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烏苗教最強的地方，是其它黑幫很難比得上的，就是利益向心力。絕大部分的人都是教義狂熱者，為了烏苗教可以不顧一切。所以和他們接觸，你必須十二分小心。”摩羅停了停，“我想你也聽過道上對我沙姐的評價吧？”
蕭揚愕道：“什麼評價？”
摩羅笑了笑：“毒如蛇蠍。”
蕭揚失笑道：“你倒坦白。”心想難怪沙雪會被人稱為“蛇女”，原來是因為這個。
“她為目的可以不顧一切，而烏苗教的人個個都可以像她一樣，甚至不在乎自己的生命和感情。”摩羅笑了笑，“當然，態度上是這樣，但能力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然後呢？”蕭揚越聽越覺得他的見識非同一般，對烏苗教的看法既深刻又有條理，越來越感興趣。
摩羅回到了正題上：“在和厲鋒聯手失敗後，烏苗教雖然認識到一些問題，但是卻沒有完全看透。他們的決定是再找幫手，這才會找到江平來。”
蕭揚錯愕道：“你的意思是他們本來就只是為了江平而來？”
“準確說，是為了江平幫而來。”摩羅從容解釋，“江平幫同樣是道上的新生力量，但是發展迅速，在道上的名氣不小。沈秋以一個知識分子的身份，能訓練出這一批手下，令人相當佩服。”
蕭揚大感意外。
這與他最初的猜想完全不同，他是猜烏苗教是為了江安，才會想先佔這裡的，哪知道竟然人家本來目標就是江平！
“但是我不明白，你剛才已經說過了，靠武力沒法鬥贏你們，烏苗教找江平幫又有什麼用？”蕭揚直接把疑問提了出來。
“我要糾正一點，不是靠武力沒法鬥贏我們，而是靠大規模的武力衝突沒辦法。然而武力衝突並不限於大規模，也可以是小規模。試想，如果沙姐和我都死了，南陰能不落到他們手裡嗎？這一點，就像這次他們針對江平幫的手段一樣。”摩羅不緊不慢地解釋。
蕭揚終於明白過來，皺眉道：“你的意思是從江平幫借幫手，然後針對沙雪設伏？但是據我觀察，烏苗教的暗殺能力絕對是一流，遠在江平幫之上，找他們有什麼用？”
摩羅露出訝異神色：“你不是在開玩笑吧？”
蕭揚愣道：“啥意思？”
摩羅奇怪地看著他：“江平幫的暗影小隊你難道沒聽過？”
蕭揚一怔。
暗影小隊？
“你真奇怪，既然要幫江平幫，卻不先查清楚江平幫的底細。”摩羅看出他確實不清楚，不由搖頭，“暗影小隊是由沈秋親自訓練出來的一支殺手小組，以江平幫第一殺手‘流影’指揮，擁有驚人的殺傷力。如果是要針對某一目標下手，不要說是沙姐這樣一個黑道大姐頭，就算是有嚴密保護的國家元首，恐怕都未必不能成功。這麼出名的一股力量，你竟然不知道，這真是……”
蕭揚的心臟劇烈跳動起來。
竟有這種事，但木遜為什麼跟自己交待時從來沒說過？
“嚇著了？”摩羅不禁笑了。
“說你的！”蕭揚冷冷回了一句。
“行。”摩羅相當爽快，“烏苗教的用意本來是想和沈秋合作，借用這支小隊，但卻被拒絕。無奈之下，只好走另一條道，就是捧其它高層，但最後卻因為你的緣故失敗，萬般無奈下，只好走最後一條路，動用武力。只是這條路最終還是失敗了，而失敗的最主要原因，就是我的參與。”
“等等，你剛才說烏苗教把目光放到江平這邊是最近的事，但是苗青玄好幾年前就來這邊了，這不跟你說的自相矛盾嗎？”蕭揚打斷他。
“苗青玄當初來這邊，並不是為了和我們的衝突，而是他本來的職務就是擔任資訊收集。現在動用他，只是因事而為。”摩羅解釋道。
蕭揚終於明白過來，一念忽轉，道：“烏苗教帶了幾百人進來，那你呢？”
摩羅莞爾一笑：“我要有幾百人那麼多，還用得著借你去收拾他們嗎？我這次帶來的人，你已經全都見過，憑這點力量，想拼過烏苗教這邊的人手，那並不現實。”
蕭揚回憶起他之前設計自己的情景，確實其人手並不多，看來他所說的很有可能是真的。
“我也沒有瞞你的必要，這次你們和烏苗教鬧翻，根據我對他們的瞭解，短時間內他們肯定會有行動，目標就是江平幫的高層。”摩羅看著蕭揚，認真地道，“他們的手段你已經見識過了，想防禦非常難，尤其你們之中還有他們的內奸。”
蕭揚迅速把整件事整理了一遍，冷冷道：“然後呢？”
“我可以給你帶來兩方面的幫助，其中之一就是內奸的問題。”摩羅也不計較他的態度，“另一方面，就是我和烏苗教的交手已經有相當時間，對他們算是很瞭解，可以提供一些應對經驗。”
“你不會這麼好心，免費幫助我們吧？”蕭揚語中帶諷地道。
“呵呵，交易嘛，有條件是必然的。我只有一個要求，”摩羅輕鬆地道，“和我們建立友好合作關係，合力對付烏苗教！”
蕭揚雙眉一揚，不是因為他這請求，而是因為由這請求想到的另一個問題。
表面上是想合作，本質上卻是依附於更強者。但他來江平後，根本沒有感覺到江平幫的實力有多強，反而一再被烏苗教“欺負”，這是怎麼回事？
難道江平幫的真正實力是隱藏起來了嗎？
“怎麼了？有難度？”摩羅沒聽到他的回答，追問了一句。
蕭揚霍然起立道：“這事以後再說，我現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去處理！留著你這號，我很快會再聯絡你。”說完根本不管摩羅的反應，大步朝門口走去。
摩羅愕然看著他離開。
這傢伙在搞什麼鬼？
離開夢仙酒樓，蕭揚心中的疑團越來越大。
聽了摩羅這番話後，他突然意識到自己犯了個意識性錯誤，那就是沒有跟著自己以前的感覺走。
最初到江平時，他已經發覺沈秋這人相當不簡單，對江平幫的經營和管理模式都非常像世界七大黑幫之一的三玄堂。他甚至還認為，假以時日，江平幫完全可以像三玄堂那樣發展壯大，但其後卻沒有深究這問題。究其原因，還是因為下意識地認為江平是個小城市，而江平幫在這樣的小城市裡，不可能有多強的實力。
現在摩羅的話告訴了他，那意識根本是錯誤的。
由這事擴充套件開來，木遜之前沒有把暗影小隊的事告訴他，這其中很可能有某種危險存在。而沈秋非要逼著自己兒子上位，搞不好也是另有陰謀在其中。
這讓蕭揚意識到，什麼和外界的合作、聯盟都是次要的，首先他得搞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要是其中真有致命危險，他可沒有為江平幫送掉小命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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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要瞭解所有的一切，他只有一個突破點。
宋棉。
對她，蕭揚絕不會因為發生了親密關係而喪失判斷。宋棉希望上位，但是她仍是獨立於江平幫高層之外的人，所以她對蕭揚的依賴是比較可靠的。另一方面，她身份的特殊性則使她可以知道很多一般人不可能知道的事。利用這兩點，要弄明白到底怎麼回事，並不是沒可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