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蕠驚訝的目光中。
張相咬著牙，一隻腿跛著，另一只腿跳著，又去把柳條掛門背後了。提著上書包：“媽，我回屋去把寫錯的生字抄一百遍，再把寫錯的數學題寫三遍。”
白蕠整個人都懵在那裡。
她想過，也找人請教過，也認真研究過，怎麼在這個家裡當好後媽。
可此時，她感覺自己之前想的一切都沒用了。
這個家，一切都已經自成體系，有著約定俗成的規則。考的好的，吃零食，喝飲料，可以玩。考的不好的，回屋趕緊去學習。而考的差的，才六歲的張相，自己竟然能下得去手，給自己腿上狠狠的打了四下。
看著那血印子的，白蕠心中百味叢生。
白蕠問自己，自己說錯了嗎？
打只是一種手段，目的是讓其認識到錯誤，既然已經認識到錯誤了，打就是沒有必要的一種行為。
白蕠知道，自己現在面臨兩個選擇。
一是改變。另一個就是融入。
頭疼了。
白蕠一聽手按著額頭，剛才翻看檔案中，有許多要解決的非常麻煩的事情，她都沒感覺到有壓力，反而很從容的考慮著人員的調派，合理的應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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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此時，她頭疼的厲害。
因為她很迷茫。
而張建國回來，白蕠和張建國聊了之後，只有苦笑，但卻也清醒了。
因為她突然發現，張建國只是保障了家裡五個孩子的基本生活所需，其餘的規則是白昊和楊柳制訂的。
白蕠打算找個時間，和白昊還有楊柳好好聊一下了。
白蕠和張建國聊過之後已經想通，如果家裡已經有所有人都認可的規則，那麼這規則就是正確的，自己選擇接受。
想到這裡，白蕠走進書房，拿起電話打到了明州港市的友誼飯店。
“白昊。”
白昊接上電話，說話聲音非常的嚴肅：“媽，是公事還是私事，如果不是緊急公事，我這會顧不上，舞臺的幕布已經拉開了。”
“你忙。”一聽白昊這語氣，白蕠沒有一絲猶豫將電話結束通話。
緊接著，白蕠拿出一根髮帶將頭髮扎了起來，換上工作時穿的衣服，下樓到廚房對張建國說了一句：“我去辦公樓，你在幹什麼？”
“沒事，醃個泡菜，才學會，我先把罈子洗好。”
白蕠說道：“放那吧，我不會作飯，卻會醃這些東西，等我先去辦公室。”
“成，我作好準備。”
白蕠也沒再說什麼，提上公文包就往外走。
白蕠猜的沒有錯，辦公樓內雖然沒幾個人，但在一處休息室內，付強、鄔青道、鄭建國、雷餒、陸曉凝都有。
馬大強人在鳳凰山城，車銑資料百分百國產化測試，九廠肯定要派人去的。
只是，焦輝為什麼沒在。
見白蕠來，陸曉凝趕緊去迎了一下：“白姐，你怎麼來了。”
白蕠說道：“原本是點小事給白昊打了一個電話，結果他說沒緊要的公事他要去忙，什麼幕布已經拉開了。”
鄔青道說道：“現在是九點零七分，還有二十三分鐘，漂亮國的股市開市，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十點整的時候，咱們晚上十點，漂亮國東部時間早上十點，會有一個大訊息公佈。所以我們商量之後，安排焦輝去了滬市，一個人，悄悄過去的。”
聽這語氣，白蕠就感覺到有什麼大事要發生。
付強這時說道：“是我讓大夥別告訴你的，你現在這情況不合適，若是氣著了，或是急著了，怎麼都不好。”
白蕠說道：“沒事，我就是在這裡聽一聽，我現在回家也不安心，是不。”
其他人都沒出聲，都是默默的坐在這裡等著。
屋內，只有座鐘聲音傳出來，所有人都是閉著眼睛在等。
九點三十三分，電話響了。
鄔青道站了起來走到電話旁，深吸一口氣後拿起了電話。
“恩。”
“恩。”
“告訴廠長了嗎？”
“很好，繼續觀注。”
鄔青道放下電話，轉過身之後笑了：“訊息是真的，現在已經得到了驗證，漂亮國公認的電器零售第一公司百思買易主，買家是倭島的人，誰最終宣佈成為百思買的老闆，可能還需要一點時間。”
“還有，排第三的福萊士，第四的電路城，已經確認大股東換人。電器零售第二的BTA，估計也會換。這事有意思了。”
白蕠完全不知道這事。
鄭建國側過身對白蕠解釋道：“白昊和託西巴死磕的時候你要操心生產線的引進，又去了漂亮國。而後呢，這事肯定還有後續，你出差這麼久，所以這事你不清楚是正常，不是我們不告訴你，而是你錯過了。”
鄔青道說道：“死磕是什麼意思？”
鄔青道不是在尋找詞語解釋，而是在表一個態度。
雷餒介面說道：“死磕就是，跟丫的耗上了。”
“錯。”鄔青道重新定義了這個詞：“死磕就是，要麼你死，要麼我亡。這事熱鬧大了，一但百思買讓倭人買了去，最多兩天之內他們就要辭退白昊。接下來，要麼原先的訂單到期之後不再續約，要麼賠錢也會中止訂單，甚至於，找麻煩，找藉口不履行合約。”
這時，黑絮推門進來。
她在門口已經聽到鄔青道的話了。
“這事，打官司能扯皮幾年時間，贏了也是輸。剛才我去檢查了所有的訂單，要不要吩咐沒有交貨的，暫停發貨。”
鄔青道搖了搖頭。
“不暫停？”
“不，這是九廠廠長需要決定的事情，不是我，也不是你。”
聽這話，黑絮不愛聽了：“老鄔，你知道這事影響會有多大。”
鄔青道走到窗邊，身體探出窗外點上一根煙，不緊不慢的說道：“有多大，等著看幾個加盟的奔小康合作廠誰先和九廠劃清關係，誰會急著趁九廠遇到危機的時候，落井下石。比起那點貨，這些事都算不上大事。”
那什麼才是大事呢？
鄔青道沒說。
這場戰役才剛剛開始，連敵人的火力都沒有摸清楚的時候，鄔青道給白昊的建議就是：
敵不動，我不動。
敵若動，我先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