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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被鬥敗的影后19

李思純低垂著頭,放在膝蓋的雙手悄然捏緊,指甲陷入肉裡也絲毫沒覺得疼,被鬢髮遮掩的眼睛裡閃過蝕骨的恨意和嫉妒,又是這樣,每次自己費盡心思地想融入到圈子裡,那個人只需要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又或者緊緊是一個表情能讓所有人視線都集中在她身上,完全忘了自己的存在。

憑什麼,自己到底輸在哪了?容貌嗎?還是演技?如果能早點進入娛樂圈,自己肯定能混得比她還好不是嗎?算是時間上稍微晚了些,以後的成肯定也會比她強,季琳琅算什麼,雖然頂著影后的名頭,但歸根究底也是被東皇捧起來的,自己有阿訣寵著護著,還怕掰不倒她嗎?

這麼一想李思純心情頓時好上了不少,唇邊泛起甜蜜的笑容,甚至還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胸前戴長命鎖的位置,那頭的vera蘿莉正和琳琅說話,抬頭恰好看見了李思純的怪異舉動,不由皺眉,湊到琳琅耳邊小聲道,“琅琅,你說李思純是不是什麼有心理疾病啊?”

“想象力還真夠豐富的。”安以容笑笑,拍了拍她肩膀,語重心長道,“vera你還小,等你長大了會明白,有時候討厭是不需要理由的。”這話一語雙關,既是指李思純對琳琅的惡意,又在說她們也本能地不喜歡李思純,得來蘿莉一個白眼,“你又偷聽我和琅琅講悄悄話。”

“我是覺得奇怪,現在又沒演戲,也要變臉那麼快嗎?明明剛才還露出那種恨不得把人生吞活剝的表情,現在怎麼突然笑得這麼神經質。”vera音量放得很輕,周圍不斷有人來來往往地搬運道具,還夾雜著談話聲,商量晚飯吃什麼,加上李思純又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尤其她剛才收到簡訊,說是已經快到了,內心自然更激動。

琳琅也感覺到了那道粘在自己身上的灼熱視線,不躲不閃,反而抬頭直接望了過去,然後彎起嘴角,笑容溫暖又治癒,一如李思純記憶裡的那個小姐姐,眼睛甚至還要更澄澈,似乎所有的罪惡和髒汙都在她面前無所遁形,陽光,這大概是唯一的,也是最深刻的印象。

李思純下意識移開了視線,揪緊衣角,連心跳都開始變得不受控制,不斷給自己心理暗示,不會的,不會是她,哪有這麼巧合,自己面前坐著的是季影后,十四歲開始在咖啡館打工,然後被星探發掘,一定不會是那個品學兼優據說在魔都上貴族學校的小姐姐,同名而已,自己不是已經驗證過了嗎?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雖然做足了心理暗示,但等她再抬起頭對上琳琅的視線時,臉色還是不免白了些,心裡有鬼,尤其是在當了小偷獲得許多原本不該屬於自己的好處後,面對琳琅這個原主人,或者說極有可能是原主人,李思純難免會覺得忐忑,尤其對方還笑得更燦爛了些,唇瓣朝著她的方向,緩慢張合,明明只做了口型,卻像是有道聲音清晰地落在耳畔。

我回來了,思純,這幾年真的很想你,以前在孤兒院我可是一直都拿你當最好的朋友呢,面前突然出現了孤兒院裡的那個小姐姐,長高了許多,但依舊留著頭披肩長髮,露出來的面龐乾淨又秀美。

那雙眼睛眯了起來,像是兩彎漂亮的月牙,桃粉色唇瓣微抿,露出來的兩個梨渦溫柔又甜蜜,毫無疑問,這是個天使般的女孩兒,也難怪過了這麼久段戚訣都還對她念念不忘。

李思純心內又氣又急,還有些許的緊張和害怕,正想反駁誰跟你是朋友,我從來都沒有沒拿你當過朋友,一直是你自己在自作多情,還沒等她說出口,那頭的人卻突然低頭笑了起來。

頭髮垂落下去,恰好遮住她整張臉,笑聲卻越來越大,也越來越嘶啞,像是拿粗礪的石頭在水泥地上劃過,難聽至極,李思純下意識攥緊了手,皺眉道,“別笑了,我讓你別再笑了!你到底想做什麼?”

“呵,呵呵,呵呵呵……你竟然問我想做什麼?你會不知道嗎?”像是聽到了世界上最有趣的笑話一般,女人又發出了連串的笑聲,等李思純快忍耐到極致才慢慢抬頭,那雙眼睛裡帶著濃郁的包容之色。

聲音也溫柔得像是面對不聽話的妹妹,“親的,別再擺出這麼副無辜的模樣了,至少不要在我面前,因為啊,我一直都很清楚你的本性,虛榮,貪婪,自私,奸詐……對了,還有最重要的一點。”

女人突然頓住,姿態優雅地將鬢髮別到耳後,然後身子前傾,牢牢壓住她肩膀,強迫兩個人視線相對,瞳色幽森,黑得近乎詭異,“讓我看看,你眼睛裡都有些什麼?”

李思純一時間竟忘了掙扎,呆呆地望向她,“是嫉妒,濃重的嫉妒心,你一直都在討厭我,甚至是恨我,因為我搶走了你身上的光彩,那些原本該圍著你轉的人開始被我吸引,你覺得很不甘心,很氣憤,也想盡了辦法報復我,最想看到的大概是我從雲端徹底跌落下來,這樣說,沒錯吧?”

“你,你……”你怎麼會知道?李思純不由瞪大了眼睛,裡面既有被拆穿心內埋藏最深的秘密而本能泛起的難堪和慌亂,也有對面前之人的厭惡,那絲微弱的羞恥心很快便被她壓了下去,開始大力掙扎起來,並且聲嘶力竭地否認,“沒有,沒有,我沒有!我為什麼要嫉妒你?你有什麼地方值得我嫉妒的?阿訣現在的人是我,你一定是嫉妒他喜歡我所以才……放開,放開我,你這個瘋女人,你快放開我!我不認識你!我根本不認識你!”

“不認識嗎?看來你好像忘了很多,這可怎麼辦呢?”女人為難地皺眉,又湊近了些,李思純這才發現她右眼下面竟生了顆很小的黑色淚痣,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卻無端多出絲蠱惑的味道,似乎稍微眨動下眼睛便能引得無數人為她心甘情願付出性命的代價,李思純極力壓抑著心內那絲瘋湧的嫉妒心,怒斥道,“你不是!你不是琳琅!她眼睛下面根本沒有淚痣,你到底是誰?為什麼要假扮她?”

“啊~這麼快發現了嗎?”女人像是覺得可惜,也那麼一眨眼的功夫,她身上原有的清純氣質便已經蕩然無存,整個人像是突然變成了話本裡描述的行走於夜色朦朧中,妖媚入骨的山精鬼怪,連笑起來都帶著股撩人味道。

李思純臉上的狂喜才維持了幾秒,她卻又悠悠開口道,“我是琳琅,孤兒院裡的那個琳琅,而現在,大概是從地獄裡爬回來向你復仇的琳琅。”那雙眼睛轉為猩紅之色。

“我只想問你一句話,把別人的東西據為己有,還藉著偷來的記憶拿走原本該屬於她的幸福,你從來沒覺得良心不安嗎?晚上都不會失眠?不會做噩夢的嗎?”她聲音溫柔而繾綣,像是面對情人時的絮絮低喃,當然,前提得忽略那張臉,李思純已經控制不住地乾嘔起來了,臉色發白,眼神躲閃,女人卻不肯放過她,冷笑一聲,強行固定住她下巴,“呵呵呵呵,怎麼,怕了?是不是覺得我很醜?”

“我也覺得自己很醜,不僅臉醜,身體更是骯髒不堪。”女人那張原本白皙嬌美的臉蛋這會竟變得無比猙獰,眼球凸出,似乎稍微碰一下會掉出來,臉頰更是遍佈著傷疤,縱橫交錯的劃痕,從眉骨一直覆蓋到鼻樑和嘴唇,有肉粉色剛結痂的,也有血淋淋散發著惡臭的新傷口,有好幾處都因為太長時間沒有處理而受到感染,生了白色的毛,看起來好像是從皮膚裡鑽出來的幼蟲。

鼻腔裡全都被女人身上的惡臭和血腥味充斥了,李思純不斷地掙扎,搖頭想躲開對方的觸碰,像是感覺到她的不安分,捏住下巴的手突然又收緊了幾分,指甲幾乎陷入了肉裡,聲音也惡狠狠的,“所有人都可以嫌棄我,唯獨你不能,你沒有資格,知道為什麼嗎?因為我落得這樣的地步,都是被你害的!”

李思純並沒有前世記憶,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些什麼天怒人怨的事,但聽到這句話時她卻並沒有產生絲毫愧疚心,甚至幸災樂禍地勾起了嘴角,女人像是沒有注意到她的異樣,溫柔地開口,“你知道被人強行按在地上注射毒品的滋味嗎?你知道毒癮發作時身體裡像是有千萬條蟲子在鑽的感覺嗎?你又知道被人用小刀在臉上刻字強行毀去容貌的心情嗎?”

“那時候的我,遠比你現在還要難受,不過是看一眼而已,有那麼噁心嗎?我當時可全部都真真切切地承受了,甚至那些傷也一道道劃在身上,甚至是臉上,我和你,到底誰更痛?”

女人突然提高了音量,震得李思純耳膜都有些發疼,她臉上的傷口也因為大幅度的動作被扯到,有些地方已經裂開了,往外滲著血珠,甚至隱約能看到裡面的骨頭和經絡,更顯得猙獰如惡鬼。

李思純只感覺脖頸掛著的東西被人用力一扯,銀鏈磨在細嫩的皮膚上,頓時泛起股火辣辣的尖銳刺痛感,不用看都知道肯定紅成一片,因為疼痛眼裡也立刻滲出淚水,視線有些模糊,等看清女人小指上掛的長命鎖,她立刻瞪大了眼,“不!還給我,那是我的東西!是我的!我的鎖!你給我!”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季思純竟突然掙脫開女人的鉗制,完全不去管她那張可怖的臉,徑直撲了過去……

嘭地一聲響,透明玻璃杯被應聲打翻,儘管遞水的小助理及時反應過來,把杯子踢開了,也還是有好幾滴濺到琳琅手背上,剛燒開的滾燙熱水,溫度可想而知,立刻起了大片紅痕,和旁邊的白嫩肌膚一襯,看起來更覺得觸目驚心,周圍人看李思純的眼神立刻又變了。

如果有好感探測器,李思純大概能聽見耳邊不斷響起的提示音,“嘀,道具組老王對你的好感度-10”,“嘀,安以容造型師小李對你的好感度-0”琳琅平日裡很受歡迎,這會才剛身體不舒服又緊跟著被燙傷,而且看起來還像是故意的。

總不能說你恰好腳崴了從那頭跌過來,然後很湊巧地碰到人手臂,杯子自己找準位置翻過去了吧?還真是夠會定位的,這樣的杯子請給我來一打。

那頭李英慧本來正低頭刷微博,這幾天琳琅幾乎都盤踞著熱搜,話題很足,作為經紀人她自然也高興,唯一討人厭的大概是總被某人堂而皇之地蹭熱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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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打著影后同門師妹的名頭,說什麼兩人私交甚密,經常在一起交流演技,弄得她簡直想不顧形象地翻白眼,如果說只偶爾在公司裡見到,禮貌地說句你好再見也能算私交甚密,琳琅的師妹恐怕都已經多到塞不下了。

等看見地上被打翻還冒著霧氣的熱水,心裡說不清是氣惱還是無語,只覺得琳琅今天還真夠多災多難的,好在傷的不重,先吩咐了譚佳去端杯涼水,拿幾個冰袋過來,然後才轉向傻愣在原地,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的李思純,皺眉道,“李思純,我希望你下次注意點,你也是個藝人,應該知道皮膚對女藝人來說很重要,別再這麼莽撞。”

“李思純你腦子裡到底裝了些什麼?是豆腐渣還是雜草?幹嘛突然衝過來打翻水杯?你知不知道裡面裝的是才燒開的水,已經不止一百度了。”vera顯然沒有李英慧那麼委婉,直接氣得連名帶姓喊人,等看到琳琅手背的大片痕跡又心疼地紅了眼圈,咬牙切齒道,“你難道不怕燙的嗎?乾脆下次換你來試試啊,算是不喜歡……”(83中文 .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