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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戰術

在第二天,萊昂宣佈了他的戰略。他將與加雷斯一齊帶領第一軍團的輕騎、槍騎兵部隊強行軍,繞過野蠻人大軍而後攻佔整個要塞群。在這之後,他將任命加雷斯為要塞群的防禦指揮官。再帶領小隊輕騎回到主力部隊一邊。主持對於南地野蠻人的總攻擊。

這個方案滿足了上述的兩個難點,也就是騎兵指揮官,以及主力部隊的指揮官兩點。讓在座諸將非常不服氣,同時非常氣餒的一點是,萊昂竟然將這兩個最為重要的職務全都據為己有了。

這簡直就是在變著法子的說在場諸將都是無能之輩,沒有一個有擔當,可以為主公分憂的一樣。

不過在場諸將稍作思考之後,就很悲哀的發現還真是這樣。他們之中真的沒有一個可以指揮主力騎兵,又或者主力步兵軍團,為主公分憂的。萊昂的計劃除了他要累一點,危險一點。讓在座諸將顯得沒用一點之外,竟然真的沒有什麼好計較的地方了。

“真是奇恥大辱。”在萊昂身後,梅爾忍不住握緊了拳頭,這樣子小聲的嘀咕了一句。同時在座諸將雖然表現的沒她那麼厲害,但也不同程度的表現出了恥辱或者是憤怒的表情。

但是毫無辦法。

就像是之前說過的一樣。格瑞布羅德——卡提爾諸將之中有智有勇,但卻並沒有能夠統御數個軍團的大才。又或者說……

“到底還是不信任我麼?”坐在萊昂身側的康德公爵暗暗嘆了口氣——兩年前,他便已經能夠指揮貴族聯軍的數萬大軍,與萊昂對攻了。在座諸將之中若要說才能,康德自問算是一流。而在這件事情發生之後,他更是仔細的計算了一下。以後不說,但是現在,他多半是王國之中最優秀的將軍了。如果說有人能夠指揮三個軍團,與野蠻人傾力一戰的話,那也就只有他一個人了。

但是,他的身份畢竟尷尬……

於是,最終。萊昂的計劃得到了全盤透過。在座諸將雖然心中不忿,但也沒有什麼好辦法。只有加雷斯站起身來,向萊昂行了一禮,說道:

“屬下一定為陛下守好要塞防線,使野蠻人大軍無法逾越。”

萊昂點頭:“之所以要你做這個任務,是因為你在桑乾要塞待過一段時間。雖然沒有遭遇過守城戰,但是對於要塞體系的理解要比眾將深一些。只不過,為了速度著想。這一次隨軍出動的是第一軍團,騎兵部隊。他們並沒有太多守城步戰的經驗,所以你要多費一點心思。”

加雷斯聽過之後點頭,表示自己已經記住了。萊昂於是放下心,又囑咐說:“我不在時,軍隊由騎士梅爾與康德公爵一齊執掌。記住,要保持進軍速度,不要太快,以免讓那些野蠻人原本就繃緊了的神經斷掉,做出一些不符合王國利益的事情出來。”

“是的,陛下。”因為梅爾侍立在萊昂身後,所以回答他的人是康德。這讓康德重新產生了一點兒錯覺——或許他不能掌控這支軍隊進行決戰。但如果是一般的行軍紮營的話,或許……

但是很快,萊昂就將他的這點兒錯覺打破了:

“我不在的情況下,你與梅爾各自掌握自己的軍團。而加雷斯的軍團則讓它跟在你們後面。”

“是的,陛下。”在有些失望的同時,康德也松了口氣。心中產生了一種“果然如此”、“不出所料”的感覺。

在這之後,王國諸將各自回營準備。萊昂也與加雷斯兩人去了第一軍團。這一戰雖然也比較趕時間,但是畢竟不像是之前那樣著急救命。所以之前一戰沒有加入的重灌槍騎兵團以及十個亞龍騎士連隊,這一回萊昂也帶上了陣。諸軍一萬六千精騎並戰馬、馱馬近四萬匹,高車千乘,並弩炮二百具,拋石器一百二十具一齊,浩浩蕩蕩向西北前進。

說實話,這的確是一支很龐大的軍隊。不過還不是第一軍團全部的配備。刨除因為那場前哨戰陣亡、重傷的三千餘騎兵不談。實際上格瑞布羅德——卡提爾王國騎兵們為了保證其行軍速度,都是一人四馬,乃至是五馬的。

所以第一軍團全盛時期,整支軍團足有兩萬精騎兵,卻配備了接近九萬匹戰馬。以及運輸箭矢,備用甲冑,糧草輜重的高車三千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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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在萊昂的計劃之中。這一支部隊應當是堂堂正正如霹靂雷霆一般。以無與倫比的機動性、衝擊力以及殺傷力正面突擊。在任何敵人都反應不過來的情況下完成自己的戰略任務。

又或者利用騎兵的機動性,以及輕騎兵的速度做彈性防禦。四散騎兵,以糾纏,黏著與遊擊戰術守備廣闊,而無險阻的土地。

但是這種設定很明顯的,與現在第一軍團要做的事情不同。

為了達成戰略目標,他們現在不得不隱藏自己的傲慢,偷偷摸摸的繞遠路,不與敵人糾纏而到達要塞群。所以這一回為了保證行動的隱蔽性,萊昂控制了第一軍團的規模。僅僅要重灌槍騎兵配備了三匹戰馬。餘下騎兵都只是一人雙馬。

同時,為了在必要時刻攻擊要塞,以及在奪取要塞後用作守城,萊昂不得不儘量多帶了弩炮與拋石器。運輸輜重的高輪馬車也僅僅帶了一千輛而已。

幸運的是,如果一切順利的話,王國主力會很快將野蠻人大軍擊垮。而後逃往南部要塞群的野蠻人,就不會像是現在這樣的幾十萬大軍,而僅僅是幾萬,幾千,互不統屬的散兵遊勇。在那個情況下,第一軍團並不需要花太大的力氣堅守。也不需要堅守太長的時間。所以不需要正常配置的補給物資,只需要最基本的,能維持五十天左右的物資就可以了。

一路上,萊昂趨使麾下輕騎,將總共五十八個連隊的輕裝騎兵分成六組,一日三輪四散出擊。嚴令騎兵,務必將沿途野蠻人散兵遊勇全部殲滅,以此來維持王國騎兵的隱蔽性。

當然了,萊昂也曾想過,一側輕兵全軍覆沒,這本身就是敵人到來的標誌。不過對手如果是野蠻人的話,那麼就不用擔心這個了。萊昂對他們的軍事制度以及軍事能力都“非常有信心”。

就這樣,王國鐵騎以每天三十五公裡的極快速度向前行軍。轉眼間就將蝸牛爬一樣的野蠻人大軍甩在了後面。在經過五天時間的行軍後,前面斥候輕騎便有報告,聲稱前面發現了綿延數十公裡的長條形要塞群。在經過地圖比照,以及實地偵查後,萊昂確認,這裡就是卡提爾王國的邊防工程,南部要塞群的一部分。

萊昂曾經詢問過卡提爾叛軍降兵。那些曾經在南方要塞群生活的戍邊兵。儘管他們的表達能力很差,無法用準確的資料以及形容詞來描述這個要塞群的正確面貌。但是在經過分類比較後,萊昂還是一點點的將這一個防禦工事群的面貌還原了出來。

而在今天,實地考察過之後,萊昂也證明了,自己的想法是正確的。

南部大荒野絕大多數地方都是荒無人煙的戈壁荒漠,沙土地,鹽鹼地。河水湖泊多半苦澀,難以下嚥。而地形起伏倒是不大,適合騎兵驅馳與大兵團作戰……但是同時,也不適合防禦。

偏偏卡提爾王國需要在這裡建造一連串的防禦工事,以防備南方的敵人。

所以,最終,卡提爾人很是開創性的在這一帶建造了一連串的,不需要所謂的“地勢”幫助的防禦體系。他們鑿開了鬆軟的沙化土地,而後將海水引了進來。在要塞群南方形成了一道數百公裡縱深的巨大的廢棄土地。

這些土地上幾乎無法長出植物,也無法提供水源。以至於任何一個部落都不會將這一帶視作家園。

這樣一來,在野蠻人想要進攻南方要塞群之前,他們就必須先經過一段極長的無補給地帶。這對於漁獵為生,很難儲備下足夠食物的野蠻人來說,不吝於一道天然防線。

即使是諾亞帝國,北地貴族聯邦這樣的大國強國,想要治理一段鹽鹼退化的土地,也需要花費很大的力量,更不用說這些野蠻人了。所以這一道天然防線是絕對穩固的。

當然,單單靠這一道天然防線還不夠。在這之後,卡提爾人在人工製造的鹽鹼地帶北方,又修建了二十五座東西長達十幾公裡到幾十公裡不等的弧形要塞。

這些要塞以就近取得的粘土為原料製成。外側又刷上了石灰以保證乾燥和防止鏽蝕。外型上看上去像是被壓扁的圓。每一座要塞之間間隔大概在五百米左右。可以保證交叉火力覆蓋到間隔處。

同時,各個要塞的護牆上,瞭望塔,箭塔,射擊平臺,藏兵洞與倉庫都有建設。按照現在的防禦工程學來說似乎稍顯得陳舊了一點,但在當時算是很不錯的了。在這二十五座要塞的北方和連接處。是大荒野地區極難得的,很可能也是唯一的一處產糧區。足夠養活十萬人規模的一支屯田兵。

這個,就是卡提爾人引以為傲的防禦體系的全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