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公司裡，我得到了財務主管夜飛天的表揚。
辦公桌上躺著那三麻袋零鈔，感覺像是隨時可能把桌子壓垮似的，旁邊則是那幾疊百元鈔票。
這位主管五官長得挺好看，大部分時候面無表情，臉色有些蒼白，體形較瘦，平時開一輛沃爾沃越野車，很少說話，總體看來，屬於我比較欣賞的那一類男人，可能是公司高管當中表現最接近於正常的那個，如果他表示喜歡我的話，我可能會喜出望外。
此時我完全不相信溫泉客棧老闆娘說的話，認為那絕對是胡扯，這些領導無論怎麼看都應該是人，僅僅只是有點奇怪罷了。
我平靜地微笑：“這是我應該做的。”此時心裡想的卻是，預支的差旅費餘額部分已經被瓜分完畢，報賬用的是我從朋友那裡搞來的餐飲發票和汽油發票，還有幾張我自己寫的白條，這事會不會招來質詢我可不太肯定。
夜飛天：“此次你帶隊外出收賬，居然全額收回三位經銷商的欠款，雖然數目不算非常大，但是已經出乎預料，要知道上一次派人去黃泥塘收賬的事發生在兩年半以前，去了兩個人只逃回來一個，另一位聽說被那個牛老闆綁架之後送到山區給一位雌性怪物做老公去了，反正至今毫無音訊。而你帶著兩位同事平安歸來，太難得了，我以為你是百年難遇的收賬人材，想把你從辦公室那邊調過來，專門負責催收欠債。”
居然也不動員全部力量去尋找失蹤的員工，而是聽之任之，這個未免太過分了，簡直就是冷血。
想到此行的兇險和刺激，我愕然搖頭：“千萬別，就讓我在辦公室裡繼續工作吧。”
如果真讓我負責討債，那麼只好辭職了，我真心這樣想，這個世界實在太可怕，邪惡的人實在太多，我可能是草莓族，還是待在安全的區域混日子比較好，再出去收賬的話，沒準哪天運氣不好遇上壞蛋就糟了。
夜飛天：“這個真是很遺憾，你不能來我這裡工作，但是下一次再有黃泥塘方向的收賬事宜，還是得安排你去，因為我覺得只有你才能夠勝任這樣高難度和高風險的任務。”
我：“有個建議必須得提，黃泥塘鎮的牛老闆很壞，以後不可以再讓他賒貨，必須付清貨款之後再發貨，這樣才行。”
夜飛天：“鑑於牛老闆一貫不誠實守信，而現在已經收回了他歷年來欠公司的所有款項，以後就不再賒貨給他。”
我：“把他掛上公司黑名單。”
夜飛天：“好，就按你說的做。”
我及時丟擲自己的要求：“既然我工作能力出色，那麼是不是可以獲得加薪？”
如果能夠及時兌現獎勵我會更開心，如果把那三袋零錢送給我最好，如果是自己的錢，就不會嫌味道難聞。
夜飛天：“我會和胡達仙討論一下此事，你繼續努力工作就好。”
我：“真是不好意思，最近房租又漲了，我的收入維持生計已經有些困難，能不能在公司擁有並且供出租的那些房子裡用優惠價租一間給我？”
我很怕白頭公會再次出現牆壁上，總覺得換個地方住比較好。
夜飛天：“這個我會留意，一有空房就通知你，你那邊交房租每月一次就可以，這樣的話搬家時會比較省事。”
看來住房的事也許可以解決。
我回到自己的辦公桌前坐下，接受了苟歸元的表揚。
這個時候魯妮和楊正剛都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口水都流出來了，這兩位回來之後表現得嗜睡，吃東西時卻胃口奇好。
苟歸元誠懇地說：“這一次你的表現太好了，胡達仙總經理表揚了你，夜飛天總管也表揚了你，而其它十幾位外出收賬的職員拿回來的錢僅僅只是比你多出一倍，他們消耗掉的差旅費卻是你的十一倍。”
看來誰都沒有讓預支的費用剩下，大家都一樣，總能夠找到各種莫須有的單據回來報賬。
我嚴肅地：“下次別再叫我去收賬了。”
苟歸元：“你簡直就是收賬小天才啊，黃泥塘的牛老闆欠貨款已經好幾年，先前還把我們派去收賬的人弄成失蹤人口，你居然成功地拿回多年來的欠款，真是太神奇了。”
我：“你給我的那柄尖刺有點古怪啊，不過像是挺好使的，扎了牛老闆一下，然後他就跪下了，表示要認我做主人。”
苟歸元：“你居然用它扎了那頭蠻牛？好奇怪，現在把它還給我。”
“還以為是送給我的。”
“不對，只是借給你用一下。而且你如果一直拿著那柄尖刺的話，會惹麻煩的。”
“好吧，還給你。”我從包裡把尖刺拿出來，遞過去。
“沾到妖血之後，它會變得更鋒利。”
“等等，什麼妖血？牛老闆難道不是人？”
“這個你就別問了，不能說，必須保密，而且你知道得太多其實也沒什麼用，反而可能會給你帶來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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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出去的第一夜住了一間溫泉客棧，起初看著像是一家很不錯的客棧，有漂亮的溫泉，還有年青貌美的牛郎和妹子，但是當我把這柄尖刺抽出之後，這一切立即完全變了樣，漂亮的妹子變成了黑山羊，年青貌美的小牛郎變成了一堆藤子，熱情的老闆娘變成了一頭直立行走的大肥豬，兩名勤勞的小工變成了兩隻穿山甲，總之非常詭異，我希望得到合理的解釋。”
苟歸元張大了嘴，愣了一下之後：“以後我不再安排你出去收賬就是了，別再問，把那些事忘掉吧，就當是一場夢。”
我指著魯妮和楊正剛：“還有這兩位，在溫泉客棧裡醒來之後就變瘦了一些，臉色更蒼白了，總是無精打采的，對於曾經廝混過的怪物念念不忘。”
苟歸元：“這個是由於他倆被妖怪吸過人氣和精元的緣故，只要堅持多吃多睡，過一些日子就能夠康復過來。”
我：“還有就是，為什麼你的桌子上老是放著幾本《動物莊園》，難道你和那頭大肥豬一樣也是怪物？”
苟歸元緊張地看了看周圍，然後小聲說：“別再問了，你讓我很為難。”
我：“我就想知道那個溫泉客棧怎麼回事，還有牛老闆挨了兩下為什麼會很快痊癒？”
苟歸元：“你相信人間有妖怪嗎？”
我：“以前不相信，但是在這次出差之後，我開始有些信了。”
苟歸元：“你遇到妖怪了。我只能說到這裡，以後別再談那些事。你會獲得加薪，還可以住進公司的房子，只需要付很少的房租，每月五百元。”
我：“兩百元不行嗎？”
苟歸元：“那是三室一廳，九十八平方米，五百元已經非常非常優惠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