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
下了飛機後。
“我們恐怕不能休息了，目標直接去了甘比諾家族總部。”
蘇珊對著查克說道。
“嗯。”
查克對此沒有意見。
蘇珊先聯絡了FBI紐約分局的人，然後開車載著查克前往甘比諾家族總部外，停車等待。
“格林探員，你好，我是FBI紐約分局的凱特·喬尹娜。”
BAU主管探員霍奇納妻子的二重身，霍奇納的老朋友，凱特·喬尹娜局長親自帶人過來了。
“你好，蘇珊·格林，國稅局財政專員。”
蘇珊笑著和凱特握手。
“沃爾夫博士，我們又見面了。”
凱特握過手後，操著英倫腔調看向查克。
“喬尹娜局長。”
查克對她點點頭。
上次追查那個被爆頭的光頭變態招募者，還請了她這個前蘇格蘭場大人物幫忙。
兩人比第一次見面熟絡了一些。
“你們認識？”
蘇珊先是驚訝，隨後看了一眼凱特姣好的面容、長期大權在握的氣場、還有美國人口中令人著迷的英倫腔調，再想到查克的作風，一下子就不奇怪了。
“嗯，沃爾夫博士可是我們局裡最出色的顧問。”
凱特不知道蘇珊已經歪到哪裡去了，含笑點頭。
“你到底是多少機構的顧問？”
蘇珊實在忍不住吐槽。
又是國稅局顧問，又是FBI顧問，又是什麼彩票協會顧問，她都要蒙圈了。
一個人真能當那麼多的顧問嗎？
“我開的是顧問諮詢公司。”
查克看了她一眼，給了一個少見多怪的眼神，然後看向凱特：“喬尹娜局長，佈置好監聽裝置了嗎？”
“嗯。”
見說起正事，凱特正色道：“監聽車就在那邊。”
“這樣就可以了嗎？”
蘇珊疑惑道：“這可是甘比諾家族的總部，他們肯定有反監聽措施的……”
說道這裡，卻是說不下去了，因為她又看見查克拿眼看她了，不由抽了抽嘴角，沒好氣道：“怎麼了？”
“這是FBI！”
查克耿直道：“如果這裡不是甘比諾家族的總部，根本不用那麼麻煩，裡面10個甘比諾家族成員，估計有7個是FBI的臥底，現在這裡是總部，警惕性更高，但裡面肯定有FBI的臥底在，安排監聽是很正常的事情。”
凱特·喬尹娜局長笑而不語。
“……”
蘇珊一滯。
她現在才明白FBI為什麼是國內第一執法機構了，光臥底人數就不是任何機構能比的了。
是她的正常限制了她的想象力啊。
凱特·喬尹娜局長將和監聽車連線的耳機遞給兩人，蘇珊接過，查克卻拿出自己的耳麥，示意凱特開放介面。
“他有潔癖。”
蘇珊忍不住說了一句。
“看得出來。”
凱特·喬尹娜局長莞爾一笑。
很快眾人耳中就有聲音了。
“斯禮服伯格先生，你回來了。”
一個義大利腔的中年男人的聲音響起。
“是的，小甘比諾先生。”
禿頂老會計的聲音緊隨其後：“甘比諾先生在嗎？我有事情要向他彙報。”
“爸爸不在。”
義大利腔的中年男人不悅道：“有什麼事情和我說也一樣。”
“好吧。”
禿頂老會計猶豫了一下，將他在拉斯維加斯的遭遇說了一遍。
“你是怎麼想的，斯禮服伯格先生？”
義大利腔的小甘比諾先生不置可否的說道。
“我只知道忠誠……”
禿頂老會計說了一句，見小甘比諾先生看也不看他，只是在那擺弄寵物狗，真誠的說道：“最重要的是我不傻，和美國執法結構合作的根本沒有幾個善終的，所以請甘比諾先生務必相信我。”
“爸爸當然相信你。”
義大利腔的小甘比諾先生開口了：“他說斯禮服伯格先生為我們家族工作了四十多年，忠誠和智慧兼備，值得信任。”
“謝謝甘比諾先生的肯定。”
禿頂老會計很激動。
他的選擇果然沒錯，販犢集團果然比美國執法機構更可靠。
“但是。”
義大利腔的小甘比諾先生話音一轉：“我勸說他，聰明和忠誠向來是成反比的，越是聰明人心眼越多，忠誠只是因為背叛的籌碼不夠，斯禮服伯格先生在我眼中一向是最聰明的人，所以……”
“小甘比諾先生，我沒有你想象的那麼聰明。”
禿頂老會計聲音一顫：“我就是一個普通人，會點專業技術的忠誠老實人。”
“你的確沒有你想象中那麼聰明。”
義大利腔的小甘比諾先生起身，走到禿頂老會計的身前，湊到他耳邊，低聲說道：“你甚至不願意叫我一聲教父。”
說完，就揚聲喚道：“來人！把他帶下去！”
“甘比諾先生，我對你們是忠誠的啊……”
禿頂老會計恐懼的叫道。
“好了，可以衝進去了。”
蘇珊大喜。
“行動！”
凱特·喬尹娜局長見蘇珊這個國稅局財政專業發話了，點點頭，對著手下吩咐道。
說完，自己也下了車，掏出了槍，往裡面走。
蘇珊緊隨其後，走了幾步，突然反應過來，往後一看：“咦，他人呢？”
凱特·喬尹娜局長回頭，順著蘇珊驚詫不解的目光一看，就見查克已經不見了身影，搖頭道：“不用擔心他。”
“你知道他去哪了？”
蘇珊目光怪異的打量著凱特。
“聽朋友說起過，大概瞭解一些。”
凱特·喬尹娜局長自嘲道：“他多半是不信任我們的能力，先進去救人了。”
見蘇珊目光依舊曖昧，凱特索性將她從老朋友霍奇納探員那裡知道的查克的性格習慣說了一下。
“雖然不想承認這一點。”
凱特·喬尹娜局長無奈聳肩道：“但按照程式來的我們，的確很多時候都會慢一步，而有時候慢一步，結果就完全不一樣了。”
“他真是一個混蛋，對不對？”
蘇珊感同身受的吐槽。
“某種程度上，是的！”
凱特點頭。
這種對她們執法人員能力赤果果的懷疑和鄙夷，的確讓她們發自內心的不爽，偏偏她們還無力反駁。
因為事後總是證明查克是對的。
這次因為是國稅局牽頭，又有凱特這個分局局長親自坐鎮，所以戰術小隊什麼的都已經提前到位。
不過就算這樣，等到蘇珊和凱特跟在戰術小隊身後，按照標準突入陣型，在保證自己安全的前提下進去，該跑的人經驗豐富的早跑了。
“你們這是做什麼？”
小甘比諾先生坐在老闆椅上抽著雪茄，好整以暇的看著進來的一眾人，神色威嚴的質問。
作為家族繼承人，他是體面人，根本不需要跑。
“希望那個傢伙能及時救下人。”
蘇珊對凱特低聲說了一句，然後拿出自己的證件，開始報身份：“國稅局財政專員，安東妮·甘比諾，你們涉嫌偷稅漏稅，請配合我們的調查。”
“偷稅漏稅？”
小甘比諾先生笑了：“我們可是正規公司，專門請了Drybeck會計事務所負責我們的財務，有什麼問題請去找他們。”
“我們會的。”
蘇珊已經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眼神一亮，聲音越發自信起來：“但是我想Drybeck只負責你們明面上的生意，而我們要找的是你們真正的生意。”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小甘比諾先生鎮定的笑道。
“噢？是嗎？”
蘇珊看向從側門走進來的查克和禿頂老會計：“弗朗斯西·斯禮服伯格先生，對此你有什麼看法？”
小甘比諾先生臉色一變，暗罵自己的手下不給力，他在FBI破門的時候就讓手下將禿頂老會計從暗道帶出去處決掉，都耽擱了那麼久了，竟然連一個老頭都幹不掉，實在太無能了。
現在麻煩了。
禿頂老會計可是真正掌管他們生意賬目的人。
禿頂老會計眼神複雜的望著小甘比諾先生，心中悲憤無比，他只是想做一個會計，其他什麼都不管，為什麼就不能讓他做一個單純的會計？
如果不是查克不知道從哪個陰影裡突然走出來，選擇忠誠的他，已經被勒死了。
他給甘比諾家族掌管賬目四十多年，幾乎是看著小甘比諾先生長大的，他是知道小甘比諾先生異常痴迷教父電影，經常引用，最近還暗中出資投拍了一部相關的電影，專門請了電影教父的演員阿爾帕西諾來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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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是萬萬沒有想到這個小甘比諾先生竟然說動自己的父親，對忠誠的他下手，就因為他一直喊他小甘比諾先生，而不是甘比諾先生甚至是教父。
這都叫什麼事啊！
“小甘比諾先生，你毀了我一個做好人的機會。”
禿頂老會計心中悲憤異常，千言萬語最後化為了一句話。
“……”
國稅局財政專員蘇珊、FBI紐約分局的局長凱特·喬尹娜、一眾FBI盡皆無語，除了查克，臉色都有些不好看。
好嘛。
和他們合作，就不再是好人了？
這話當著販犢集團的甘比諾家族的人說出，聽起來簡直諷刺到了極點。
查克神色平靜。
他在哪裡都只是顧問，嚴格說起來，根本不是執法機構自己人，禿頂老會計真情流露的真心話暗藏的無限嘲諷，和他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