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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章

這一瞬間, 我只覺得映入眼簾的兩個男人徒然變得很醜, 尤其是提出‘把人帶回去’建議的那個, 真真是面目可憎。

看中了就直接擄走,該說不愧是海賊嗎?

雖然我自認從來不會以貌取人, 也沒有太過絕對的善惡價值觀,可現在聽聞那什麼‘你想要這女人, 那就帶回去。’的沙文主義言論…

呵呵~呵呵呵~

簡直是要人一股火氣直衝天靈蓋。

哪怕這種狂妄提議似乎沒有被同夥接受,也不能阻止我的心裡對他們兩個同時升起深刻敵意。

無論是哪一方陣營, 海賊也好海軍也好, 只要是存在物化女人思想的都不是好東西!

…………

也正是這種驟然浮現的敵視, 導致我扭頭看向雨篷之內尚未起身這個男人時, 眼神無法控制的掃過他身上幾個致命點————我倒想看看他有沒有本事‘把我帶回去’。

不知死活。

↑↑↑這兩個男人是海賊, 這點我一早就看出來, 雙方算是有過節,這點我也知道————可是, 我並沒有想做什麼,在片刻之前。

一來我不是海軍作戰部隊出身, 沒有接受過海軍‘絕對正義’的理念洗/腦,遇到海賊的時候, 當然不會存在執著於偏執正義而導致的黑白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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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來, 因為多年前腦殘某些特殊人物的緣故,我個人對海賊的看法, 實際上說出去會讓馬林弗德的某些人深惡痛絕。

所以沒有敵意, 哪怕是有過節, 莉莉妮特更也和他們打過一場,我個人倒是沒有什麼再次見面一定要弄得你死我活的打算。

然而,現在我改主意了。

會得漫不經心說出那種話,想必平時就無法無天,這樣的渣滓果然還是通通幹掉,免得將來讓更多無辜女人受到傷害。

…………

被稱之為‘塞尼奧爾’的男人在我一臉不善瞪過去的時候愣了愣。

許是察覺了異樣,對上我的視線,怔愣過後他眯起眼睛,隨即,略顯頹廢的神色散去,取而代之的是眉宇間難掩的森然冷意。

驀然改變的神色讓他看起來…

饒是被泥土混合雨水澆了滿身,看起來狼狽又落魄,露出這種神色之後,他倒確實和其他海賊沒有太大區別,默不吭聲打量別人的目光裡,充斥著顯而易見的兇野,和攻擊性。

見狀我更是掩不住敵視情緒,連帶整個人都進入戒備狀態。

不過對方沒有做什麼,比如先一步發起攻擊以制敵先機,很奇怪的,他忍耐心十足,象是壓制著自己那樣,渾身緊繃如拉滿弦的弓箭,眉眼間蓄著陰狠之氣,卻始終不動也不言語。

兩人就這樣靜靜對視了會,大概是又覺得我沒有多大威脅?總之,這個男人周身起伏不定的氣息漸漸歸於平靜,重新恢復了先前那種波瀾不興。

緊接著慢騰騰站起身,理了理頭髮上的泥土和花葉,復又低頭拍了拍身上已經被雨水澆透的西裝。

粗粗打理完畢,他扭頭看了眼外邊還等在雨裡,不知是不是看戲的同夥,接著收回視線,目光又一次對上我的,隨即沉聲問道,“你住哪裡?”

先問了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停頓片刻,又一次出聲,“夜深了需要送你回去嗎?”

面上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用的語氣也非常不經心,象是我答應也好被拒絕也好,他都沒所謂————較之他同夥幾分鐘前的提議,他的態度倒是磊落。

然而,在我看來,這個叫塞尼奧爾的人危險性卻更加深幾分,因為比起那種難以自抑的痛苦,與片刻之前隱忍的壓制,這人身上此時更多了些詭異的邪性,不多,卻足夠引起警惕。

就象那些以往總是戴著溫和面具作為偽裝,卻每每會在不經意間露出內心冰山一角兇性的人,哪怕他或許是無意的,剎那間的真實也無法掩飾。

果然是海賊出身————我在心裡嘖了聲,即使穿著最高級的西裝,裝得平和無害,也還是改不掉刻在骨子裡的無法無天本性。

…………

“不需要。”斷然拒絕對方,連客套的道謝都懶得說,又停頓幾秒鐘,我看進這個人的眼睛,沉聲道,“我討厭海賊,非常、非常、討厭。”

雖然我原本是[海賊王]的骨灰級粉絲,對職業也沒什麼太大的偏見,但是————活在這個世界這麼些年,難以避免的對那些橫行海上燒殺擄掠的狂徒產生厭惡情緒。

誰都不能否認,這裡絕大多數的海賊都是不法之徒,海風裡飄揚的千千萬萬印著骷髏標誌的海賊旗,沒有沾染無辜者鮮血的又有多少?

哪怕是只為追求自由而出航的尋夢者們,留在他們身後的女人和孩子的血與淚,誰曾在意過?

時局動蕩群雄爭鋒,登頂王座的征途中,那些犧牲者的哭喊,更沒有幾個人聽見。

哪怕是腦殘粉,這個世界的現實裡我也無法認同所有海賊。

尤其是現在遇到的這種。

…………

然而奇怪的是,話音落下之後,這個叫塞尼奧爾的人…表現得又一次叫人無語。

原以為的‘被拒絕後惱羞成怒於是雙方直接動手’,然後,我就能名正言順的出於自衛而反擊————的想象場面沒有出現。

對方的反應不但出乎意料,更令人滿頭霧水。

好吧~好吧~我只能承認很不幸,自己大概又一次戳中對方的雷點,而且還是個超級大雷的那種,雖然我覺得莫名其妙加無辜。

真的,非常出乎意料。

我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只是很尋常的話而已,居然會讓對方的神色瞬間劇變,這樣一而再再而三,要不是我還清醒,他今晚的表現簡直要讓我懷疑…究竟是誰出了問題。

從跑進這個雨篷避雨開始,似乎就有什麼脫軌了一樣,後續發展一波三折峰迴路轉:先前也不過一問一答,他就被鬼上身那樣,現在更象是被人拿刀子直接捅進心臟,整張臉都白得象個死人。

這種發展簡直百思不得其解。

真是奇了怪了,要不是很確定自己真的沒有‘言靈’方面的能力,我簡直要懷疑…自己不知不覺間進化出開口說話就能幹掉敵人的強大力量啊摔!

我一沒有特殊系斬魄刀二沒有特質繫念能力,哪裡來的‘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

他整張臉襯著劃破黑暗的閃電看起來慘白得都泛出鐵青色了喂!這模樣,要是他下一秒直接斷氣也不是很奇怪的事,瞧瞧這一副身負重傷命不久矣的樣子。

猝不及防間我又一次被對方的表現嚇了一跳,目瞪口呆的盯著他看了會,想來想去,不得已只好發聲詢問,“呃——你沒事…吧?”

開口之後又忍不住瞟了等在雨裡的那個一眼,接著把嘴角抽搐了幾下,因為我實在擔心,他這樣猛地拿手捂住胸口的反應————會讓他同夥認為是被我攻擊了啊喂!

雖然我是打算給他們點教訓,可不是還沒動手嗎?

簡直無妄之災,天曉得我連站的距離都是兩米開外好麼?

要說身體不適也肯定是他自己什麼毛病忽然發作吧?

個人表示,那什麼,有病趕緊回去吃藥,別晚上出來亂跑啊!

…………

靜默中,這不知什麼毛病發作的男人捂著胸口一臉扭曲渾身發抖,眼瞅著很有命喪當場的趨勢。

而就在我覺得自己腦袋上被扣一頂黑鍋,於是磨著後槽牙打算將錯就錯(= =)的當口,他同夥終於發現不對勁————

“塞尼奧爾?”

沉聲喚了呆在雨篷裡這個人一記,之後,等在雨裡的瘦高竹竿返身往回走…卻不想他腳下堪堪邁出幾步就被阻止。

確切的說也不是阻止,而是逗留在雨篷裡的這個塞尼奧爾再次做出意料外的舉動:他驀地衝進雨幕,一陣風似的,速度快得有些驚人。

雨篷外暴雨磅礴,閃電不時掠過天幕照亮雨夜,衝進雨裡那人背影抖得厲害,腳下更是踉踉蹌蹌,彷彿身後有惡鬼追趕那般倉惶而逃。

他與他同夥擦肩而過時,一瞬間,瘦高竹竿男瞥了他一眼,也不知看見什麼,眼神竟顯得有些錯愕,不過也沒來得及說什麼,因為出逃的人很快越過他往前疾奔…

然後,就沒我什麼事了。

許是擔心他同夥,瘦高竹竿男隨即緊追而去,連留下什麼威脅的話撐場面都沒有,只是臨行前朝雨篷這裡瞥了一眼,目光裡頗帶著點不明不白的複雜。

再然後,真的沒我什麼事。

那兩人一前一後很快消失在雨幕盡頭,之後,我收回目送瘟神的視線,緊接著邁開步伐,朝遠處的希克斯大街走。

瞧這莫名其妙的事,大半夜的碰到瘋子了呃~

此地肯定不宜久留,還是回去早早洗洗睡了吧!

…………

…………分割線…………

…………

風雨交加,我渾身都溼透了,哪怕是意識。

所以,在床上醒來的時候總覺得很冷,被窩裡其實乾燥又暖和,可我還是覺得又溼又冷,潮氣滲進骨頭縫那樣,整個人提不起勁。

臥室裡亮著燈,和睡前一樣,昏黃燈光籠罩下,外邊的暴雨都被驅逐似的,一切顯得安詳靜謐。

睜著眼睛發了會怔,接著坐起身,偏頭掃了眼床頭櫃上的時鐘:時間顯示現在是半夜兩點鐘,也就是說我躺了四五個小時…雖然一點休息後恢復體力的感覺也沒有,反而更累。

算過自己這一次睡眠的時間,我的視線又一次偏移,看向臥室門,帶著一點點心虛。

希望史塔克還沒回來,我想,或者希望莉莉妮特沒有發現我‘離家出走’。

門敞開著,從這個角度看過去恰恰能瞥見客廳沙發一角,我看見莉莉妮特一雙腳丫,她似乎趴著,光著腳一下一下搖來擺去,心情不錯的樣子。

並且,低聲在和誰說話,可我感覺不到另外的存在感,想來,如果不是使用通訊器,那就是她在和史塔克‘心靈’對話,囧。

不過那是三無大叔和暴力蘿莉的特殊手段,只限於他和她之間使用,畢竟是分割的靈魂嘛~

當然,我不會羨慕我只是很黑線,每看一次就滿頭黑線一次:心有靈犀一點通,如此有情調的形容用在史塔克和莉莉妮特身上,總叫人感覺微妙嗯~

…………

想了會有的沒有的東西,接著收起腦子裡跑火車的雜念,我抬手摸了把自己的額頭,試試溫度隨即發現還在正常範圍內,既沒有淋雨發燒,也沒有渾身泡水什麼的…

昏沉沉的提不起勁,果然是種潛意識反應而已。

考慮了下是要‘繼續睡’還是‘喝杯水’,隨即我選擇後者,掀開被子翻身下床。

…………

隔了會,慢吞吞的走出臥室,下一秒就對上莉莉妮特的視線————她附近沒看到電話蝸牛的蹤影,這果然是在和史塔克說話咩?雖然我不好奇她和三無大叔聊什麼,也沒想知道跑哪去了。

這一刻心念飛轉間我就看見莉莉妮特斜乜一眼過來,緊接著她愣了下,復又猛地翻身坐起,目光錯也不錯,眉心驀地皺緊…

趕在她開口之前我立刻抬手作投降狀,心裡飛快打好腹稿,隨即開口,也不給她反應的時間,一鼓作氣開始連珠帶炮說話。

先制止她把那一臉‘安娜你生病了啊啊啊!’的表情化作語言,接著告訴她我這是‘剛剛淋雨了不太舒服現在睡一覺已經好了很多,於是喝個水沒必要大驚小怪。’。

最後,趁著她一臉狐疑似乎在考慮我的話真實性是多少,我一溜煙竄進廚房。

閃身躲到半開放式的空間裡,藉著磨砂玻璃門阻隔了莉莉妮特投來的如刀似箭控訴目光,我這才敢捂著胸口,狠狠喘了口氣。

嚇死了簡直,所以說人不能太熟,太熟的話真的連撒謊都會馬上被拆穿啊喂!

也幸虧是好哄的莉莉妮特,要是柯泰雅.史塔克在,估計我已經下場堪憂了嚶嚶嚶!

三無大叔嚴格起來也是很嚇人的啊!瓦史託德氣場全開的話,我,我,我…想象了下那種場景,我忍不住渾身寒毛直豎,_(:3ゝ∠)_。

重重抖了好幾抖,吸了會鼻子,頂著一腦門冷汗,艱難的摸索著翻箱倒櫃找水壺要給自己燒壺水,準備等下來杯熱水壓一壓驚。

所謂‘自作孽’,嚶嚶嚶!個人表示,柯泰雅.史塔克還是再晚點回來比較好,至少等我真的睡過一覺恢復精神,要不然…

…………

搗騰了會,從櫃子裡取出不鏽鋼水壺,裝滿水把它架在灶眼上,完成之後我站在燃氣灶前,眼神放空了默默發呆,順便在心裡哽咽幾聲。

為自己很可能悲劇的下場。

莉莉妮特是很好哄,柯泰雅.史塔克卻絕對不好騙,至少我沒信心能瞞過他。

意識離體————他和我約定不得輕易動用,可惜我沒好好遵守。

我只是放心不下,哪怕可能有危險也使用了它去查探。

要是知道,他絕對絕對會生氣。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如何學會的,它象自然而然被點亮的一項隱藏技能,連柯泰雅.史塔克都不知怎麼解釋它的本質,只能確定那並非靈魂。

發動時饒是瓦史託德也不能事先察覺,同時也看不見因果鎖鏈。

或許是鬼族血脈的特殊能力,總之它出現了,我不需要指導就能使用。

按照當初我們三個幾次討論的推測,史塔克認為,我的這項新能力有些類似某個床頭故事裡,忍者們的神奇技能:影分/身,雖然腦洞大開了點,不過那解釋也蠻貼近。

只是,意識離體對我非常不利。

和火影裡邊忍者們的影分/身忍法不同,我使用它的時候留下的身體毫無知覺,史塔克不允許我肆意動用的原因也是因為這個。

意識離體,留下的身體毫無保障,萬一碰到心懷惡意之輩,哪怕僅僅是一次疏忽,也足夠我真正命喪黃泉————這是柯泰雅.史塔克的原話。

當發現這個弊端之後,三無大叔的眼神凌厲得很,他像個專/制又獨/裁的大家長再三勒令,不許我輕舉妄動。

畢竟後果未知,即使曾經幾次使用最後都平安無事,卻不能代表之後每一次都安然無恙。

呃~這次趁他沒在偷偷溜走,被發現的話…後果我不忍心想象,所以,最好不要被發現啊喂!

(╥╯^╰╥)

…………

就這樣站在廚房裡腦補可怕下場,同時默默的在心裡淚流滿面,直到[嗚——]一記尖銳的鳴叫驚醒了神遊的太虛。

我回過神關掉燃氣開關,手腕復又抬高幾分想去拿架在灶眼上的不鏽鋼水壺壺柄,然而下一秒卻聽見一陣短促而雜亂的聲音。

先是什麼東西砸碎的厲音,間隔幾秒鐘是重物落地的鈍響…最後是冗長而淒厲的尖叫。

啊啊啊啊啊啊————叫聲很慘烈,並且浸透了驚怖的味道。

它從隔著牆的不知哪裡傳過來,從音量判斷應該距離不遠,或者是就在同一幢建築物裡。

碰觸到水壺壺柄的手指驀地縮回,我偏過臉,視線對上一瞬間出現在身側的莉莉妮特,她在那記碎裂聲發出的剎那從客廳趕到廚房,發現不是我出意外,眉宇間尚存幾絲戾氣,神色卻放鬆下來。

我和她面面相覷,隔牆傳來的聲音此時變得更混亂,很多腳步聲凌亂焦躁,還有疾疾的交談,當中糅雜了年輕女人失控的哭叫。

這大晚上的…

我撇了撇嘴角,同時也從莉莉妮特的眼睛裡看出幾絲難耐的怒氣。

這大晚上的擾民也擾得太厲害了!這是我(從眼神裡看出來的)和她不約而同的想法。

…………

片刻過後,急促的奔跑聲紛沓而至,它們終於停在————我們這裡的大門外,緊接著是巨大的砰砰砸門聲。

莉莉妮特看了我一眼,見我沒反對她就齜了齜牙,一邊笑得非常兇惡一邊身形微動,頃刻間就從廚房消失…

隨即,我們落腳休息的套間大門方向響起更巨大的騷動。

我施施然從廚房裡邊走出來,一眼看見的是和整扇門一起飛出去的幾道人影,門是莉莉妮特從裡邊一腳踹飛了的,幾個人是在外邊砸門,然後被發脾氣的暴力蘿莉隔著門一起踢飛。

腳下加快速度走到失去大門的門口,我壓低了聲音,開口,“發生什麼事?”

走廊上摔成疊羅漢狀的是三四個彪型大漢,身上壓著門板,此刻他們正努力試圖拿掉它————可惜因為門板上還站著不斷施力的暴力蘿莉,他們一時間掙脫不出。

我問的是門邊唯一還站著的這個,他一臉扭曲,肌肉繃得很緊,看起來很有點要動武的趨勢。

眼皮垂低幾分,目光掃過對方手中握緊的手/槍,視線復又抬高,我哼笑一聲,伸出手…

咯,不輕不重的脆響。

眯起眼睛,直等到對方保持無比驚駭的神色頹然倒地,之後,我偏過臉,對著地上躺成一團此時動作僵硬如石像的幾個人,微笑,“只是昏過去而已,諸位要是還想做什麼,我就不保證別的。”

說完停下來,隔了會,我對他們的識時務表示非常滿意,“現在告訴我發生什麼事。”

…………

花了幾分鐘聽完這個幾個來砸門的保鏢一五一十的坦白,我點點頭,又招手讓莉莉妮特從門板上下來,“要去看看嗎?既然這幾位先生都這樣說了。”

聞言,剛剛異常狼狽從門板下脫身的幾個人當中,看起為首的那個忙不迭搖頭,“不不不,實在很抱歉,不必驚動您——”

“我們不是懷疑您,而是搜查建築內所有房間,另外那邊——”

他這廂疾聲解釋,話音未落卻被激烈的槍/響和慘叫聲打斷,那些聲音來自另一邊,按照二樓的格局,因為是三位住客當中除我們之外的第三位。

聽到此起彼伏的槍/聲和慘叫,這裡的幾個保鏢臉色都變了,剛剛他說過,他們打算搜尋整幢建築物,二樓的三個居所裡除了我這邊另外還有一間,很顯然,那邊響起的槍/聲是同樣發生了衝突。

並且處於劣勢的應該是他們的人手。

隔了會,密集的槍/聲變得零星,安靜下來之後,傳來的呻/吟就格外清晰,糟糕的是…那幾記重傷瀕死的喘息隨著間隔幾秒鐘響起的槍/聲而逐一斷絕。

這是————從警戒當中分出一絲注意力看了眼那個方向,我皺了皺眉,隨即後退一步,同時示意莉莉妮特回到身邊。

許是察覺了我和莉莉的意圖,為首的那名保鏢似是感激的點了點頭,不過也沒說什麼,只是聚集了他的幾個人,飛快衝向那裡。

“來不及了。”莉莉妮特低聲說道,“那是打掃戰場,他們那邊的人已經全軍覆沒。”

我收回視線,嘆了一口氣————確實,全部都死了,後邊幾記零星槍/響是補上一槍,讓一息尚存的傷者徹底死亡。

殘忍的手段。

不過,我們想置身事外似乎也不可能。

就算回房不管,稍後那邊徹底結束,勝利的一方怕也是要‘打掃’的吧?

保鏢們是態度粗暴的想搜查,那邊乾脆就殺光對方————這樣草菅人命的態度,事後幹掉這裡的全部人也不奇怪。

站在原地等了會,想了想,我邁開步子,“去看看。”

這建築裡發生槍/戰,雖說一開始是那群保鏢先亂闖,後邊動手的那些人…也確實殘忍了些,全滅對方,現在看來似乎還意猶未盡打算殺光全部人。

真是的,不過是出門遊玩而已也能碰到這種毫無理由的屠戮。

海賊…終究是海賊。

…………

我和莉莉妮特一前一後朝著發生槍/戰的地方走,行進間建築物內又一次響起打鬥的聲音,刀刃砍斷骨頭的鈍響,短促清脆的槍/聲,傷者的痛叫…

待得走過二樓連線幾處套房的通道一側拐角,映入眼簾的一幕顯示著塵埃落定。

倒是沒有徹底血流成河,不久前趕赴支援的幾個彪型大漢此刻被丟在地上,看樣子個個都受了傷,人倒是萬幸還活著,離他們不遠挨牆堆著十幾具同樣裝束的人…卻全部斷了氣息。

此時走廊內被許多黑t恤迷彩褲裝扮的人把守著,與我們那間坐落朝向相同的套房門大開,屋裡傳出女人斷斷續續的哭噎…

瞧瞧這倒黴的,我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剛剛上門的保鏢和現在把守現場的迷彩褲,全部都冤家路窄,前者是海列車上試圖買走厄洛斯之眼的奴隸商人的隨扈,後者卻是莉莉妮特一見鍾情那小鬼的同夥。

方才我已經知道是怎麼回事,那保鏢是因為他的僱主死亡而搜查這幢建築想抓到兇手————這件事暫且另說,反正他們現在是抓人不成反而被殺了大部分同伴,剩下幾個也性命堪憂。

我嘆氣的是,這裡入住三位來參加交易會的人,除了我們,第二夥是奴隸商人,於是最後一幫人馬就是海賊。

還真是…所以我說倒黴催,原來孽緣居然是有後續的!

…………

行進過程中,站在走廊裡防衛的一票橫肉臉們沒有表現出阻攔意圖,我和莉莉一出現,他們當中有人返身走進屋子裡,隔了會又出來,之後就沒管我和莉莉做什麼,想是裡邊的人同意的結果。

穿過走廊時立在兩側的男人們陸續投來森冷視線,黏在身上的眼神裡帶著尚未完全褪盡的暴虐,有幾個人身上更是沾染血腥味————我收緊手指,握住放在掌心裡的莉莉妮特的手,小心壓制著她,不讓她因為殺戮而興/奮。

哪怕她不需要在意人命,我也不希望她漫無目的屠殺。

這是可笑的堅持,我知道,可還是想努力一點。

…………

靜默中在各式各樣意味不明的視線裡穿行,直到接近門前被一個黑t恤迷彩褲男人攔截,緊接著門裡邊卷出一陣風,合著非常高亢的聲音,“帽子還給我不然殺了你!”

眼前瞬間一花,幾秒鐘後視線又重新穩定下來,我抬手扶了扶額,總覺得頭疼————莉莉妮特在魚人少年出手攻擊的剎那巧妙避開踢來的深紅高跟鞋,順便還有餘力把我拎著送進安全地方,最後,她自己歡天喜地的又跑出門去。

電光火石間完成系列動作,身形快得在空氣裡帶出殘影來,可我一點也不想誇她,因為她把我留在一個相當尷尬的地方。

也就是兇案現場。

奴隸商人居住的這套房,另外,現場內也還是冤家路窄,墨鏡男和瘦高個都在,莉莉妮特和魚人少年在外邊走廊裡一來一往打得風生水起,留下我和這兩個男人面面相覷。

揉搓完隱隱發疼的額角,我放下手,飛快環顧周遭一圈,然後又一次皺眉:

也難怪鼻子裡充斥著濃膩的血腥味,因為客廳裡趴倒一具屍體,從背影看正是那個海列車上烏拉爾商會的叫什麼來著?得莫特裡?的奴隸商人。

現在他是一具死屍,面朝下趴倒,倒下的位置地上凌亂不堪,從殘餘物判斷…他應該是倒下時不知怎麼砸壞了這屋裡的養魚缸,碎裂的玻璃把他脖子都攪爛了,血流得大半個客廳都是。

他那個女伴蹲在沙發腳邊衣衫凌亂哭得那叫一個慘,只是不知道她是因為死人哭,還是因為後邊出了別的事才這樣…神容扭曲無比驚懼。

瘦高個大刺刺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上,神色似笑非笑。

他那同夥塞尼奧爾此刻恰恰起身,看樣子應該是剛檢視完奴隸商人的死狀————他自己一身換過的乾淨西裝,頭髮也乾乾淨淨,半點先前的瘋癲痕跡也沒有。

…………

“那麼好了,現在全部住客到齊,說說你覺得兇手是哪位?”

瘦高竹竿男人收回盯著我看的視線,眼皮垂下,嘶聲開口,問的是哭得快昏倒的那個女人,“得莫特裡是替少主打理生意的人,他死了,如果你說不清是怎麼回事…”

後邊似乎還有話意猶未盡,不過縱使沒有說出口,拉長的尾音也殺意滿滿,足夠讓原本就嚇得夠嗆的人陷入更深刻的驚恐。

果然————

“不,不,不——我不知道啊啊啊!”哭得臉上妝都花了的女人抬起頭,結結巴巴的叫嚷,“我真的不知道,什麼也…”

“不,別殺我!”

她話說得語無倫次,可不知怎麼,臉色難看的象死人也不敢昏過去,哭叫的同時縮緊身體,一雙手拼命攏著衣裳…這樣子竟是…

我後退一步,避開此時正走到近前的…塞尼奧爾,看向他的目光更是嫌惡。

對方頓了頓,隨即停下身形,開口,“抱歉。”

他看看我又看了看門外,復又低聲問道,“原來你也住這裡,是2c的住客?”

“別靠近我。”我同樣壓低聲線,冷冷的呵斥他,“毆打女人的男人很噁心。”

他沉默下來,幾秒鐘又後退幾步拉開距離,只是面上的神色顯得非常難看,語氣也加重幾分,“這裡沒有毆打女人的渣滓,哪怕我們是海賊。”

聽他這般言辭,我哼了一聲不打算爭辯什麼,直接告訴他,“販/賣/人口更噁心。”說完之後轉開臉,音量提高幾度,“莉莉妮特,帽子還給那個魚人,我們該回去了。”

“不要!”外邊,暴力蘿莉立刻反駁,聲音聽上去興致很高,“吶~繼續,打得過我東西就還你。”

聞言,我眉梢抖了抖,本來就不太好的心情更惡劣了些,連帶聲音都變得鬼氣森森,“現在,進來,別惹我生氣。”

說完眼角斜乜————乖乖出現在身邊的小蘿莉,順帶瞥了眼緊隨而至卻被站在附近的名為塞尼奧爾的海賊抬手攔下的水牛角魚人。

他還是那一身無論顏色搭配都很辣眼睛的裝束,讓我更加堅定了要莉莉妮特懸崖勒馬的主意。

打量一臉戾氣的少年幾秒鐘,轉開瞬間進入不忍直視狀態的視線,我語重心長告誡自己這邊的熊孩子,“別和渣滓扯上關係。”

回去以後你要養多少美少年我都替你出錢,這個不行,我不同意!

我用眼神明明白白告訴莉莉妮特,我的堅持,想了想又在她有些失望的目光裡緩聲解釋,“混血魚人無所謂,海賊也無所謂,但是!販/賣人口的絕對不行!”

…………

莉莉妮特一直是個好孩紙,熊是熊了點,不過每次我的堅持她都會同意,這次當然不例外。

幾乎不假思索,她點點頭,轉手把剛剛來的路上不知藏在哪裡,看到魚人少年就忽然拿在手上挑釁對方的那頂帽子扔還給原主。

然後,她仰高腦袋,衝著我笑得很乖巧,“吶吶~還給他了呢~也不會再理他了嗯!”

乖~我摸了把她腦袋上的單支水牛角,接著,沒等說點什麼安撫失戀的這暴力蘿莉————

“誒?安娜,這裡是在玩真相只有一個的遊戲嗎?”眼睛滴溜溜一轉,暴力蘿莉立刻轉移了興趣,順帶扯了扯我,另一手伸長了指著地上的屍體,“象你之前說的故事那樣?”

我:(¬_¬)話是沒錯,不過這裡是海賊不是柯南,雖然我說過幾個萬年小學生的故事…可是,你這樣饒有興致真的沒問題嗎?一點嚴肅感也沒有。

剛剛被勒令失戀的莉莉顯然被勾走了注意力,片刻之前還喜歡的那只魚人都拋諸腦後,“分析案情太麻煩了啊!目擊證人哭得好吵啊!”

“還是直接問死掉那個人的靈魂。”前一秒指著屍體的手指抬高幾度,落在一點空氣上,莉莉.不愛動腦筋.妮特,語不驚人死不休,“問他兇手是誰!”

我:…………雖然知道你可能是剛失戀想轉移情緒讓自己高興點,但是!你話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