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心人，自然不會閒著。
登州奔小康的書記則帶了一隊去了帝都，他們的任務是從帝都無線電廠拿走當時無線電廠辦的電視機聯合生產廠原始賬冊、入庫材料單、出口成品單、報關留存等等原始材料。
帝都無線廠電看著介紹信，還有來自上級單位的批示。
他們不能不給。
不過，這些東西在他們眼中似乎也沒什麼用。
只是，讓他們意外的是，登州奔小康廠來的人檢查的非常非常的仔細，真是生怕少拿走一張紙。
“九廠已經倒了，白昊已經沒了海外電視機採購的訂單，你們登州傻不傻，還跟著九廠，讓九廠每年從你們的收益中扣走百分之五。”
帝都無線電廠的人閒話不斷。
終於，登州奔小康廠一個年輕的大學生忍不住了：“我們登州奔小康廠，上上下下，堅定的跟著九廠一起幹。”
這位大學生臉都憋紅了。
這一番慷慨陳辭，卻換來帝都無線電廠工作人員的陣陣嘲諷。
登州奔小康廠的書記，卻是一言不發，默默的看著整理好的材料，親自檢查生怕有什麼遺漏。
帝都無線電廠也有厲害的人物，他們開始意識到這事可能有變故。
難道，白昊重新拿回了家電往漂亮國的出口渠道。
這，可能嗎？
有，有可能。
想了想，白昊在秋交會上連飛機都賣到漂亮國了。說不定真的解決了。
不行，要打聽一下。
這一幕，發生在所有奔小康有過關聯，而又因為發現白昊失去了家電出口渠道而退出的廠子，無論是主廠，還是配套關聯廠。
第一個發現，並且打聽出蹊蹺的是帝都無線電廠的廠長。
畢竟是帝都的廠子，四工部那裡多少有幾個同學、老朋友。
而且白昊要把奔小康在漂亮國上市這事也不是什麼需要保密的，一但最終成功，白昊去漂亮國準備敲鐘之前，新聞上也是會報道的。
帝都無線電廠的廠長整個人懵了。
他失去了什麼？
最直接的就是出口訂單，然後是用上市得到的美刀買回來的先進技術、先進設備。而間接的，他都不敢往下想了。
站在四工部，他感覺天旋地轉。
突然，他反應過來，衝到自己直屬上司的辦公室：“胡司長，您拉我們廠一把，拉我們廠一把。”
雷餒，他從金陵過來取相關資料，同時匯報工作。
正好要過來籤個字。
帝都無線電廠的廠長看到雷餒，一咬牙，卟通給雷餒跪下了：“小雷，我和你家老大是同班同學，我們近二十年的交情，哥給你跪下了。拉我們廠一把，拉我們一把，求你了。”
雷餒往後退了兩步，扶了一下眼鏡後，什麼也沒說，拿著準備簽字的檔案轉身離開。
字，可以過會再籤。
但現在，他不想和面前這傢伙說半個字。
他親眼看到付強給氣的住進了醫院，而且帝都無線電廠是第一個反水的，當時那份無情，那份決絕，更是因為帝都無線電廠的在九廠最難的時候落井下石，並且引發了連鎖反應。
雷餒不可能原諒。
更不可能代替九廠原諒他。
就算不記恨，不記仇，雷餒也不可能信得過這位，那怕認識已經二十年往上。
絕然不能心軟。
雷餒離開，帝都無線電廠的廠長起身要去追，只見一人出現擋下了他。四工部米副長的秘書。
“雷餒，米副要見你，現在。”
“我馬上去。”雷餒抱著手中的資料夾快速離開。
有事？
其實沒事。
米副長見到雷餒後讓雷餒坐下。
“雷餒，你雖然年輕，但還是有些才幹的，這是考驗你的機會。這事，財部鄔青道領導與主持具體工作我們都信得過，但有一點，這事都明白，我挑明了告訴你。”
“請領導指示。”
“不是指示，只是在講一個事實。九廠不同，奔小康是白昊從秦科電單獨剝離出來的，現在看來確實是很妙的一招。我要說的是，奔小康的主體業務，不用我解釋你應該明白，全是小家電類產品，無論是純國產零件的，還是替漂亮國代工，甚至替倭人代工，都是小家電類產品。”
“是。”
“上點心，多學習。未來，短則一年，長則兩年，奔小康是我們四工部的寶貝。這不是搶九廠的成果，九廠也是四工部監管下的夏國的廠子。白昊想要的，一是生產創匯的產品，二是給九廠研究提供足夠的資金。”
雷餒想了想後回答：“我明白了，以和我白昊的接觸，白昊才不會要奔小康的管理權，這麼多人，九廠沒這個精力管。他只要錢，有錢他就能投入研究。副長，還有件事情我寫了報告，但付主任壓下了，怕走漏風聲，我也不好超級交給您。”
米副長很大氣的一擺手：“不急，我不急著提前這幾天看。你作好你的本份就是，現在你的職責是，九廠幫助與監察小組，你們內部似乎你是叫四組吧。作好你現在的工作，別讓其他組看扁了。”
雷餒點了點頭：“是，我會努力。”
米副長又說了一句：“關於帝都無線電廠，自己種的因。就這樣，你不用理會他們。去忙吧。”
“是。”雷餒明白，是副長親自替他解圍了。
帝都無線廠現在怎麼說呢。
自食其果。
比起帝都無線廠的廠長還能找人哭訴祈求一下，滬市無線電四廠連這個機會都沒有。
因為接盤他們合作奔小康廠子的是平江與臨安兩個城市。
這兩邊的態度很直接，總結下來就一個字。
滾！
甚至於，他們兩邊派人守在金陵飯店，防止滬市第四無線電廠的，甚至有可能是任何一個被踢出局配套廠有人來影響他們的大事。
現在，最實實在在能看到的。
上市成功。
漂亮國冰箱代工、微波爐、烤箱生產線就會立即往夏國運。
分配到那個奔小康分廠不重要，進了自家鍋裡的肉，自家兄弟商量著分就是了。
傍晚的時候，累了一天的鄔青道查了所有的賬之後，到了二樓的一間小會議室，這裡有各奔小康分廠派來的代表，基本上都是副廠長級別的人，有幾個還是廠長親自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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鄔青道放下本子：“讓各位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