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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粘人的小妖精

他手掌的溫度從手腕傳來,溫沫心頭突然一緊。

片刻,他才不急不緩地說道:“一個人來掛水,也敢睡?”

不知為何,溫沫忽覺眼睛酸澀。

她竟有些想哭。

好一會兒,她才聲音沉沉地說道:“你不是去約會了嗎?”

說完,一股委屈再次湧上心頭,不自覺地,她的聲音也染上了幾分:“你走了,那個粘人的小妖精怎麼辦?”

穆斯年將棉籤拿起來看了眼,見針眼不再溢血,他順手丟進了一旁的垃圾桶。

他直起身子,垂眸看著一副委屈小媳婦模樣的溫沫,語氣裡滿是無奈。

“你不一直都是那個粘人的小妖精嗎?”

一直以來,那個一直在他心裡撓他癢癢的,不都是溫沫這個小妖精麼?

今早,他到公司時,看見那個空空的工位,那股莫名的落寞,和他急匆匆來到醫院,看到溫沫那張病態的臉時,他就明白了。

他就是喜歡上了這麼一個作天作地的妖精。

-

人滿為患的急診室裡,他輕得不能再輕的聲音,卻清清楚楚地傳入溫沫而耳朵裡,刺激著她的聽覺。

溫沫垂著頭,似在思考,似在出神。

穆斯年的這句話,再次讓她沉默了。

這句話好似迴圈播放般,一遍又一遍地在她耳邊回放。

他這樣驕傲的人,不曾想也會說出這般無奈的話,他也一定想了很久吧?

今天他既然來了,就一定想清楚了某些事情吧?

思及此,溫沫那早已黑暗的角落又再次射進了一道光,一道只屬於穆斯年的光。

不知是不是因為生病的原因,溫沫的情緒也來得格外的快,明明這理應是一個值得開心的事,她卻更想哭了。

眼眶澀澀的,她眨了眨,兩滴淚水隨即奪眶而出。

就在她要啜泣起來時,一旁還在掛水的女生,說道:“你不用給我帶早飯了,我吃人家狗糧就吃飽了。”

要不是溫沫看見女生耳朵上帶著的藍芽耳機,她一定會以為這個女生是在朝著她說話。

溫沫:“......”

剛上來的情緒又沒有了。

見溫沫盯著自己,女生這才意識到自己說話好像太大聲了。

她抿了抿嘴,朝溫沫帶著歉意地點點頭,“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你們繼續。”

說著,女生還做了個請的動作。

兩人再次沉默,片刻,穆斯年才說道:“還不走?”

溫沫這才點點頭,“走。”

她將身上披著的西裝外套拿了下來,遞給穆斯年,“謝謝。”

明明面上一副感激的表情,可溫沫心裡卻一直在祈禱:不要拿不要拿,快說讓我穿。

可穆斯年又不會什麼讀心術,既然溫沫將衣服都遞給他了,他有什麼理由不拿回來。

他接過衣服,隨手搭在了臂彎上,轉過身朝門口走去。

溫沫扯過包,緩緩地站起身。

她開啟包檢查,小手伸進去翻找了兩下,又低頭看看座位。

嗯?她手機呢?

溫沫想了想,許是剛剛睡覺的時候滑到座位下面了吧?

想著,溫沫蹲下身,果然在椅子角落看見了自己的手機。

她剛要起身,卻見穆斯年朝她走來,隨後在她面前停下腳步,再往上看,他的臉上帶著些許的不耐煩。

“準備在這裡定居?”

溫沫挪了挪身子,看著穆斯年委屈巴巴地說:“我腳好像麻了。”

溫沫對天發誓,這次她絕對沒有半點演戲的成分。

就在她要低下頭時,穆斯年好像笑了一下。

她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看錯了,等她再朝他看去時,穆斯年又是那幅面無表情的樣子。

算了,就算穆斯年真笑了,估計也不是什麼“好”笑。

他將臂彎上搭著的外套穿上,語氣有些戲謔地說:“又演上了?”

“我沒有......”溫沫立即反駁道。

算了,靠人不如靠己,溫沫抬手搭著座椅的扶手,慢慢悠悠地起身。

只是她剛站直準備挪動時,雙腳卻突然騰空,很快,那股草木香再次將她包圍。

緩了好久,溫沫才明白,穆斯年這是將她抱了起來。

她抬眼看去,穆斯年神色平淡,抱著她朝門口走去。

經過女生身邊時,溫沫似乎還聽見了女生驚呼了聲:“這狗糧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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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沫僵著身子沒敢在他懷裡胡作非為,她試探性地探了探手,想要扣住他的脖頸,她伸了伸,又小心翼翼地觀察他的臉色,見他沒有什麼反應,她這才將自己的手搭了上去。

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猶豫,穆斯年扯了扯嘴角,目不斜視看著前方開口說道:“慫了?”

這兩個字好似戳中溫沫的小心思,她下意識將手鎖緊了些,在他懷裡不吭聲。

醫院大廳人來人往,喧鬧聲四起,可溫沫卻自動將其他聲音遮蔽,以至於穆斯年說的每個字每句話她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兩人沉默片刻,溫沫聽見穆斯年輕輕地嘆了口氣,說道:“溫沫,你很聰明。”

溫沫有些不明所以,“什麼?”

聞言,穆斯年這才垂頭看著她,他的聲音低沉充而富有磁性,“你這苦肉計不就只能在我身上起作用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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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沫心頭一緊,猛地抬頭,立馬就撞進了他的視線裡。

這次,她不再避開和他的對視,就這樣深深地看著他。

他的眼裡,似有星光閃爍。

那微弱的光好似在這一刻重新亮了起來。

他的話雖帶著些諷刺的意味,可溫沫卻在他的話中聽出了那點妥協的意味。

那點妥協,卻不由得讓她雀躍。

溫沫還記得自己寫好辭職信的時候,按下傳送鍵的時候,那沉重的心情,她任然記憶猶幸。

可就在此時此刻,那股沉重卻被另外一種情緒所替代,逐漸地,她又不由得鼻酸起來。

她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在穆斯年懷裡悶悶地說道:“你不要這樣說話,我害怕。”

下一秒,她又補充道:“你也不要用那種眼神看我,我也害怕。”

穆斯年噙著一個沒有溫度的笑,“溫沫,你又開始了?”

“我沒有......我就是害怕而已。”

越到後面,溫沫的聲音就越像蚊鳴,越發的沒有底氣。

她的確知道,那所謂的苦肉計,亦或者說撒嬌,在穆斯年在這,一直都起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