這麼快一個鐘頭，這會兒也是氣息不定，冷哼一聲稍微踹口氣道。
“北域冰封萬年，你何時去過北域？！”
“機緣得遇，我也不是特別清楚怎麼去的。”
“我去你大爺的機緣！姓葉的，你是不是要護著那狐狸！”
葉小孤咧嘴一笑，嘴邊還都是些血色，這會兒笑起來一時還讓那姑娘不自覺的皺了皺眉頭，偏偏他還不自覺，仍舊是玩笑道。
“瞧著雅夫人這一派正宮娘娘的氣勢，葉某怎麼敢讓你去找她？再者說那小紅狐也是個鬧性的主兒，你真若是去了只怕還討不得好。”
“哼！好一個討不得好，她怕還能殺了我不成？！”
瞧著這姑娘真是餘怒未消，他只能“嘿嘿”乾笑兩聲不好多說些什麼。
當初和小紅狐的事，其實比起此間的事也沒好多少。
畢竟和趙雅還算是有前緣一場，對那小紅狐，他只算作是在北域孤寂百年實在是忍不了才鬧了那麼一出。
細細說起來，其實他原本打算和小紅狐好過以後就慷慨赴死的。
奈何最後得了除魔劍又有了一點兒王培復活的希望，他又為此奔走至今。
不過這一趟東陵城之行，實在是有些厭了，約摸以後的路也走不長久了。
心念至此，他的目光略微暗淡了幾分，隨手摸了摸臉上的淤血，稍微收斂了幾分笑意看著氣呼呼的趙雅，輕聲說道。
“氣消了沒？沒有的話，我讓你再扇兩巴掌。”
“扇就扇！老孃還怕你不成？”
“倒也不是怕不怕的事，這大陣之中異象漸起，指不定還有多少日子在一起。你若是願意這麼雞飛狗跳的鬧下去，為夫也沒法說什麼。”
“……”
他說得坦然，惹得趙雅一時還不好作聲。
過了一會兒，這姑娘才冷哼一聲，順手又給了他一巴掌，冷冷的說道。
“姓葉的，你別以為這事兒就這麼完了。你擺著這張臉跟我說正事可以，我趙雅身上的這孩子從此以後只能隨我姓，再與你姓葉的沒有半點兒瓜葛！”
“那樣也好，天師之名承了太多是非，這孩子若是跟著我姓反倒是件麻煩事。”
“哼！麻煩事？你和那狐妖生的孩子就不嫌麻煩？她就不會被人追查？”
“那會兒不太一樣，我走得急又不比和雅夫人在這陣法之中可以揮霍三萬年光陰，你瞧瞧如今你這珠1圓玉潤的樣子都是我這年年月月辛苦澆灌下來的成果。”
“我呸！什麼事兒都能帶著點兒腥，合著你和那狐妖在北域就是被人追殺不成？”
“說不上追殺但是也過得清苦。北域萬里了無人煙甚至是絲毫的蟲鳴鳥叫都聽不到，只有咔嚓咔嚓的踏雪聲……”
說話間，葉小孤的目光不免悠遠了許多，那段時間的記憶說是寂寥卻也乾淨得讓人緬懷。（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