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於溫沫的驚慌，穆斯年就顯得冷靜多了。
他輕輕推開溫沫，往日低沉的聲音，此刻勾勒上了幾絲沙啞。
“回去工作吧。”
即使他沒有表現出什麼異於往常的行為，在看到他握緊的拳頭和泛白的指節，溫沫便感受到了他的隱忍。
他沒再多說什麼，徑直轉身離開。
步伐快又急。
看著他的背影一點一點地消失在自己的視野裡，溫沫不禁嘟了嘟嘴。
待溫沫再見到穆斯年時，他已經換了一套西裝，原本梳理得一絲不苟的髮型，此刻正溼漉漉地垂在兩邊。
相比於之前的成熟，此時竟多了絲奶氣？
看他的模樣，不是去洗澡了就是去運動了。
湊近他時，溫沫能聞到從他身上傳來的沐浴露的清香。
嗯，看來是洗澡了。
也許還是冷水澡。
溫沫淺淺一笑。
她可沒想到穆斯年這麼不禁撩。
-
下班的時候，穆斯年的身影再次出現在了秘書辦公室裡。
“我送你回去吧。”
溫沫收拾了兩下，起身道：“好。”
當李叔將車停在兩人面前時，溫沫又開始作妖了。
穆斯年先行上車，結果在車裡等了有幾秒，溫沫還站在車外。
他探出頭，“怎麼？”
溫沫站著沒動，“你下來一下。”
穆斯年立馬生出不詳的預感，“怎麼了？”
“我發現一個東西，你快下車來看看。”
溫沫的語氣裡帶著些撒嬌的意味，可看她那堅定的眼神，好像的確有什麼大事發生。
穆斯年皺著眉，長腿一邁，兩步走上前站在溫沫身旁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人來人往，並無異常。
“什麼東西？”
“沒什麼東西。”溫沫笑得神秘兮兮。
穆斯年：“？”
溫沫：“你先親我一下。”
“......”
見他不為所動，溫沫催促道：“所以愛是會消失的嗎？”
話音剛落，穆斯年的俊臉突然湊近，他蜻蜓點水般地親了親她的唇瓣，正要離開，卻被她勾住了脖頸，又再次反彈了回去。
計謀得逞的溫沫開心地勾起嘴角，眼睛笑得彎彎。
片刻後，她鬆開穆斯年，後者卻沒急著抬頭，反而偏頭吻了吻她的臉頰，又用鼻尖蹭了蹭，用氣音莞爾道：“可以走了嗎？”
溫沫吶吶道：“嗯......可、可以。”
“上車。”
話落，穆斯年驟然抬頭離開，三兩步就跨上了車。
溫沫：“......”
她怎麼總覺得穆斯年剛剛這是在敷衍她呢？
這冷靜的樣子，溫沫差點以為早上和昨晚那個男人不是他了。
那不成他有孿生弟弟？
沒有的話，只有可能是人格分裂了。
上車後，溫沫就看見穆斯年優雅地坐在裡面，他抬手託了託鏡框，閉上眼靠在座椅上沒再動。
那一臉矜貴的模樣，讓溫沫更氣了。
車窗外的瀝青路刷刷刷地往後飛速倒退，溫沫託著腮，時而看看天時而看看地，時而回頭狠狠地瞪一眼不知睡著沒有的穆斯年。
再溫沫不知道第幾次看他時，後者薄唇輕啟，“好看嗎？”
溫沫：“......”
他這是哪裡還長了只眼睛嗎？
“我哪有在看你。”
溫沫輕嗤一聲，又道：“我只是在欣賞你那裡的風景。”
穆斯年沒說話，依舊閉著眼，模樣像是睡著了。
昨晚從溫沫家裡回來後，他還要處理一些檔案，等處理完，原本墨色的天也已經翻成魚肚白。
這樣支撐了一天，他只能在車裡閉目養神一小會兒。
可是溫沫身上的香氣，隨著她每一個小動作，都似有若無地傳到他的鼻腔裡。
就算她不說話，也不做什麼，卻依舊能勾著他的心，讓他不能完全平靜下來。
穆斯年徐徐睜開眼，長嘆了口氣，他沒有看她，大手卻準確無誤地覆上她垂在身邊的手。
她的手很小，他一隻手就可以將她的手包住。
她的指甲修剪得乾淨又圓潤，指甲透著健康的粉色，不知她在上面塗了什麼東西，雖然沒有顏色，卻亮亮的十分惹眼。
穆斯年大手抓著把玩了兩下，滑過她的指尖，捏了捏她不大不小的指關節，最後十指與她交握。
“沫沫。”
聽他叫她，溫沫偏過頭，看向他，“嗯？”
穆斯年：“想起來了嗎？”
“想什麼？”
“我們的第一次見面。”
溫沫沒有回答，倏然收回手，以掩飾自己的尷尬。
她哪裡知道穆斯年到底什麼時候就見過她了。
“沒想起來？”
溫沫沉默片刻，搖搖頭。
就在她以為穆斯年會陰陽怪氣時，卻聽見他低低一笑，說道：“沒事，時間還很長，你慢慢想。”
溫沫：“那要是想不起來怎麼辦？”
溫沫：“我記憶力很差的，你不要對我抱太大信心。”
穆斯年：“......”
車內的氣氛再次安靜了下來。
半晌，溫沫像是想到什麼，又說道：“我明天下班後不回家。”
穆斯年：“去哪？”
“林晨找我去吃飯。”
“吃飯之後呢？”
溫沫以為他要說，要是吃完飯後沒什麼事就出來和我約會吧，所以便連忙說了句：“吃完後，我就有大把大把的時間啦。”
穆斯年：“嗯，那正好。”
溫沫：“正好什麼？正好和你出去約會嗎？”
穆斯年：“正好讓你把檔案整理一下。”
溫沫：“我沒空了。”
穆斯年偏過頭，看她那一臉“不聽不聽王八唸經”的模樣，無聲地勾了勾嘴角。
又是沉默片刻，溫沫再次說道：“林晨說要給我慶祝。”
“慶祝什麼？”
溫沫正要說慶祝我走出前任的傷痛時，腦海裡卻突然閃過某天晚上林晨對她說的一句話：你現在和穆斯年鬧成這樣，估計沒戲了，要是你們以後在一起了，我當場倒立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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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溫沫不禁哈哈一聲笑了出來，她偏過頭目光不純地看向穆斯年。
“她說慶祝我抱到一個金龜婿，要給我表演倒立洗頭。”
“......”
什麼亂七八糟的。
穆斯年又時候真的搞不明白溫沫的腦迴路構造，工作時一副誰也不能干擾我的樣子，私底下淨說些沒有營養的話。
想到林晨要在倒立洗頭，溫沫心情大好，她朝穆斯年那傾了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