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慶國勇敢的提著棍子上去了。
可幾位負責接泔水的老兵們誰也沒動，還相互發了一根煙。
真有賊嗎？
開玩笑。
九廠範圍內如果有賊，史國忠能把自己的腦袋擠下來塞茶壺裡。
這人丟不起。
趙慶國其實也怕的很，他緊張到都沒有留意身後沒人跟來。但為了保護九廠的資產，他敢於一切邪惡鬥爭。
眼見一個身影出現在廚房裡，趙慶國一手舉著手電，一手拿著棍：“舉，舉，舉起，起手，手來。”他已經真的很緊張。
手電的光柱之下，趙慶國看清了。
歐陽芊芊。
只見歐陽芊芊正在翻籠格。
沒辦法，餓！
加班到深夜，餓到眼冒金星，不出來找點食，這工作幹不下去了。
一見是趙慶國，歐陽芊芊心裡那點小害怕，小緊張瞬間全沒了，拿著一塊饃指著趙慶國就罵上了：“吼什麼吼，九廠廠規，只要不浪費，吃多少都行。我們加班多辛苦，找點吃的怎麼了。”
“這個，那個。吃涼饃不好。”趙慶國憋了半天，說了這麼一句。
結果，歐陽芊芊給說愣住了。
趙慶國趕緊洗手，在地上的麻袋裡找了一個土豆，開火架鍋，廚房的柱子上長長的辣椒辮上揪幾隻辣椒，然後找根蔥。
櫃子裡找個雞蛋，找了一點紫菜。
倒是自己一人生活習慣了，還是有點手藝的，炒個土豆絲。弄一個蛋花湯，把饃熱了。
歐陽芊芊倒是絲毫也不客氣，坐下就吃。
那邊，收拾泔水的幾人已經悄悄的離開了，晚上能來廚房找吃食的人就那麼幾個，而且每個不同的處都有不同的廚房，這個廚房誰會來，不用猜也知道。
看歐陽芊芊坐下開始吃，趙慶國這才問：“今年聽說九廠來了許多訪客，保衛處把人都擋在外面，連廠區都不讓進。”
歐陽芊芊白了趙慶國一眼，可一想畢竟人家忙活半天給自己整吃的。這才說道：“你懂什麼，小白弄了純進口的高檔四軸加工中心回來，聽說有好多臺。給工電廠賣了兩套，三千多萬吧，那些人是聽到風聲來買機器的。”
趙慶國就問了：“這些機器不是九廠用的？”
“九廠要這些機器幹什麼，九廠有一臺拆著玩就行了，其餘的不需要。若是要，最多也就要一套，加工些精密零件作實驗用。”
趙慶國就不明白了：“兄弟單位來求購，幫助兄弟單位難道不是應該的？”
歐陽芊芊給氣笑了：“你腦袋裡養魚了，你知道什麼是四軸加工中心嗎？”
趙慶國想了想：“一種機床。”
“果真是傻的。”
歐陽芊芊喝了一口蛋花湯，這才慢慢的說了起來：“四軸加工中心，一年前全夏國都沒有一臺，一臺都沒有。第一臺是九廠研究出來，這種機床非常的高階。然後每年大概能生產一百六十臺，全夏國多大，一百六十臺能幹什麼，你懂不懂。”
趙慶國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歐陽芊芊繼續說：“這次是高檔的，外國的高階的，非常好的加工中心。以前是外國人不賣給夏國的機器，小白能弄進來，你認為應該怎麼處理。”
趙慶國搖了搖頭。
他不是傻，只是他學習的內容和這些完全不粘邊，就算能夠悟出一點什麼，此時也不輕易下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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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芊芊用饃把土豆絲的盤子擦了，然後再把最後的碗底那一點蛋花湯倒在盤子裡喝掉。
趙慶國趕緊雙手推過去一隻茶缸。
歐陽芊芊喝了口茶，打了一外飽嗝。
“你果真的傻的。這些機器要留給最需要的，小白多聰明，肯定會躲起來。我懷疑他可能已經悄悄的回到京兆，但絕對不會露面。他在等，等領導對這事有個指示。你不信看著，指示一出來，他立即就現身。”
趙慶國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他不是笨，只是沒接觸過這些，他學的知識就是怎麼讓人進步，怎麼讓人思想上擺的正，自己樣當好一個書記。
歐陽芊芊擦了擦嘴：“看在你這做飯的手藝上，我給你指條明路。別在九廠耗著了，你耗一年依然是個笨蛋。去奔小康廠子，待上十天半個月。再去京兆機床上待上十天半個月，秦科電你別去，那是小白的寶貝。”
“去，一定去。”
歐陽芊芊站了起來：“不管怎麼說，你也是九廠的書記，去領一臺小螞蚱代步，那小東西加滿油能跑一百多公裡，夠你每天跑去奔小康廠子打個來回了。那小東西比騎腳踏車容易多了，傻子都能學會。”
“謝，謝謝你。”
歐陽芊芊沒搭理，一甩頭髮走了。
吃飽喝足，回去繼續再工作兩小時。
歐陽芊芊發現，最近需要翻譯的東西越來越多，無論怎麼加班，依舊沒感覺工作有作完的可能。
還能怎麼辦，總要忍到第一批加強班，認真學習上半年，或許可能慢慢的大一第二學期開始挑出非常優秀的接觸一些簡單的工作。
招人，完全不可能。
當下大學生分配，都是先有坑後有蘿蔔的，那個地方也不可能把他們分配到大學生讓給九廠。
話說，眼看就十一點了。
白昊安穩的睡的香。
但有人睡不著。
一工部會議室，如果這時代有煙霧感應器，這會已經響炸了。
會議室內，伸手不見五指。
幾十個老爺們坐在那裡不停的抽著煙，誰也不說話，偶爾瞪一眼自己看不順眼的人。
門開了，有領導親自過來詢問情況，門開啟，窗戶全部開啟。
風吹進來，房間內肉眼可見的變的清澈起來。
姜副長迎上去，把領導讓到上座。
“說說情況吧。”
一人站了起來：“我們五工部要三十臺，我們發揚風格，只要十八臺大型的。”
這話音剛落，當下就有人起來準備罵人。
坐在上首的領導清咳一聲，鎮住了這些準備上演全武行的人。
起身那位：“我們七工部非常需要，我也替三工部說一句，這一次櫟陽飛造接下與音波公司的合作，櫟陽飛造肯定是需要加工中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