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白昊喊了一嗓子：“馬越進，你行呀現在。你竟然現在能跑八公裡配速，我最多跑五公里。厲害。”
馬越進比劃了一下自己的肌肉：“廠長，我感覺再有兩個月，我能跑九公里。話說咱書記有一套，我發現我開始跑步之後，吃的也多了, 而且搞研究的時候腦袋更靈活。廠長你若有空，聽我說幾句。”
“成，過來先一起吃著，我再叫一份。”
白昊示意馬越進過來坐。
這人，變化挺大的。
白昊第一次對馬越進的印象就是沉默，而且可以一心三用, 吃飯的時候手都可以不斷的記錄資料, 而且眼睛還看著電腦屏幕。
經常躲在實驗室裡幾天幾夜不出來。
曾經有過, 二十四小時吃一次飯，然後在實驗室內不出來的紀錄。
馬越進坐下，先看了看四周，感覺沒什麼不相關的人，這才小聲對白昊說道：“我的老師專注於設計一款全新的通訊用晶片，我研究一下我老師的設計，如果改成芯片組，就火柴盒那麼大，因為是多個低等晶片，所以成本低，只有五分之一。”
白昊不怎麼理解：“你的意思是，追加經費。”
“不是，我不知道怎麼給我老師說。”
明白了。
作為學生質疑老師的設計, 這事確實讓人為難。
“我去幫你說, 合適不？”
“我不知道, 而且這事麻煩廠長你也不好。”
白昊想了想：“這麼, 你請教一下付主任, 他或許有什麼好建議，他去說合適不？”
“恩, 行。”馬越進感覺付強可以替自己去說。
馬越進又說道：“廠長，你說砷化鎵咱廠裡有研究沒，我感覺這東西也可以造積體電路，而且體積更小。不過，可能更貴，我就是有天研究的時候，感覺可以，沒往下研究。”
“技術這東西，想到就先紀錄下來。”
這時，馬越進要的早餐有人幫著拿過來了，馬越進剛才吃了白昊的，這會把自己的那份推到白昊面前：“廠長，趁熱吃。我感覺，廠長你要的那個可以拿著跑的電話，咱們缺少一樣研究，就是電池，現有的電池時間太短。”
“有人在研究, 但這事非常的不容易。先用現有的技術搞起來，慢慢的再進步。”
“對。”
馬越進倒是現在變的健談多了，這一點白昊感覺肯定是屬於趙慶國的功勞。
馬越進聊起來, 人也開心的多：“廠長，我感覺未來電視機的電路板，肯定是越來越小，積體電路一定會是主流，我寫了報告，可能最近大夥的報告寫的有點多，研究總辦還沒有回覆呢。”
“雖然我不想研究這個，但我認為這是一個方向。”
“還有，廠長你不知道，那天我去研究總辦，他們辦公桌上堆不下了，旁邊多了一個架子專門放報告。李校長都親自過去幫忙了……
“還有，那天組織踏青，挖薺菜的時候有個研究室的人全部滑到山坡下了。
“那個，還有，我和機械研究室的小李認識了，我們還去唱了一次卡拉OK，這個月要是都有空休息，我想和她去看電影。
……
馬越進似乎把以前沉默的時候沒說過的話，要一次性說出來一樣。
或許，也可能是找到能傾訴的人了，許多話都想說。
也有可能，他想把自己的喜悅分享給白昊。
畢竟這一切的改變都是在九廠發生的。
白昊呢，很喜歡這種感覺。
至少，馬越進研究的時候開心，研究之外的生活也開心。
這絕對是一件好事。
似乎談物件了，這更是一件好事。
馬越進還在繼續說著：“上個月，我完成了三軸車床用的遠端控制積體電路，研究總辦說給我記獎金，我想等獎金發了，買件漂亮的衣服給小李，還有……
白昊認真的聽著。
真的。
真的很快樂。
突然，馬越進站了起來：“廠長，時間到了。我要去借用超算，計算我的新研究了，走了。”
說完，沒等白昊反應過來，人已經不見影了。
白昊這時看桌上。
桌上空空的。
自己，好象還沒吃飽呢，剛才自己的大半讓馬越進吃了，然後馬越進的，他自己聊天的過程嘴沒停，吃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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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再來根油條，來碗加糖的豆漿吧。
此時，在三區的食堂裡。
這裡倒下去一百多號人。
苗楓林感覺自己心臟都要炸開了，坐在那裡臉色發白。
“慚愧，太慚愧了。還不如九廠的老年人隊跑的快，跑的遠。看那些女研究員，都跑三公里配速，咱們這邊年輕人，跑個兩千米慢跑，喘的連腰都直不起來。”
沒人接話。
都感覺有點丟人。
一旁的姚朝輝長長的吐了一口氣：“總算是緩過來了。這能說什麼，你說咱們整天搞研究，沒空鍛鍊。好象九廠的研究人員不研究似的，而且人家成績還很出眾。要說這鍛鍊沒用，可搞研究也要身體好。跑吧，明天早上再堅持。”
“吃飯。”苗楓林一扶桌子想要站起來，卻感覺雙腿發軟。
雖然他不明白，九廠為什麼一定要搞晨跑，可他聽到九廠上下，只要在這裡住的人都跑，他也認為不應該破壞規矩，跟著跑就是了。
唯一尷尬的就是，自己跑不動。
白昊那邊。
回到辦公室，差不多七點半。
這個時間，可以去休息，但大多數人已經開始工作了。
九廠的上班時間是八點。
白昊剛把茶給自己泡上，白蕠和黑絮就一起過來了。
“啊，兩位組長，這還……”白昊想說，還沒到上班時間呢。白蕠將手中的資料夾往桌上一放：“我就說一個事，關於進口四軸的配額與除錯問題，我和領導們討論了一下，這裡有一份初步的方案。”
白昊拿過資料夾，心說你們都討論好了，需要我幹什麼。
但還是要看的。
其實，怎麼分配白昊一點都不關心。
白蕠又說道：“而後，還有一個討論意見，成立攻關組，對機加工用的刀具進行攻關，伱若沒有意見，我就去安排這件事情，咱們九廠已經沒有精力研究這個了，所以只能找大學或是研究院聯合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