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海燕確實是一臉黑，因為她非常非常的不高興。
不過，與溫鐵頭無關。
溫鐵頭由蔡海燕的秘書帶進來，沒敢坐，站在一旁。
蔡海燕抬頭看了一眼溫鐵頭，然後指了指辦公桌前的椅子：“坐。”
“是。”溫鐵頭這才坐下。
蔡海燕隨手扔過去一份報告：“自己讀，然後說說感想。”
溫鐵頭翻的很快，十幾分鍾就看完了重。
但，這不是他的工作，也不是他管轄範圍內的事情，雖然他看的懂，也看清了這其中的陰險之處。
“蔡副，我看懂了。”
“說說，看懂了多少？”
“是這樣的，去年的時候，咱們的花生的缺口非常大，今年初吸引了許多地方種花生，而因為種植面積超出了去年總面積的百分之三十，預測今年的花生統購之外的部分，一定會降價，甚至統一採購價可能也會向下微調。”
蔡海燕點了點頭：“繼續。”
溫鐵頭接著講：“有一群人，他們手中不知道從那個渠道聚集了大量的獎金。他們會參與收購花生，然後租下大量的倉庫。”
蔡海燕打斷了溫鐵頭：“誰告訴你，去年花生缺口很大？”
“這個……”
溫鐵頭給問住了，蔡海燕將另一個資料夾扔了過去。
溫鐵頭接過一看，真是大吃一驚。
去年，非但不是缺口大，而是超出了預期百分之十，也就是說，花生的統一收購在去年就已經是超量收購。
“繼續講，接著講。”蔡海燕沉著臉，僅是這語氣就讓溫鐵頭有點壓力。
溫鐵頭非常認真的思考著：“難道說，這是有人放出的假消息？對，一定是假消息，問題是，這麼大規模的假消息，怎麼可能流傳到讓我們都以為去年花生缺口大。”
“還有，如果這是假消息，那麼去年增加種植的花生，上市的時候就會變成一個低價，除非我們放量收購，但放量收購，咱們夏國的花生產量增加一個百分點，那就是一個龐大的數量。”
蔡海燕這才拉開缺，拿出厚厚一本子，這次是不是扔，是輕輕的放在桌上：“翻看第一百六十一頁，讀。”
溫鐵頭先看了一眼封皮，上面寫著預桉兩個字。
翻看一看，這不是印刷的書，而是純手抄版的書。
在一百六十一頁。
溫鐵頭看了上面的內容，講述的方式再套用當下的情況。
那就是，這是一種在利用資訊不對稱而產生的手段。有人用假消息引起某種作物增加種植面積，而後收穫的時候壓低價格，接下來建立超大規模倉儲，再人為的造成市場的短缺，而後高價出貨。
每次獲利，最低都是價格的百分之六十以上的利潤。
這是典型的資本裹脅方式。
溫鐵頭看完後有點上頭了：“蔡副，這事咱們要管，這些人心太黑了，心實在是太黑了。他們在吸農民的血，也在是吸普通人的血，只為了肥他們的腰包。”
蔡海燕先是收回了那本書：“別激動，這書別給我撕了，這可是九廠白廠長親自寫的書，我找了姜富樟才幫著抄了一份回來。”
九廠，白廠長。
溫鐵頭前幾天還在寫報告，說白昊的奔小康對農村的影響等等呢。
他沒有針對白昊，只是感覺九廠只顧著往前衝，許多細節上的事情沒有顧忌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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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他也是沒想到，預桉。
那就是，白昊之前就想到有這樣的可能出現。
蔡海燕說道：“那些小丑並不知道，他們玩的都是白廠長玩剩下的小把戲了。白廠長利用大豆，搞的倭島經濟都崩了，這才叫玩家。現在……”
一份調令擺在溫鐵頭面前。
“你不是有想法嗎？去吧，九廠食品組代組長，半年之內如果你能夠扛得住，你就是正式的組長，扛不住就灰熘熘滾回來，繼續去作你的資訊統計工作。”
“我，我，我。”溫鐵頭一時間都不知道應該如何接話了。
蔡海燕擺了擺手：“去吧，剛才說的那件事情，也由你去處理。先去見九廠的代書記姜富樟，他會告訴你，你身為一名正組的代組長，可以直接聯絡那個辦公室，可以直接呼叫什麼。”
“我以個人名義在這裡告訴你。就這件讓我非常生氣的事情，在小白廠長那裡，估計都擺不到他的辦公桌前，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接下來，在面臨的大競爭，才是你真正要全身心投入的工作。”
溫鐵頭沒再問，拿著調令就離開了。
蔡海燕明白，溫鐵頭也明白。
站在不同的臺階上，要面對的事情也不會相同。
有的人看到的是村裡幾顆白菜，幾棵果樹，幾百畝麥田的事情。
而象他溫鐵頭，要看到的就是幾百個村子的事情。
蔡海燕要看的，就是幾萬個，十幾萬個的村子的事情。
溫鐵頭不明白的是，白昊呢。
白昊要看的是什麼。
半個小時後，溫鐵頭見到了姜富樟。
談話十分鐘，他以九廠新的食品組代理組長的身份，打了幾個電話，他就知道了。有群人接受了夷彎的資金，想花生上搞點花樣掙點錢。
更是知道了，幫他們傳播假消息的人。
還有無知的某個地方報刊傻呼呼的幫人作嫁人等等。
而後，這事他就直接交給了農部跟著他一起新調去九廠那些人當中，一個工作只有兩年的年輕人去負責這事了。
正如蔡海燕所說的。
這種事情，絕對不會擺在白昊的辦公桌上，因為真的微不足道了。
不是白昊不關心普通的農民，或是普通人。
而是，白昊正在與孟山公司拉開架勢，準備一場怕是連續十年都不會有半點鬆懈的惡鬥。根本就沒有精力去管這些小事。
姜富樟看到溫鐵頭很快進入狀態，就問了一句：“接下來，你要作什麼？”
“我要先去魯州，去確認去年下種，今年收穫的新一代十六種型號的小麥種子的詳細資料，並且確認一切資料都是真實的。然後去荊南，確認雜交稻米的進展。再去遼東，就新的大豆資料作確認。”
溫鐵頭說的很快。
有自己的，也有分派其他要去落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