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錯，很不錯。”
陽璃家，黑陽紅璃臥室。
紅璃將自己又一歲生日的照片裝表掛上牆，退後兩步，看著照片，一臉滿意。
壽星紅璃在最中央笑的開心，左手拉著黑陽，右手拉著小火。
杏雲黑慧紅喬青戀戀嘎嘎等小夥伴在兩旁或站或半蹲，對著鏡頭擺著姿勢。
黑慕光青依依藍羽瑩紅笑塵四人站在孩子後方，同樣笑的燦爛。
而青依依和藍羽瑩為了不被擋住還踩了個小板凳，只不過在照片中被完美地掩蓋掉。
“真不錯啊！”
紅璃仰著小臉，看著照片呵呵傻樂。
“確實，不錯。”
黑陽站在紅璃身後，看著照片上自己依舊那麼帥氣，贊同地點了點頭，而後又下意識地扭頭看向旁邊掛著的一張照片。
旁邊的照片裡人數更多，而跟紅璃生日照一對比，就會發現生日照裡所有人都笑得明媚，而另一張照片裡，黑陽紅璃還下意識地露著個死魚眼。
那是一年前臨近過年的時候拍的照片，為了慶祝紀念黑陽紅璃新家的誕生，而裡面大都是幫黑陽紅璃建了這個新家的師兄師姐們。
那時候黑陽紅璃都還沒有結婚，剛從五行宗回來也沒多久。
在那不久前，他們還在冰天雪地裡凍著，跑到地府給孟奶奶打工蹭地方睡覺，屬實有些小悽慘。
黑陽當時還在望鄉臺三生石上看了眼前世的家，結果沒忍住給自己看破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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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璃為了安慰他，還跟個老媽子似的把他抱在懷裡哄。
想到這裡，黑陽嘴角下意識地揚起，抱著紅璃的手又下意識地緊了緊。
明明這個姑娘平常比自己還不著調，孩子心性，衝動易怒，人慫口氣大……
可那個時候，黑陽真的就覺得對方的懷抱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可以供他一場肆無忌憚的痛哭。
也就是從那時候開始，黑陽才算是真的放下，解開了心結。
紅璃則是抬頭看向另一張大照片，照片裡她一身紅色嫁衣美豔動人，黑陽玄色正裝帥氣可靠。
那是他們的結婚照，向所有親戚朋友鄰居們宣告，他們正式在一起了，然後就是洞房夜……
紅璃小臉微紅，而後又忍不住“噗呲”一笑，不知道又想到什麼高興的事情。
“真好啊～”*2
黑陽紅璃異口同聲。
兩人愣了下，對視一笑。
“好了好了，還有這些呢。”
紅璃笑著將環在胸前的胳膊扒拉開，走到一邊小桌子旁，看著上面數十張背景紅紅火火的照片。
那是他們在碎片世界裡拍的照片，身後已經屬於是絕版背景了。
有單人照，也有兩人合照。
有正經的，還有耍寶搞怪的。
紅璃一眼掃過去，突然笑容一僵，好像看到了什麼，她扭過頭，眼睛一瞪，想起來了當時的情況。
當時黑陽故意把她頭髮弄亂遮住了半張臉，說是這種遮著一隻眼睛的神秘系少女會顯得很帥氣，非得給她拍一張，結果拍完了還不讓她看，非得說等照片出來了才能看。
當時紅璃就有點兒懷疑對方居心不良，此時看著照片裡宛如女鬼的生物，以及她身邊比著剪刀手齜著大牙擱那裡笑的黑陽……
“黑陽！
！”
紅璃一把拿起那張照片，惡狠狠地指給黑陽看。
“給我解釋一下這是怎麼回事！
！”
“啊？”
黑陽愣了下，看過去，“噗呲”一樂。
“哈哈哈哈哈哈哈，看到了嗎，哈哈哈，我就說會很帥吧！”
“帥你個大頭鬼！”
紅璃跳起來錘了下黑陽腦袋，面色羞惱，想了想，一隻手上蹦出團火苗，氣呼呼道：“不行，我要燒掉這張，太難看了！”
“欸欸欸，別啊！”
黑陽連忙小步跑到紅璃身邊，臉湊到紅璃手掌火焰旁，瘋狂吹氣。
“哈，呼，哈呼，別燒，別燒嘛！”
“……”
紅璃看著黑陽把她手上火焰吹滅，頭上劃過一排黑線。
她氣惱地直接伸手蓋住黑陽半張臉。
“吹什麼啊吹！讓你吹！”
“錯了錯了，破相了要！”
黑陽連忙求饒，一個金蟬脫殼逃脫，一臉殷切地走到紅璃身後，幫她捏肩按摩，好聲好氣道：“哎呀，小璃你冷靜點兒嘛！
都說了，這些都是絕版背景，燒掉一張少一張好吧，別浪費呀！”
“哈？”
紅璃一臉震驚地歪了歪頭，忍不住吐槽道：“這種瞎拍的，浪不浪費都沒區別好吧，我巴不得這張永遠絕版呢！可惡！”
“咳咳，這個，不對吧？”
黑陽訕笑地擦了擦頭上冷汗，忍不住道：“我覺得小璃你這樣也挺可愛的嘛！嘿嘿。
確實是有種神秘系少女的美嘛！”
“呵，邪門系少女還差不多……”
紅璃白了黑陽一眼，嘆了口氣，擺手道：“算了算了，你願意留著就留著好了，不過不許給別人看，丟臉只在你一個人面前就夠了。”
“嘿嘿。”
黑陽拍著胸脯保證道：“一定一定，我家媳婦兒才不給別人看呢！”
“這還差不多。”
紅璃得意地點了點頭，指向這些照片，問道：“這些怎麼說，全部掛在牆上？”
“唔，這個的話……”
黑陽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道：“都掛上去的話，會顯得有點亂。
我覺得挑選一兩張具有代表性的就挺好的，嗯，剩下的裝訂在一起，等以後坐一起放在腿上翻著看什麼的。”
“好主意！”
紅璃比出一個大拇指，點頭肯定道：“就這麼幹！”
……………………
“呼！搞定！”
紅璃拍了拍手，看著牆上的一張張照片，仰頭一臉死而無憾的癱倒在床上。
“灑家這輩子，值了！”
“喂喂，不許死，你這輩子還長著呢。”
黑陽坐到紅璃身邊，露出死魚眼戳著她的臉，開口道：“快給我活過來，我還沒讓你死呢！”
“啊，黑心黑陽壓榨勞動力。”
紅璃伸了個懶腰，半睜眼睛看向黑陽：“嗯哼？”
“嗯哼什麼呢嗯哼。”
黑陽看著紅璃的小臉蛋兒，忍不住兩手揪住，哼哼道：“你是不是忘了什麼事情了呢？”
“唔唔，別揪，大流氓……”
紅璃伸手將黑陽揪著她臉的手拉開，滴咕道：“很疼的好吧！狗黑陽……”
“胡說八道。”
黑陽白了紅璃一眼，哼哼道：“咱都沒用力，疼個什麼疼？”
“吶，人和人的體質不能相提並論嘛。”
紅璃兩手舉過頭頂，整個人像是擱淺的魚一樣扭了兩下，慵懶道：“紅璃這麼廢物，肯定稍微用點兒勁兒碰一下就碎掉了呀！啊！”
紅璃腦袋慘遭毒手。
“還碎不碎了？”
黑陽收回手掌，呵呵道。
“嘁嘁嘁，粗魯，暴力！”
紅璃揉了揉腦袋，坐起身一臉不爽地看著黑陽，滴咕道：“下次我往頭髮裡給你藏個釘子，讓你在打我頭，看我直接扎你個破傷風！”
“建議直接把腦袋改裝成觸發式炸彈，炸死我個狗東西算了。”
黑陽露著半月眼，幽幽吐槽道。
“不許陰陽怪氣我，什麼毛病嗷！”
紅璃輕輕錘了下黑陽胸口：“罵我就直接點兒，繞著彎噁心我，你擱誰見外呢！”
“好好好，明白明白。”
黑陽舉手投降，開口道：“那就回到之前的話題，我說你是不是忘了還有什麼事兒我們沒做呢！”
“嗯哼？”
紅璃側身靠住黑陽肩膀，將身體重量壓在對方身上，嘴邊就是黑陽耳朵，這樣跟他說話倒還不用太過大聲。
“什麼事兒你直接說吧，別跟我賣關子。”
紅璃打了個哈欠，伸出指頭道：“首先我要提醒黑陽哥哥你，現在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了，你家可愛的小紅璃想要睡覺了，所以你最好快點說出原因，免得我突然失去意識。”
“才十一點而已，你作息什麼時候這麼健康了？”
黑陽驚訝道：“養生呢？”
“困就是困，哪來的這麼多理由嘛！”
紅璃擺了擺手，幽幽道：“怎麼，你還要大半夜快天亮才睡，而後下午再醒嗎？
別忘了，咱們答應小火明天還要早起教她神通呢……”
紅璃頓了頓，給出理由。
“你這個當爸爸的，難道還要出爾反爾嗎？”
“啊這，這可不能瞎說。”
黑陽露出死魚眼，學著紅璃打了個哈欠。
“只要你能醒過來，我就能醒過來。
我要是起床晚了，肯定就是你的錯！”
“強詞奪理……”
紅璃白眼連連：“說吧，什麼事兒，我聽聽。”
“呃，法則，法則呀！”
黑陽單手捂臉，一臉無語道：“我說，你不會真的忘了吧？
從碎片世界裡得來的法則呀！
我們不是跟火樂長老說過了嗎？
等閒下來有空了，就把這些法則上傳到遨遊界的網路，用來完善改進我們遨遊界。”
“哦吼，沒錯沒錯，是有這個事兒來著。”
紅璃一拍腦袋，攤開手，五根指頭上閃爍著不同顏色的光芒，數道：“紫焰法則，高溫法則，動力法則，毀滅法則，創生法則，是這些，我沒有搞錯吧？”
“我這邊也跟你那個差不多。”
黑陽點了點頭，同樣張開手掌，將從碎片世界搞來的法則跟紅璃的對比了一下。
他點了點頭：“應該是沒錯。”
說著，黑陽靜心閉眼，感知到遨遊界蘊含的法則，順著一股特殊的引導力，靜靜搜尋著。
紅璃坐在黑陽旁邊，安靜地等著黑陽回應。
“唔，找到了。”
突然，黑陽睜開眼睛，用手輕輕一揮，幾根絲線被從虛空之中拉了出來，他扭頭看向紅璃。
“怎麼說，我們進去看看？”
“唔……”
紅璃想了想，覺得應該也不會佔用太多時間，無非就是把法則扔進遨遊界法則網路裡扭頭就走。
“速度快一點兒，不耽誤休息的話……”
紅璃點了點頭，伸手握住黑陽手掌。
“去瞅兩眼，速戰速決，等回來後再睡覺也行！”
“嗯。”
黑陽點了點頭，握住紅璃的手，輕輕牽動法則絲線，部分精神力順著法則絲線過去，進入到了一個特殊的空間之中。
……………………
五彩斑斕的空間中，黑陽紅璃好奇地東張西望，看著空中時不時飄過一串彩色如絲帶般的東西，臉上閃過幾分驚訝。
“這裡就是遨遊界的法則網絡空間嗎？”
紅璃一臉新奇地看著周圍五彩繽紛。
“跟我想象的有些不一樣呢，我還以為是那種一片灰濛濛的虛空，然後一條條法則按照順序排列什麼的。”
“嗯，這個是……”
紅璃看著飄到面前的一條“絲帶”，小心翼翼地伸手觸碰了下，一道訊息在腦海中閃過。
【春種一粒粟，秋收萬顆子。豐收法則，記錄人，青鴻。】
“哇哦。”
紅璃小嘴微張，伸手手指，看著那條絲帶向著遠處飄去。
“黑陽黑陽，我剛才……”
紅璃扭頭向著黑陽描述著剛才的見聞。
“青鴻……”
黑陽思索了一瞬，猜測道：“應該是最早打造遨遊界天道規則的前輩吧，讓我們能夠吃飽喝足的老祖宗。”
“沒想到能以這種方式見證當年的那個時代啊。”
紅璃點了點頭，與黑陽繼續向前走。
【人人為我，我為人人……】
【春蠶到死絲方盡……】
【時不再來……】
【百善孝為先……】
【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
【水，上善若君子也……】
【我自橫刀向天笑，去留肝膽兩崑崙……】
【鞠躬盡瘁……】
【取義成仁天下事……】
【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
“就在這裡吧！”
黑陽紅璃一路走過，彷彿看到遨遊界在眾多前輩們建設下一步步成為現在溫暖家鄉的史詩篇章。
直到走到一處空曠的地帶，周圍的法則絲帶逐漸稀少，黑陽紅璃才停下腳步。
兩人對視一眼，點了點頭，牽著的手一齊舉起，讓異界的法則進行遨遊界根源規則的改造。
“回去吧？”
黑陽扭頭看向紅璃。
“嗯哼。”
紅璃點了點頭，原本還是敬佩的表情此時化作一臉忌憚，她看著周圍的法則，幽怨道：“一開始還沒注意到，我才發現這些法則一直試圖往咱倆身上跑，居心叵測啊！”
她有種預感，再在這裡待下去，她跟黑陽可能馬上就會元嬰八重九重地突破，然後出去就得渡劫的那種！
“確實！”
黑陽認同地點了點頭，他也看出不對勁來。
他們明明好心來幫忙送法則，結果遨遊界竟然以怨報德，想要幫他們提升境界，實在是太過分了！
“走，這就走！”
黑陽紅璃對視一眼，扭頭就要離開，而後一道絲帶突然飄到兩人面前。
【來而不往非禮也……】
“啊這……”
紅璃頭上蹦出個問號：“這是，什麼意思？”
“呃……”
黑陽想了想，猜測道：“遨遊界為了嘉獎我們兩個優秀青年，看著我們帶著法則來，非得讓我們走的時候也帶幾個出去？”
已經完全融入世界的法則，被帶走不會對世界有什麼影響，世界解析之後就能產出同樣的法則之力來。
“啊這，不拿東西不讓走是吧？”
紅璃眉頭一挑，擼起袖子，深呼一口氣。
“那麼就別怪我們了，黑陽，準備強行衝出去，就當是到時候從世界外跑回來的預演！”
“咳咳，小璃冷靜冷靜，別衝動。”
黑陽嘴角抽搐，在四周看了看，隨手撈起一條大機率不會讓他們突破境界的法則絲帶，看向前面越聚越多的攔路法則，訕訕笑道：“那個，我倆已經拿了，就不勞煩遠送了！”
“嘁，投降派！”
紅璃不屑地暼了黑陽一眼。
“那你別跟我一起走。”
黑陽白了紅璃一眼。
“咳咳，那個……”
紅璃笑著挽起黑陽胳膊，訕訕道：“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人嘛，巧了嘛這不是，我們快走吧！”
又一條絲帶攔在兩人面前。
【等價交換，誠信第一。】
紅璃：“？”
紅璃：“幾個意思？”
黑陽：“意思大概就是，嫌我們拿的少了。”
紅璃：“……”
“嘿！我這個暴脾氣！”
紅璃再次擼袖子，一臉惡狠狠地指著前方眾法則道：“讓開！你之蜜糖，我之砒霜，再擋著就不禮貌了嗷！”
“……”
眾法則顫動了兩下，似乎有些動搖。
“咳咳，那個，千里送鵝毛，禮輕情意重。”
黑陽看著有戲，連忙補充道：“我們已經感受到世界滿滿的善意了，對我們來說一條就已經很珍貴了，足以抵過送到這裡的那麼多法則！”
“……”
眾法則絲帶僵了一僵，悠悠散去。
黑陽紅璃松了口氣，對視一眼，牽著手一路小跑。
“快走，快走。”
“真陰險啊，下次不會再來了！”
“咳咳，小璃小聲點兒，等我們出去後再說。”
“行吧行吧，話說黑陽你拿了個什麼玩意兒，哪條法則？
要我說，等到出口了，你眼疾手快地給它扔回去，而後我們拔腿就跑。”
“啊這，不至於不至於，這條法則我有處理辦法……”
“嗯？讓我看看……”
紅璃看向黑陽手中的法則絲帶。
【ZzzzzzZzzzzz，？？法則，記錄者：懶惰】
紅璃：“……”
“怎麼樣？我說的沒錯吧。”
“六。”