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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離開

稍微的……想起了一些事情。或者說一些在這之前被萊昂無視掉了的事情。萊昂猛然發現了這個世界的無數的不和諧之處,他從前的記憶顯得那麼的“怪異”。這個世界的構造也顯得那麼的簡單原始。他與瑟莉絲‘女’神之間的關係,感覺上也太過……

“我,我究竟是……究竟是怎麼了……”猛然間,被封鎖了數千年時間的,原本屬於他自己的真實記憶,就如同洪流一般奔湧而來。

萊昂的大腦一瞬間處理不了這麼多的信息量,頓時呆在了原地。瑟莉絲‘女’神看他的樣子,當時半是擔心,另一半則是有自己的打算。咬了咬牙,就向著他伸出手,想要重新將萊昂攬過來——但是在這之前,她就感覺到了危險,下意識的趕忙退了開來。

之後,她便看到一道完全不反光,完全看不出鋒利,或者神奇的長劍,出現在了她剛剛站立的位置。雪羽在剛剛毫不猶豫的向她刺出了一劍。如果不躲開的話——

“不,不對,就算不躲開也不會怎麼樣的。我剛才明明應該——”緊接著瑟莉絲‘女’神就後悔了。是的,這個世界的確……就算是她不躲閃也完全沒有問題。她上了那個矮子的當了!她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對手。更傷害不到自己。原本她躲在暗處也就算了。但是既然今天她敢‘露’面,那麼正好。就把她留在這裡好了!

瑟莉絲‘女’八神心裡面這麼想著,當即起了歹意。只是她這一想一動。到底還是慢了一步。在她動手殺人之前,雪羽已經先她一步,將萊昂搶到了手裡。看萊昂仍舊呆滯得不能動彈,便也沒多說別的,一聲“走”之後,就在原地消失不見。只留下這瑟莉絲‘女’神一個人愣在那裡,片刻之後。‘女’神發出了讓人難以置信的,充滿了怨毒的,歇斯底里的喊叫聲。隨著這一聲喊叫聲落下,這個存在了數千年的世界轟然倒塌了……或者說,夢,醒了。

一點點的破碎,大塊大塊的消失。人們驚慌失措的喊叫著,大聲向瑟莉絲‘女’神祈禱,同時拼命地向著神殿的方向衝過去,期望能夠見到他們的‘女’神。他們驚恐的發現,他們身邊的世界,區域,天空,大地,空氣,泥土,水,動物,植物,包括他們自己在內的一切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地崩潰著。他們就要消失了。

他們並不想要接受這樣的結果。哪怕自己僅僅是一個真實夢境中的虛幻的產物。但是在明白了生命,或者說存在的寶貴的意義之後,他們也不想要這麼結束。如果可以的話,他們會竭盡所能的用一切他們做得到的方法去延續自己的存在——而最簡單,也最直接的方式自然就是——接近可能的挽留那個夢境的主體,也就是瑟莉絲‘女’神在這個世界。只要她存在,那麼這個世界就可以繼續存在下去。哪怕不合理,哪怕荒謬絕倫。但是他們完全不在乎這個。

如果萬不得已的話,即使是使用暴力也要讓‘女’神留下來,留在睡夢之中。這一刻,這些原本虔誠的,篤信的,自稱願意為了‘女’神奉獻出一切的新人類們變得無比的猙獰——瑟莉絲‘女’神的偉大之處,就在於她給予了她的這個夢境接近現實的可怕潛力——這個世界中的眾生在數千年的歲月中,早已經誕生了自我意志。

只是很可惜的,徒勞。太過徒勞了。

這群人徒勞的抵抗,徒勞的抗爭,徒勞的想要奪取些什麼東西。但問題是他們所渴求的東西,從一開始的時候就不屬於他們。他們悲哀的發現,他們甚至連接近‘女’神的宮殿都無法做到。無論跑得有多快,飛得有多高,跳得有多遠。‘女’神的宮殿始終近在咫尺,卻遙不可及。

他們與那所宮殿之間的距離,從最開始就沒有縮小過哪怕一奈米。自始至終,就好像是它與他們並不是處於同一個時空之中,而是處於另外一個位面裡面一樣。

“辜負了我,一切,全部,所有的一切全都辜負了我——你們,這群——”下一刻,在察覺到了她的這些個“子民”們的所作所為之後,早已經處於暴怒的狀態中的瑟莉絲‘女’神幾乎沒有什麼猶豫,就一邊這樣怒吼著,一邊揮動了自己的手臂。

殺戮,在一瞬間降下。毫無預兆的,以神殿為中心一千公裡範圍內的所有東西全部消失了,融化了,分解了,不見了。無論人,生物,動植物,天空,大地,空氣,水源……全部的一切,全部都在一瞬間消失不見,只留下一片虛無。

這虛無還在不斷的擴大,以幾何級的速度擴大。在一瞬間,在其他人還沒來得及後悔做出這種瀆神的作為,祈求‘女’神的原諒之前,便將所有的一切都吞沒了。

一切都歸於虛無。瑟莉絲‘女’神‘花’了數千年的時間,在她的夢境中演化著的,接近完美的理想國度在一瞬間歸於虛無,什麼都沒有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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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感覺真是糟糕透了……萊昂……”在這之後,‘女’神蹲了下去,抱住膝蓋,低聲哭泣起來……

與此同時。

萊昂覺得他的頭腦清醒了不少。之前的種種違和感到現在已經消失不見了。虛偽的記憶消失了,原本屬於他的那一份記憶則復甦了過來。他恢復正常了。與瑟莉絲‘女’神相處的數千年的時間,到現在回過頭來看了一下,已經變得模糊不清,感覺上,就像是做了一個漫長的,而且沒有多少實際內容的,朦朧的夢而已。

“我……我究竟是怎麼了?”萊昂這樣喃喃自語。然後看向四周。在他的身旁,雪羽正在拿著小刀削平果。她的動作非常的靈巧,以至於可以將蘋果皮連成一條,不會從中間斷掉。看上去簡直像是專‘門’用來小皮的機器削出來的一樣好。

“你被她抓去了。”

將小刀,還有削掉了皮的蘋果放到一旁,雪羽這樣回答他。萊昂注意到她的旁邊還擺著相同的,堆成了山一樣高的一百幾十個削好皮了的蘋果。

這些蘋果並不像是正常狀態一樣,因為在空氣中放置得時間太久所以開始發黃。仍舊保持著青翠‘欲’滴的可口樣子……如果不是這個數量實在是太多,讓人產生了奇妙的違和感的話,萊昂覺得他肯定會忍不住拿起其中一個,然後咬一口下去。

從她削平果的速度,還有這些蘋果的數量上來看,雪羽呆在這裡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了。

“在我昏‘迷’不醒的時候,她就是這麼守在我身邊的嗎?”

一時間,萊昂覺得自己被感動了一下下。不過除了感動之外,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就是‘弄’清楚這件事情究竟是怎麼回事兒……雖然說大概發生了什麼,以萊昂的聰明才智不難猜測出來,但是他還是有些心裡面沒底。所以他急切的想要從另外一個人口中,獲知他想要知道的情報。

“哦……哦哦……然後呢?”萊昂哦哦了兩聲,然後就這麼迫不及待的問道。

“她把你抓住了,然後就製造了那個夢境。”說到這裡,雪羽的面‘色’稍稍有些動容。儘管在外人看起來,這個嬌小的劍士自始至終都是面無表情的,但是萊昂卻能夠看得出來,這傢伙是在生氣。而至於她生氣的理由,萊昂自然也能夠猜得出來。是因為他與瑟莉絲‘女’神,在那個夢境中做的這樣那樣的事情。

“但是天可憐見,我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萊昂覺得自己‘挺’冤枉。他當時可是失去了之前的記憶來著。所以就算真的做出了什麼,也全都是身不由己,需要去理解還有原諒來著。

“再……然後呢?”然後萊昂接著問:“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她為什麼不殺了我,反而把我囚禁在了那個夢境之中。還有,現在距離我被她抓走過去了多久了!?”

“大概四千七百五十五年。”黑髮齊耳的年輕劍士回答了他的最後一個問題。而在聽到雪羽的回答之後,萊昂整個人都僵硬了——果然,已經過去了這麼久了麼?!這麼說,自己的國家,這個世界,還有自己心愛的‘女’人,那麼,他們,他們都……

“夢境中的一年,等於現實中的一秒鐘。也就是說,你距離被捉住過去了四千七百五十五秒,就是一個多小時。”雪羽接著仍舊一本正經的這麼說——像是她這樣子面無表情的傢伙,一旦下定決心來要騙人的話,那麼效果通常都會相當不錯。至少這一會兒萊昂是被她噎得說不出話來了。

他過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很尷尬的“呵呵呵”的笑了一下,然後隨手抓起了一個蘋果啃了一口——味道一點都不好,又酸又澀,好像是根本沒有成熟的青蘋果一樣。與它的鮮嫩可口的樣子完全不同。

很好地偽裝,感覺上,跟現在的雪羽簡直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