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萍和楊琪兩人一起回頭，就見著人群中一個高挑倩麗的身影在人群中快步走了過來，神情說不出的趾高氣揚，她身邊的幾個不知道是工作人員還是保鏢的健壯男子把周圍的人都攔在一邊，只餘中間一個可以走兩三人的通道，讓蘇素一個人如眾星拱月一般透過。
“下面我們有請這一屆明標暗標的雙料標王，來自中國的翡翠女皇蘇素小姐！”
被攔到一旁的楊琪皺著眉頭自言自語說道：“果然是她。”
王萍聽到楊琪的話不覺問道：“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她雖然不喜蘇素的為人囂張跋扈，但對於她幾次賭石的水平還是不得不點個贊。看到她出手了三次，可是每次都能切出綠來，雖然不能說逢賭比漲，但至少沒有一次失手的時候，不得不說蘇素翡翠女皇的名號還是有一定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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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緬甸公盤中蘇素大手筆買下的兩塊原石裡面都能切出高品質的玉肉來，這兩塊原石王萍也曾經心動過，只不過自己資金不夠，或者陰差陽錯，都不曾吞下來而已。
誰知楊琪聽到王萍的話後，若有所思地說道：“沒什麼，至少覺得奇怪而已。”
“嗯？”
“你還記得我和你說過的你和蘇素這種我們千泰集團請來的賭石專家，因為公司集團不想承擔賭石的風險，但又要拉攏擁有毛料的供應商，所以我們會挑選我們看中的人加以扶持，提供無息貸款給你們。雖然資金是由我們提供的，但賭石的風險卻全部轉嫁到你們身上，如果賭垮了，這筆錢還是要你們自己還上的，如果賭漲了的話，我們在同等價位的時候擁有優先購買權。”
“嗯，這我知道啊，怎麼了？”
楊琪搖了搖頭：“但蘇素雖然擁有的貸款級別比你高，這一次審批出的資金也比你多，但絕不會多到這個程度。600萬歐元的暗標，加上之前她已經付出的一千三百萬人民幣，光著兩項加起來就已經超過了六千萬人民幣。雖然馬部長和我不合，不會告訴我他們具體拿到了多少資金，但根據慣例來說不會超過五千萬，要知道你這一次拿到資金總共加起來都沒有一千萬，我不知道她這多出來的一千萬要去哪裡補？”
“如果說花錢買個名聲的話，這價格也太高了吧？”楊琪盯著在臺上居高臨下睥睨著眾人的蘇素沉吟道。
王萍被楊琪這樣一提醒也想了起來：“對啊，你和我說過那個編號為675號的毛料哪怕裡面都是和切開的截面一般品質的飄藍花冰種，下面的玉肉沒有發生糯化降級，那最高價也只不到五百萬歐元，就算今年翡翠價格繼續走高，但換算下來其中還有一百萬歐元，八百萬人民幣的差價要填補。這樣說來，雖然她中標成功了，可還是虧的是不是？”
楊琪也有些困惑的搖了搖頭：“嗯，這六百萬歐元的成本價已經在了，我們千泰集團要是想要從她手上收購這塊毛料來做原材料的話，還要算上各種雜七雜八的稅、工人的運輸費、雕刻師傅的加工費，只怕價格還要往上漲，這樣算來根本就是已經虧本了。哪怕馬部長再怎麼想討好蘇素都不敢用超過六百萬的價格去收購這塊毛料的，她到底打得是什麼主意？”
“六百萬歐元，不是說最多值五百萬歐元嗎？”王萍聽到這裡忍不住又問道。
楊琪對著王萍笑了下：“傻瓜，你忘記還有邊角料嗎？我給你算的是保本價，以最好賣的鐲子來核算的，可是做鐲子剩下的鐲心如果材料好的話，還可以取出來做一些小的戒面，耳環，甚至手玩等等。不然你以外我們千泰集團賺什麼，那麼大的公司要運營，錢都不是天上掉下來的，靠的就算利潤。這利潤不單單要從顧客身上賺，還要從你們這些供應商的手上省下來。”
王萍聽得傻掉：“原來我賣給你們的價格還是虧本的啊，那要是有人搞一條龍，自己買毛料，自己找師傅加工，自己開珠寶店，這樣不就發了嗎？”
楊琪嗔笑：“傻妞，天底下哪個行業都可以賺錢啊，你幹嘛不都去插一腳呢？正所謂術業有專攻，行行出狀元。我們千泰集團在珠寶銷售領域和珠寶設計、製作方面擁有全世界頂級的地位。你要是自己去幹的話，人家顧客憑什麼要選擇你這家店的翡翠首飾，憑什麼相信你這是買的不是B貨、C貨，你一個新人一無足夠的資金，二無人脈，三無口碑，到哪裡去找一流的珠寶設計師，翡翠雕刻大師，和優秀的銷售人員？且不說花下去的精力財力，還不如把這些時間省下來做好你擅長的賭石，將原材料交給我們來銷售製作，絕對會比你自己要去開珠寶店要省事省力的多。”她頓了頓，對著一旁若有所思的王萍笑道，“你放心吧，在價格上我們千泰公司絕對不會虧待你的，我們出的價格在整個業界都是數一數二的。”
王萍也知道楊琪說得是實話，只是一想到千泰公司出的價格已經算高了，可是底下的利潤還有那麼多，便不由得一陣心疼。只是她轉念一想，楊琪的話也確實很有道理，人不能想著吃獨食，把天下的好處都給佔盡了，珠寶翡翠的製作加工、銷售這些都不是自己擅長的領域，在賭石上自己能連連賭漲也是憑著透視的異能取巧而已，說到底自己的天分平平，並不是什麼聰明絕頂之輩，這種好事還是不要去想了。
她們兩人擠到角落裡去靜靜地交了錢，拿了毛料原石，也不去和大廳中間被人圍著恭維道賀的蘇素搶風頭，就悄悄離開了珠寶交易中心的展廳。
王萍和楊琪走到外面就聽到有幾個似乎是從福建過來的中年男子聚在一起大聲地討論今年公盤的行情走勢，一股子濃濃的閩南腔，雖然講的是普通話，可還是能聽出他們濃重的口音。
楊琪小聲地對王萍說道：“往年福建人是緬甸公盤大會上的霸主，他們抱成團，佔據半邊天下，特別是好東西，他們敢出價，出高價，其他地方來的人都不是他們的對手。這一次蘇素不按常理出牌，叫價比他們還高，又和廣東佬一起合拍下了明標中的賭王，自己又獨佔了暗標裡的標王，估計這些福建佬要氣瘋了。”
講到福建人，王萍隱約知道，他們是做翡翠玉石行業的翹楚，光莆田一個地方大約有10萬人在做翡翠生意，而且福建工做工很有特色，尤其是做人物比廣東人還要好得多，她之前和秦風閒聊的時候就聽他說起過，福建人做佛公，如果有乾淨厚莊的種好的大料，比如手鐲芯，那最好交給福建人看看，他們做出的成品往往比其他人做的要好上很多。
果然等王萍走近的時候，就聽到其中一個人看似領頭的在那裡冷笑道：“那個什麼翡翠女皇，花了六百萬買了兩塊原石回去，根本值不了那麼高的價，我看她最後怎麼出手！還不是求名，想要佔盡風頭，我看她根本不是來求財的，無非只是想要讓自己翡翠女皇的名聲好聽點，哼，緬甸公盤的雙料標王，不就是背後找了個好男人，肯出錢哄她開心嗎？老子背後要是有那麼大的財團肯不計成本的供著我，我保證名氣比她還響！”
接著他的話頭，另一個人也冷颼颼地說道：“可不是，你求名聲好聽想別的辦法啊，幹嘛來擋別人的財路？這年頭誰他媽的是傻子，能到這邊來賭石的，都不是蠢蛋。以為別人看不出來嗎，自己底氣不足，就拿錢來砸，哼，還翡翠女皇？用那麼大的價格買好東西誰不會啊？”
另一個人似乎還算冷靜，想了想有些底氣不足地說道：“不過要是那冰種玉肉的下面能出玻璃種，這六百萬的價格也不算高啊？”
之前說話的那個不屑地瞪了他一眼：“玻璃種？玻璃種是那麼隨隨便便就能出的嗎？我看她這塊毛料，下面不化糯就挺好的了！”
那人頓了頓又道：“哼，你們聽說了吧，這次那個千泰集團還捧了另一個叫翡翠公主的，聽說又是一個比那個蘇素還小的小姑娘。你們說他們千泰集團的老闆腦子有毛病吧？還是錢多得硌手，就喜歡往女人堆裡湊，我看啊又是一個不學無術的富家子，我看這個千泰集團捧了這樣兩個女人肯定離倒閉不遠了。”
“對了，之前那個翡翠公主傳得神乎其神的，還有人跟我說比翡翠女皇還厲害呢，這一次怎麼沒聽說過她？”
“還能怎麼著啊，肯定是膽小嚇到，躲起來不敢出來了，指望一個比蘇素年紀還輕的小姑娘，所以我才說那個千泰集團的老闆有毛病！”
王萍聽到這裡只覺得自己是受了無妄之災，之前聽他們講蘇素的壞話還聽得挺開心的，誰知道後來就扯到了自己身上，果然惡有惡報了吧？
王萍一轉頭看向楊琪，卻見她聽得臉色蒼白，一臉怒氣，王萍之前從沒有見過楊琪姐姐有這樣生氣的時候，就是剛才被自己搶白了，之前被馬部長教訓了，都還是鎮定自若的。她聯想起麥家輝和自己說的楊琪和千泰集團總經理林東軒的事，不由得腹誹，難道楊琪姐姐這麼生氣還真是因為那些福建人說了千泰集團老闆的壞話？
想到這裡，王萍輕輕拉了拉楊琪姐姐的手：“楊琪姐姐，你沒事吧？”
楊琪聞言清醒過來，對著王萍展顏一笑，拍了拍她的手說道：“沒事。”她頓了頓又問，“那些毛料，你打算現在切開還是我聯系人幫你運回國內？不過如果你打算運回國內的話，中間的運費、中緬兩國的關稅這些可要你自己出。”
王萍想了下，在這邊當場切開之後，別人的她不能保證，自己買的這幾塊可都是件件出綠，必定能賭漲的，直接交易出去，一來能省下一大筆的運費、關稅，二來，這邊客商也多，競爭多了翡翠原石的價格也自然而然地會升上去，比起回國之後再解開，她要賠上一筆關稅和運費之外，價格也只能隨千泰集團出，無從比較別家的價格。
雖說楊琪姐姐不會坑自己，總的價格上不會有太大的偏差，但她自己也說了他們這些珠寶公司收購去的價格，其中還有很大的空隙在。
不如就在這裡當場解開，她還想這邊結束之後再去烏泰家的礦上看一看，雖說烏泰答應免費送她一塊原石，可是如果有好的毛料，王萍也打算趁著來緬甸了再多買幾塊，反正以後翡翠的價格漲得比房地產還厲害，與其回國之後投資房產，不如現在多買幾塊原石回去屯著，這樣算來她可急需一大筆資金需要回籠。
想到這裡王萍就對楊琪說道：“就在這裡解開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