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原因？”豐叔訝道。他也能想出第一個原因，但是另一個就猜不到了。
“豐叔你想，我們是混黑的，無論魏倩是不是被迫參與暗殺，按理說我是不是該不問青紅皂白就跟她翻臉，順便跟錢鎮也把臉翻了？”蕭揚說出自己想法，“這樣一來，北街三個巨賈登時就過半不跟我蕭揚對路，我還怎麼在北街混下去？”
豐叔一拍大腿：“對啊！這小子算盤還真打得挺絕！”
“不，這算盤恐怕還不是汪凱打的。”蕭揚卻出乎意料地搖頭，“要知道這事冒的險太大，錢鎮固然和我們不對路了，但是他也肯定會記著汪凱這仇，以後這事抖了出去，汪凱想在北街立足非常困難。所以如果我是汪凱，確實不會走這條險路。”
豐叔神色一變：“揚哥的意思是這事還有別人參與？”
“而且是能左右汪凱決定的人！”蕭揚肯定地點頭，“偷襲我的人非常專業，不像是普通的小混混，更不像是汪凱的手下。”
“難道又是他從道上請來的殺手？”豐叔想到了千雪櫻身上。
“我有另一個想法。”蕭揚淡淡地道。
豐叔霍然明白過來：“方坤！”
這猜測合情合理，因為從千雪櫻處已經知道，汪凱能請到她就是因為有方坤的手下飛魚插手。
“事情究竟如何，就看後面這行動。”蕭揚斷然道，“錢鎮應該跟汪凱押在身邊，魏倩不能確定他們現在藏在哪兒，我們只有等待弟兄們回報的訊息了。那些人沒能殺成我，肯定要回報汪凱，這傢伙疑心之強不下於賀天海，很有可能擔心我找上門去，從而轉移地方。只要他一有動作，機會就來了！”
豐叔點頭以應，忽然遲疑道：“那賀天海那事……”
“不用延期，那件事同樣緊急。”蕭揚沉聲道。
“但是揚哥你受了傷，如果真要繼續交易，我認為需要換個人去交易。”豐叔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放心吧！少一條左臂，對我來說沒多大關係。再說換人去我不放心，阿輝、荊六在養傷，土仔需要控制外圍監視的兄弟，你這年紀更不適合。”蕭揚拒絕了豐叔的提議。不過一切原因都是假的，唯一的原因是事情關係到陳潔，他一定要親自動手才能放心。
對於他和陳潔的關係，蕭揚沒有對任何北街的人講過，也不打算講出來，以盡量避免陳潔被牽扯進他要面臨的各種危機中。
豐叔知道他的脾氣，無奈道：“好吧。那對付汪凱這事你別出手，我讓土仔去辦。跟賀天海的交易還有四個多小時，揚哥你最好多養養精神。”
對這一點，蕭揚倒是沒有異議。取汪凱的命雖然緊要，但是比不上救陳潔的命，兩事既然湊在了一塊兒，他當然有輕重取捨。大不了讓汪凱逃過這一劫，日後總有機會再收拾他。
分手之後，各自辦事。蕭揚單獨回到貧民區，直接去找千雪櫻。到了大街上，就屬於他的地盤，反而不用擔心對方會再行暗殺手段。
上了舊屋的小閣樓，荊六那屋也關了門，想來是因為多住了個千雪櫻，為了避免尷尬，他才如此。
蕭揚輕輕敲響千雪櫻那房間的門。
“誰？”裡面響起千雪櫻的聲音。
“我，蕭揚。”
“噢，請進，啊！等等！”
蕭揚已經推門而入，奇道：“什麼叫‘請進等等’？”
靠著牆邊的鋼絲床下，千雪櫻正用被子掩住自己身體，窘迫地道：“我……我還沒穿好衣服。”
蕭揚反手關上門，一臉賊笑地走了過去：“有啥不好意思的？又不是沒看過，嘿嘿！”
千雪櫻紅著臉道：“那……那不同……”卻沒有多餘的話。她剛才一直在等蕭揚過來，結果等了大半天他都沒來，她以為他今晚事忙，於是脫衣安寢，哪知道這都午夜了蕭揚還會過來？
“不同？”蕭揚在床邊坐下，“難道你身材還會變化？”
千雪櫻正想說話，忽然玉容微變，聲音生異：“你……你身上怎麼有股玫瑰香味兒？”
蕭揚沒想到她鼻子這麼靈敏，一笑道：“那啥，剛從女人的房間裡出來，當然……”
“你……你跟別的女人……發生關係了？”千雪櫻霍然坐起，不顧身上被子滑落洩了春光，失聲質問。
儘管剛剛在魏倩處發洩了慾望，又經歷生死時刻，蕭揚仍是沒能抵擋住她的魅力，目光瞬間從她臉上滑了下去，停在她被小小胸罩掩不住的巍峨雪峰處，吞了口口水：“事情是這樣的，主要是她引誘我……”
千雪櫻突地厲聲道：“我才是你的女人！”美目圓睜，玉容含慍，竟然是生氣了！
蕭揚回過神來，愕然看她，隨即想起和她換下的誓約，不由心裡叫糟。
千雪櫻顯然對這事非常敏感，自己這麼做，豈不正撞到槍口上？
看到他錯愕神情，千雪櫻心中一沉，知道如自己所猜，蕭揚根本沒有重視誓言，不由芳心湧過一陣傷心和絕望情緒，忽然掀開被子坐了起來，強忍著左腳踝的疼痛想站起身。
在她心底，現在蕭揚是唯一的依靠，連他都背叛了她，那她還能相信誰？憑自己一個人，怎麼能逃脫青葉組的追殺？又怎麼能報內野豐被汪凱伏殺的仇？
蕭揚大駭伸手攔她：“你想幹嘛？”
千雪櫻伸手推他手臂：“讓開！你不想遵守誓言，那我留在這兒幹嘛？讓我走！”她力量遠遠不如蕭揚，推了幾下沒推動，心情激動下，突然雙手抱住他手臂，一口雪齒狠狠張開咬下。
“女人都是屬狗的！”蕭揚陡覺臂上疼痛，腦袋裡不由浮出這一句。從秦婉兒到歐陽伊，再到現在的千雪櫻，這些女人像是瞬間被狗神附了體，全都咬過了他。
千雪櫻只咬了幾秒鐘，眼淚就嘩嘩地滾落。
蕭揚嚇了一跳，急忙安慰：“咬不動也不用這麼傷心……”
“誰……誰咬不動啦！”千雪櫻松嘴哭道。
“那你哭啥？”蕭揚看了自己被咬的地方一眼，有一圈細細的咬痕，竟然有了紅色的淤血。很顯然，千雪櫻的“牙力”至少也跟秦婉兒是一個水準的，都擁有能破開他粗皮糙肉的殺傷力。
“你……你這個騙子！你說過要真心對我的！”千雪櫻泣道。
蕭揚聽到隔壁“咚”的一聲輕響，知道這邊的動靜肯定驚醒了隔壁的荊六。不過這時他也沒空去收拾那邊，無奈道：“我哪騙你了？我又什麼時候不是真心對你了？”
“我才是你的女人，你卻……卻跟其它女人上……上床！”千雪櫻顯然是個講道理的，雖在傷心中，仍是能理清自己的話。
當初跟她交換本命誓言，蕭揚本來就耍了心眼，只是他本來不想這麼快揭破，而是想給她找到一個合適的伴侶後再說。但事情變化至此，他也沒了辦法，只好道：“傻妹妹，我們的誓言裡有說過你就是我的女人、我不能和其它女人親熱這一條嗎？沒有吧？我蕭揚說一是一，說二是二，講了真心對你，當然不會違背。但是真心的意思有很多種，比如我也可以把你當妹妹一樣看待……”
千雪櫻一震止泣，不能置信地看他，嬌躺顫個不休。
蕭揚硬起頭皮，坦然道：“事到如今我也不瞞你了，我是看中了你身為殺手的本事，所以想跟你做個互惠互利的交易，只是交易形式有點兒，嘿！有點特別罷了。你放心，我以後一定還是會真心對你，報仇那事也絕對不會推辭……”
“原來……原來師父說的都是真的……”千雪櫻像沒聽到他的話，低聲輕語。
“啥？你師父說了啥亂七八糟的都真的？”蕭揚一愕。
“師父說，男人不可靠。”千雪櫻淚已止，聲卻悽。
“你師父也太主觀了，其實好男人還是很多的。”蕭揚撇撇嘴。
“你明明知道我和你交換的本命誓言指的是什麼！”千雪櫻悽然看他，玉容上兩道新鮮的淚水在舊有淚痕上劃出新的軌道，“你還騙我，你根本不是個好人！你跟汪凱就是一類人！”
“行了！”蕭揚有點不高興了，“你說我壞，我不否認，但是你說我跟汪凱同一類人，這我絕對不同意！”
“不是嗎？汪凱想要我的身體，所以試圖派人用武力綁架我；你為了我的能力，用謊言來矇騙我——不對，你跟汪凱不一樣，你比他更卑鄙！”千雪櫻有點歇斯底里起來。
蕭揚一時啞口無言。
她說的沒錯，無論是自己還是汪凱，都是為了貪圖她身上的東西而為。但是儘管如此，他卻絕對不承認自己跟汪凱那禽獸是一類人。
念頭電轉，他放棄了再做字眼上的狡辯，頹然道：“好吧，我承認，這件事上是我騙了你。但是我向你保證，從始至終，我都沒有想過要傷害你，如果你想離開，我絕不攔著，不過希望你養好了傷再走。”
千雪櫻悽然一笑：“走？我能走到哪去？”蕭揚這一承認，頓時給她芳心再一次狠狠打擊，絕望瞬間覆滿全身，讓她甚至連生的意志都喪失了。
沒有蕭揚的幫助，她連找個安全的地方養傷都不能，還能往哪走？
蕭揚看著她絕望的玉容，心中忽然無由地泛起一陣疼痛。
千雪櫻是把他當作了唯一的希望，才會把她最珍貴的本命誓言和他交換，但他卻辜負了她。
“櫻，你告訴我，你和我交換本命誓言，是發自內心的真實情感嗎？”蕭揚放棄了正面的勸服和辯解，認真地道，“你發誓要真心對我時，你心裡是真的喜歡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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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雪櫻嬌軀微顫，沒有說話。
她之所以輕易和蕭揚交換珍貴的本命誓言，什麼原因都有，就是沒有真正的感情因素。
“如果不是，那你是不是也算矇騙了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